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局中人

屈流笙喜欢会武的漂亮女子，未等瑟瑟将剑招舞全，便招招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轻佻的用手托着下巴细看了眉眼，满意了方才重重点头称赞道。

“许久没见过这样好的货色了，合樱，赏你一杯酒。”

她将杯子斟满，一个起手便越桌扔了过去，合樱稳稳接住，仰头一饮而尽，悄然笑道。

“合樱斗胆请少主一个示下，那些少主不满意的女子，需要怎样处置，是照惯例，还是卖了她们？”

屈流笙的小手在瑟瑟的冰肌上上下抚摸，不很在意的回答：“本少主今日不畅快，我不畅快了，别人就也别想畅快，想我南原屈家，也不少这些银两吧。”

合樱会意，微笑着答了一声“是。”

一个一个的女子表演完，终于轮到明曦，先生教给她的剑招已被瑟瑟用过，她不能再用，而她又不能亮出自己宁家的剑法来自露身份，思量来去，她沉默的接过合樱扔来的长剑。

一年前的春天，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宁家家主宁宛宛外出七天不归，宁家二小姐宁昭昭担忧，一人只乘轻骑去寻，涂山的山腰上盛开着重重合欢花，远远望去灿若云霞，宁宛宛身着白衣，在树枝间挥动剑式，纵横的剑气不断将枝上的合欢震颤下来，落在她的白衣上，融成一团少女成诗的烂漫。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绿草如茵营造的幻境中，寒剑映出明曦的眉梢余韵，剑尖锋利，不停在明曦的身侧萦绕，杀气高巍，从转身处倾泻而下，竟成一片伤心，这剑法是宁宛宛一时心有所感的独创，不规之式中隐着满腔胸怀，明曦心中同样怀着一个人，竟然也将这套剑招用的是心随意起来。

高堂挂满了亮色，赤色衣袍黑云冠拢压服了长发，屈流笙左臂用劲将瑟瑟拥了满怀，偶然抬眸从明曦的面颊上扫视而过，漠然冰冷。

“停了吧，”她幽幽的吩咐，伸了个懒腰又评价道：“中规中矩，勉强一瞧罢了，留下来吧。”

屈流笙的话没有人敢质疑分毫，明曦收了剑式退下，站回到众位女子的身边，这场欢宴似乎直到此刻方到了高潮，酒香纯美呛如咽喉，瑟瑟施展媚术在其中左右奉迎，尤其得到了屈流笙的喜爱。

夜色满满，众人都已经睡下，瑟瑟静悄且快速的穿过花廊，站立在一碧如洗的月色之下，向着对面之人微微颔首。

“明日一早起来，将会有故人来访，我提醒你一声，你可一定躲避着点，不要让他瞧见了你的真容，你的这张脸，我瑟瑟可是留有大用处的。”

“是蓝渠吗？”明曦问。

瑟瑟不否认，扬起三分刻意的笑来，一面警惕着四周一面伏在明曦耳边，将计划尽数相告，明曦犹疑。

“屈流笙并不像是个糊涂之人。”

瑟瑟便又是胸有成竹的笑：“喝醉的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