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始的雅利安人

在4000年以前，也就是公元前2000年前后，欧洲中部和东南部以及亚洲的中部等地可能要比现在更温暖、湿润，树木更加繁茂。有一群原始部落在莱茵河到里海之间的广大地区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其中大多数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北欧人。他们说着源于同一母语的各种语言，彼此进行深切的往来。在当时，他们的人口或许还不是很多，但他们的存在，却早已被遵奉汉谟拉比法典的巴比伦人以及最早饱尝异族入侵之苦的埃及人所熟知。

上天似乎早就安排好让这些北欧民族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饰演重要的角色。这些拓荒者在森林中开垦出万顷良田。最初他们并没有马，只有牛，所以当他们迁徙的时候就把营帐和别的物品放在简陋的牛车上；如果在某地驻扎下来，他们就用树枝和泥土垒砌小茅屋以遮蔽风雨。他们不像先前的暗白人一样实施土葬，而是在重要人物死后实行火葬。假如死去的人是部族首领，他们就会将他的骨灰装进瓦瓮中，然后修筑起一个巨大的圆形坟冢，这些称之为“圆冢”的大土堆在北欧随处可见。而他们的先人暗白人种是不喜欢火葬的，他们将死者摆成端坐的姿势，然后埋葬于矩形的坟冢里，这就是所谓的“长冢”。

雅利安人非常奇怪，他们虽然种植小麦，也懂得用牛耕地，却并不会因此而定居下来，他们在收获粮食之后就会从此地搬走。他们早已拥有青铜器，到了公元前1500年前后，他们又有了铁器，他们似乎就是冶铁术的发明者。或许也正是在这段时期，他们驯服了马，第一次驱使马来运送货物。他们的社会生活完全不以寺院为中心，这一点与地中海附近那些定居民族非常不同，而且他们的领袖也不是祭司，而是头领。他们的社会体系并不依靠神，也不依靠帝王，而是一种贵族制。从很早以前，家族间就有较为明显的贫富贵贱之分。

这个民族由于常年的漂泊生活，为了鼓舞情绪，他们在举行酒宴的时候，个个都能歌善舞，且开怀畅饮，一些专职的吟唱诗人也加入来助兴。在他们接触文明社会以前，他们没有文字。吟唱诗人的记忆就是他们活的文字，这种对语言的发展起了很大作用的说唱方式是作为娱乐流行起来的，后来终于成为一种非常优美的表达工具。毋庸置疑，在此之后，由雅利安语分化而来的各种语言之所以具有如此众多的优点，大部分原因都与此有关。雅利安各民族的传奇历史都保存在各种叙事诗、史诗和宗教传说之中。

在雅利安的社会生活中，人们经常以首领的家为中心。当他们在某地驻扎下来时，首领居住的房屋通常都是非常宏伟的木制厅堂，而牧人住的小房子和远处的牛羊圈都拱卫在周围。对于大部分的雅利安人来说，首领居住的大厅是部落的中心，人们在这里聚集，举行酒宴、唱诵诗歌、参加游戏或者商讨部落大事。一般厅堂周围都设置了牛栏和马圈，而首领和家人都在屋内或楼厅上休息，部落的普通成员则如同今天的印度家庭那样随地而卧。在雅利安人部落，除了武器、装饰品、工具等私人物品外，其余财产全都是公共的，这是一个族长制的共产社会，首领代表公众的利益而管理着牲畜和牧场，而森林和河流还没有被开发。

当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尼罗河流域的伟大文明不断向前发展的时候，在欧洲中部和中亚西部的广大地带，雅利安人就是这样繁衍生息的。到了公元前2000年，雅利安人开始在各地压迫日石文化的其他民族。他们侵入法兰西、不列颠和西班牙，随后侵略大军分成两股力量。第一股力量使用青铜武器装备自己，他们挺进到大不列颠和爱尔兰，并且将当地居民全部驱赶出去，要知道，这些被驱赶的民族曾经在不列颠岛建造了伟大的卡纳克石碑、在英格兰索尔兹伯里平原上建造了巨石阵，这些民族在这股势力的冲击下，要么被驱逐，要么被征服。当雅利安人到达爱尔兰以后，他们有了一个正式的称号——盖尔·凯尔特人。第二股力量是一支血缘相近的民族，其中可能融合了别的种族因素，他们把铁传入了大不列颠。这支力量被称为布里托尼·凯尔特人，而威尔士人的语言正是从凯尔特人的语言转化而来。

血统相近的凯尔特各民族不断向南侵入西班牙，他们不仅与当时仍然占据着这块土地且拥有“日石文化”的巴斯克人接触，而且还与在沿海建立殖民地的闪米特系腓尼基人相互往来。与此同时，意大利人的各个部落关系密切，并且结成联盟南下，来到了荒凉的、树木丛生的亚平宁半岛。当然，他们不再以征服者的姿态出现了。公元前8世纪，罗马登上历史舞台。此时的罗马还只不过是位于台伯河畔的一个商业小镇，雅利安系的拉丁人占居民的大多数，统治者则是伊特鲁里亚的贵族与王室。

雅利安人的势力范围也不断向南推进。这支说梵语的雅利安人，早在公元前1000年以前，就已经向西进入了印度北部。在那里，他们和达罗毗荼文明——原始的暗白人文明发生了接触，并且学到了许多东西。另外一些雅利安部族，其活动区域似乎已经扩展到了中亚的山区，一直延伸至比今天这个民族居住区域更远的东方。直至今天，仍然有金发碧眼的北欧人种部落居住在东土耳其，不过他们现在讲的是蒙古语。

居住在黑海和里海之间的古代赫梯人，在公元前1000年之前因为被阿美尼亚人征服而被雅利安同化。而亚述人和巴比伦人也警觉到东北边疆有一个新崛起的好战蛮族，其中声名最为显赫的当属塞西亚人、米提亚人和波斯人。

然而，雅利安各民族对旧世界文明最沉重的打击，还是在他们穿越了巴尔干半岛之后。在公元前1000年前的若干世纪，他们就已经南下进入了小亚细亚。而在最早来到这里的部族中，尤其以弗利吉亚人最为出名，紧接着伊奥里斯人、爱奥尼亚人和多利安希腊人也来到了这里。到了公元前1000年前后，他们已经把希腊本土以及希腊诸岛上的古代爱琴文明一扫而光。迈锡尼和梯林斯古城被毁，而诺索斯古城则差不多被完全遗忘了。在公元前1000年以前，希腊人就越过海洋来到克里特和罗德岛上定居，并且按照腓尼基沿地中海兴建的港口城市的模式，在西西里岛和意大利南部建立了许多殖民地。

就这样，在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萨尔贡二世以及沙达那帕鲁斯统治着亚述，并与巴比伦、叙利亚、埃及等国进行战争的年代里，雅利安各民族受到了文明的熏陶，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在意大利、希腊和波斯北部创造了自己的文明。从公元前9世纪往后的600年里，世界历史其实就是雅利安民族如何发展强大、如何从事开拓事业，最后又如何征服闪米特人、爱琴人、埃及人等整个古代世界的历史。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雅利安人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可事实却是：在思想和制度上，雅利安人与闪米特人、埃及人的斗争从未停止，并且在雅利安人取得了统治权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仍在继续。换言之，这场斗争事实上贯穿了人类的整个历史，时至今日，它仍然以某种形式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