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冬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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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依旧

苏的信真的好长长……

我看了很久,很久……

看到眼睛都肿了起来。

苏,你究竟是谁呢?

你究竟,是,谁,呢?

我无法消化理解,也无法接受。

这算什么?!只是让我傻傻的接受,傻傻的去看待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了美的,丑的,善的,恶的,一切一切的片段?!

魑魅魍魉。

簌簌寒风。

断心化忆。

我以为的朋友,我以为的爱情,我以为的在一起,我以为的分开。

此刻,都像是在演戏。

我该怎样去接受?怎样去理解?

到底,什么才是假的?

而什么,又是真的呢?

在箱子底下找到了那串钥匙。

直到又下了第一场雪,我鬼使神差的去了桓的家里。

桓家里的门并没有换锁。

家中没人,环视四周,屋子里真的好凌乱。

一时闲着也没事,便起身随手帮着桓整理了屋子。

渐渐,理解了苏的心情。

收拾家,等待回家的人……很奇妙的心情……

是不是,苏的灵魂也注册在我的身上了呢?

抬手看了下手表,五点半,竟已经待了整整一下午,不知怎地忽然想为他做一顿晚餐,于是自己鬼下楼买了晚餐的食材,原来自己打从心底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

细细地洗着每一粒米,每一棵菜。

做着最简单的菜肴。

收拾好桓丢在地上的衬衣,慢慢地泡在水中,用手轻轻地搓揉着。

苏,

这都是,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做这些最简单的家事,心,也会感受到最深的静谧……

真的会感受都最真实的幸福感。

原来最平淡的生活,也是最幸福的。

生活,原本就是该这样的,对吗?

饭锅‘叮’的一下跳了起来,

哦,饭好了……

妈妈曾经告诉我,闷好的米饭要再在锅里放五分钟然后再掀开锅盖。掀开后,在用筷子把米饭拌好,不然就会使它们都黏在一起,远没有一粒粒的米好吃。

随手炒了最简单的菜,煮了最简单的汤。

厨房忙碌的我,并没有看到身后早已回来的桓……

只是霎时感到有一个人拥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苏,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我是小楼啊……”

然后?

你在问我然后吗?

呵,然后,就不会再有任何然后了。

苏,你真傻……你,其实早以走进他的心里……

2005年的第一场雪。

我不会再等待了。

我的小王子只会存在在2005年之前的冬季

没有开始。

所以,也不该用结束来做最后的回应。

2005年,终于走过了。似乎很慢,可,又很快。

桓,

真的很谢谢你曾经真实存在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无论悲伤也好喜悦也罢,亦或者漫长而孤寂地独自等待。我曾经真实而热烈地将你放在我的心里,唯一而纯粹,简单而不求任何回应。

在那早已褪色地记忆当中,你却依旧清晰生动,糖里夹着玻璃渣。没关系,只要有丝丝点点的甜,我就会忽略玻璃渣扎到疼痛。时光流转,曾经美好的青春时代有如一场不真实的梦。

美好的是青春,是逝去的时光,是那些已经改变又从未改变的人,也是那些深深刻在脑海中的爱的印记,甚至是后悔,那些证明我们存在的全部经历:

当人们从一个原点出发,相逢又散去,投入到各自的生活洪流中时,片刻的驻足,怀念起过去,几乎很多人都在习惯性美化它们,这大概和大脑的工作机制有关,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我们忘记了很多伤痛,并且在怀念过去时上了滤光镜。

有时候,两情相悦修成正果,除了缘分,还可能得有对爱情的信仰。想想周围这种一见面就互生情愫,然后顺顺利利走在一起的完美童话结局真的太少太少。大部分的感情都是对付着、凑合着。要么是一开始没感觉,过着过着习惯了,要么就是努力地爱,却发现对方并不爱自己,自欺以维持生活或伤心诀别再不相信爱情。这才是真实,才是第二种结局。

可是为何就不能总是一对一的相互喜欢呢?为何就不能少一点多角恋的戏码呢?如果说有上天,那上天为何不帮助那些深信爱情的人,一次性找到他们的另一半呢?总归该有过至少一次的热烈而不计回报的喜欢。因为爱你,即便低在尘埃中亦可以开出美丽的花。

真实生活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错过。错过等待的心,错过可以挽回的恨,错过那些破镜重圆的可能,错过本来可以解释清楚的沟通。

时间不等人,后悔没有用。时过境迁,你再不是从前的你,我也再不是从前的我,虽然说“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可是终归是错过的错过,那些错过真实地刻在生命里,成为抹不去的一部分。

生而为人,最伤心莫过于经历了一场一生难忘的有缘无份。

桓,对于逝去的缘分和时光,我感觉很难过。

忽然想起来一个多年前看的故事:

这是一个发生在动物小镇里的温暖的故事。

主人公是一只小狐狸和小熊。

小镇总是不知不觉下雪。

时光总是无声无息流逝。

摩天轮还在,

糖果店还在。

吃果子的熊猫还在。

下雪的冬天,年复一年地回来。

阿狸在橱窗前停下。那里有很多小玩意。

玩具熊很像儿时的你——小熊。

只是,能摸到它,却,看不见你。

那时——快活地见者面。

悲伤地说再见。

一起哄哭鼻子的小狗狗。

一起做永远都被逮着的坏事。

就像从不会分开地等待明天。

就像永不曾离去地度过那年。

终于……

就这样失散在人生里。

现在的你在哪里?

在做着什么?

是否像是我想起你那般想起我?

是否像我一样也曾孤单?

是否像我一样依然相信世上有开出鸡肉卷的花?

也许你走过北纬东经。

在面具社会里忙忙碌碌,见过此男彼女。

所以你还会那样微笑吗?

我只能站在这里,对流淌着年月的冬天说:

若有一天。若能相见。

……若缘分果真妙不可言。

回头的刹那,阿狸和小熊在故事的结尾不期而遇。

在很多年后的这个冬天,

在人生的这个十字路口,

在彼此温暖的目光里,

邂逅了今天的你,重逢了昨天的我。

要知道,

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故事讲完了,

你会看到吗?

还会记起我吗?

这么多年了,你们又在哪里呢?我又该上哪里找你们呢?

如果你看了,

我很想对你们说一声:“一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