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计划

窗外风沙凛凛，摇晃的烛心环绕着他的背影，在矮墙上幻化出欣长摇动的影子，长风坐在卓旁，膝盖上仍旧残留着夜晚的沁骨冰寒，他掌心抚着自己的膝头，脑中便不受控的回忆起明曦。

夜色将褪未褪，一角阳光从窗缝里透出来，明暗不定，长风垂着头，膝盖早已跪的麻木，他平坦着肩膀，捻下平淡的目光，仿佛并没有觉得难熬，身为月牙檐的影子，这种程度的刑法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起来吧。”

明曦从床上扬声，不避讳的在长风面前脱去衣衫，乌发随扬落在白皙的背脊上，长风忙将目光垂下，衣衫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明曦将一切都整理好后，站到了长风面前，不饰脂粉的面庞被连日风沙吹得略显憔悴，

“起来吧，”她再次向长风重复：“我要出门去了，这些日子，你便在这里等我吧，”顿了顿，她黯然起来，莫可名状的悲伤流淌在她的音色中：“若是等不到我，你便回月牙檐另觅主子吧。”

明曦转身离开后，长风才跌跌撞撞的从地面上站起来，隔着门缝呆呆望着远去明曦身上那件红色艳丽的斗篷发愣。

她穿红色，果然是最好看的……

回忆戛然而止，门窗发出异响，长风身形一动，手中的剑便已横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长风兄的迎客之道，总是这么特别。”

来访之人原是故人，轻便的衣装上装饰了金色的花纹，比长风的级别更高些，长风将掌心的剑从他的喉咙处撤下。

“长昔。”

屈府的后院与前院大相径庭，各地运来的珍贵花草摆了满眼，彦彦翠绿间一眼望去，竟会猛然忘记自己深处的地方原是长年风沙的南原，屈流笙竟是生生在这里造出一处世外桃源。

明曦夹杂在一群献武的女子之中，但凡是屈流笙看的上的，便会一叠连声的赏，看不过眼的，便将冷峻的眉心一挑，便有知晓心意的下人将女子拖走，屈流笙还是一副男装打扮，面色微黑，姿态随意的歪在座位上，看过了一半之后便不满的将桌子掀倒。

“合樱，你找来的这都是什么人？”她气鼓鼓的向白日里那个黑衣青年质问。

青年陪立在她身边，温温缓缓的笑。

“少主莫急，这不是还有一半呢，若是真没有少主满意的，合樱请罚可好。”

屈流笙对合樱很是信任依赖，她混世魔王般的脾气，大抵也只有这个合樱才能应付，此刻听了合樱的话，闷闷的不再做声，猛灌了自己几杯酒，复又看起表演来。

明曦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直到轮到瑟瑟献武，挥动这一柄银剑左劈右砍，破开寒泊的空气与满厅惊诧的目光，她生的绝美，再加上擅使媚术，倾倒了这里无论男女的除了明曦之外的所有人。

明曦冷眼瞧着她，她所用的剑招，竟然与先生交给自己的剑谱一模一样，掌心用力将拳心握紧，她心中一时了然。

原来，一切都早已计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