第39章 送 礼
再说揽月坐着马车带着端惠玖的描金玉兰贴，拉着十二坛百花春特酿，先去了秦府。
他在门口递上小九儿的名帖说：“麻烦小哥去回禀一声，我是九小姐府上的揽月，奉命给秦六爷送酒来啦。”
京城能叫九小姐的只端家的一位，门房惊讶地看着门口的俊俏小郎君，诧异的接过名帖反复看了看，嘟囔道：“正是奇怪，我家六爷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牛人啦？”
盏茶功夫秦兆栋的贴身小厮灯草就带人来了，“哎吆，有劳揽月公子，我家爷刚刚还在念叨九小姐的酒呢。您真不禁念叨，这就送来了。我是灯草，是我家爷身边伺候的，快进来吧。”
灯草吩咐人接过那沉甸甸的四坛酒，侧身给揽月让路。
“多谢灯草小哥，请。”蓝月示意身后的随从稍等，自己跟着灯草往秦六爷的住处而去。
秦六爷穿一身浅灰常服坐在厅里喝茶，看到揽月一身水蓝束腰袍服，腰两侧各挂一块坠着黄璎珞的白玉福寿佩，面上清风朗月不卑不亢跟在灯草后面。
揽月先上前给他行礼，然后说着把鎏金贵宾卡递上去。“揽月见过秦六爷，应我家小姐吩咐来给您送酒。我家小姐今日有事不能亲来，临走交待给您送两坛菊花黄，两坛玉兰香。另外我家小姐还附赠六爷，百花春酒楼特供的贵宾卡一张时效一年。一年内您和你的家人持卡去酒楼用餐，一律打八折。还能免费品尝当月上的新菜一份，送菊花黄特酿一壶，您收好。”
秦兆栋站起来哈哈笑道：“哈哈，九小姐大气，身边的人果然也不俗。我就厚颜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她。”
揽月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回应一声就客气的告辞。“一定，揽月就不打搅秦六爷品酒了，就此告辞。”
“慢走，灯草替我送送揽月公子。”秦六爷看了灯草一眼说道。
“是，六爷。”
同样的方法他又去了房府，给房元进也送了四坛酒，一张百花春酒楼的贵宾卡。
秦兆栋和房元进都属于家里的闲人，不是长子学识一般，在家不受重视，也没有正经的差事干。日常都是游手好闲，约狐朋狗友到处游荡找乐混日子，是家里典型的纨绔子弟。
揽月拉着剩下的四坛酒，最后去了惠阳公主府。拜端惠玖所赐，楚慈恩当然和揽月熟悉。
揽月也没有扭捏，自然的就随着他的贴身小厮桂溪，去了楚慈恩的拂柳院。
一进屋揽月就敏感的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不是很好。丫头脸色惶惶的站在外面，揽月眨眨眼敲了敲门，大声对桂溪说：“揽月来见二公子，我是来替小姐送礼的。小姐给二公子准备了四坛，两种口味的百花春酒楼特酿，另外还送一张时效一年的酒楼就餐八折贵宾卡。你进去通禀一声，看看二公子可有空见我？”
“揽月进来吧。”屋里楚慈恩没有等到桂溪回禀，就先开口叫他进来。
“唉。”揽月进屋再一次说明来意，楚慈恩牵强的笑了一下说：“替我谢谢小九儿，她有心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托你交给她，三天后我去百花春酒楼等她给我回复。”
“噢，好的。”二人正寒暄着，惠阳公主怒气冲冲的，带着两个贴身侍女过来了。
“揽月见过公主。”揽月不着痕迹的将信揣到袖袋里，侧身退到一边赶紧给她行礼。
“孩儿见过母亲。”楚慈恩也随后给她见礼。
惠阳公主本来是直冲着儿子而来，“慈儿......”
看到揽月站在一侧愣了一下，忍着怒气的脸色收敛一些，上下打量了揽月一眼反问：“嗯......，你是小九儿的人？”
揽月恭敬地回道：“是，我家小姐给二公子送了几坛百花春酒楼的特酿，让我送来。”
“噢，好久不见小九儿了，听说她成婚了，想必也该长大了。”惠阳公主瞥了儿子一眼，然后越过儿子没有理他，由侍女扶着往主位上走。
揽月看着她母子俩的脸色不对，也假装没看见。笑着答道：“哦，我家小姐刚成婚不久事多忙乱，再说府里有几百口子等着吃饭呢。她平日要打理偌大的府邸，还得照顾生意每月对账册，查看铺子里的盈亏。姑爷要考殿试忙着读书，也帮不上忙。只能我们几个跑跑腿帮衬点，都是份内的事。”
想到端惠玖的遭遇，惠阳公主不由得感慨：“嗯，也难为她小小年纪就支应门庭过日子。唉，小九儿是个可怜的，好在那洛公子倒是个好的，听说也考中了，往后也算苦尽甘来了。”
揽月也从善如流的顺着她说：“是，好在姑爷读书也用功。所以我们都体谅小姐的难处，就想着多做点事，以报答小姐的收留。”
“是啊，知恩图报才不枉为人。”慧阳公主说着说着，就脸色一变扭头对儿子严厉的道：“你看看连小九儿的人，都知道养家不易，体谅她的难处。你呢？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没有吃过一点苦，怎能不知足？殿试在即，你这几日也别往外跑了，好好安心准备殿试吧。”
“是。”楚慈恩抿紧了唇，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母子俩的气氛明显不对，揽月就很有眼力劲儿的及时告辞。“东西已经送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揽月告辞。”
惠阳公主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揽月的识时务。待他走出房门，就听惠阳公主愤怒的训斥楚慈恩。
“你不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爹现在还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你觉得他会让她活着碍眼？”
“母亲！你们别逼我......”就听楚慈恩一声压抑的怒吼，后面因走远就听不见了。
揽月回到府里，天色已经暗了。他先去见了洛钧舒，回禀了几家送礼的经过，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食前他把楚慈恩的信交给了端惠玖，小九儿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信上也没有写别的，只是希望她给引荐一下万宝楼的古画鉴赏师。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不由得自语道：“嘁，可真是用心良苦。”
翌日早食后，端惠玖在偏房见了他和元新。“昨夜洛钧舒跟我说，他初来乍到对府里的人事不熟悉，府里又正缺人手用。你俩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他打理府中庶务，正好你俩能帮衬一二。他说你俩也知道错了，愿意多干活将功赎罪，帮他管理府邸，我答应了。揽月还负责以前的事情，元新也照旧，空闲你俩就顺道帮一下洛钧舒就行了。不过这是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明白？”
揽月和元新都蔫蔫低着头，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等小九儿说完，才松了口气，恭敬的应了。“是。”
“没事下去吧。”小九儿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说完，就让他们下去了。
元新临出门前，扭头对着她说：“小姐，我俩是不会背叛你的，请你相信我和揽月。”
小九儿紧紧盯着他俩说：“元新，承诺是靠不住的，日久才见人心，日后去证明给我看吧。”
因为我们都喜欢你，所以不想看你受到伤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二人眼神坚定地一块回答：“我会的！”
三个男人初次合作，都得偿所愿，也算是个好的开端。有了第一次接触，就会有第二次，等他们慢慢成为习惯，也就不再浑身扎刺了。这是端惠玖自己的想法，她还为自己对洛钧舒提的这个建议，沾沾自喜了半天。
揽月俩人对洛钧舒是从心里排斥的，这让小九儿很头疼。这种不利于内部团结的状况，在现在的惠玖苑里，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利用。还是得找机会，慢慢化解才好。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四天早食后，端惠玖陪着洛钧舒去二门偏厅处理家务，揽月和元新随行。
三个男人认真的听着管事，回禀各处琐碎的家事。偶尔有下人没有做对的地方，他还会出言提醒并纠正。给她们指出来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不对。
上次经过洛钧舒重新制定，每个人做事的规矩。加上那个连坐惩罚，每个人做事都比以前用心了，也积极了。为了避免连坐受罚，都不用人嘱咐，一块做事的人，会暗地里互相提醒监督少犯错，做事的效率，也提高了。相反的是犯错的人自觉地少了，效果出奇的好。
端惠玖从头看到尾，满眼是笑，她也很满意。不吝夸奖道：“嗯，相公出马，果然府里的风气大好了。继续努力，加油！等你殿试后，我做点好吃的带着，腾出一天的时间来，出去逛逛放松放松。”
“好，殿试后祖父让回家住几天，一家子聚聚我们再出去玩。”洛钧舒被夸的眉开眼笑，欢快的答应了。
“好。今天楚慈恩约我去百花春酒楼吃饭，午食就不要等我了。你好好读书，晚点我给你带些百花春酒楼的特制点心回来。”小九儿难得心情舒畅的答应了。
洛钧舒诧异的看着她，问：“无缘无故的，他为何突然约你出去吃饭？”
“他有事求我帮忙，知道我认识的三教九流多，想请个鉴赏师给鉴定一幅古画，找我引荐引荐。”
“你居然还有这本事？”洛钧舒瞪大眼，更惊讶了。
端惠玖白他一眼，叱他道：“嘁，小看人不是？你媳妇我的能耐多着呢，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慢慢欣赏。”
然后千娇百媚的对他抛了个媚眼，说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走啦。”
洛钧舒听到那句‘你媳妇’的话，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小九儿越来越习惯和他调情了。不对，习惯他的存在了。
二人并肩若无旁人的打情骂俏，揽月和元新跟在后面，心里不是个滋味。
回到书房洛钧舒安静的读经义，根据祖父给他分析的时政，做策论和练习格物。书读的累了，抬头看着小九儿在一边安静的写写画画。
她瓷白恬静的侧脸，长睫低垂卷翘樱唇抿着，侧颜被窗外透过的光，氤氲出岁月静好暖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