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匠心:新工匠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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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穷尽一生磨练技能

不少年轻人先后换了三五个工作,没有一个能坚持做下去。每次都信心满满地开始,但新鲜劲一过就觉得“不过如此”,很快便心生倦怠。这种人就是传说中擅于“挖坑”的选手,遍地开花,无法将精力聚集在一处,打出一口深井来。多年以后,他们可能会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当初是什么水平,现在仍是什么水平,卡住他们的是“重复旧的行为只会得到旧的结果”,没有任何突破。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心里只想要轻松工作,要有很多的空闲时间,还要很有钱,他们没想到核心是要培养自己的技能。他们忘记了“家有金山银山,不如一技在身”这句话。他们有了钱和闲,就忘记提升自己的技能,也不觉得技能重要了。记得有一次在飞机上,听到有人说,“现在有的是钱,怕什么,学不学无所谓,没必要费这个心思”。他们的意思是,有了钱就没必要学习或提升技能了。言外之意,提升技能就是为了钱。

然而,现年91岁的“寿司之神”[1]小野二郎说:“一旦决定好自己的职业,就要全心投入工作之中、爱自己的工作,千万不要有怨言。穷尽一生磨练技能,这是成功的秘诀,也是让人家敬重的关键。即使到了我这个年纪,工作也还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我一直重复同样的事情以求精进,总是向往能够有所进步,我继续向上,努力达到巅峰,但没人知道巅峰在哪”。

小野的一生超过五十五年的时间都在做寿司。因此,他对寿司所注入的精力以及其技巧绝对是世上第一!他从最好的鱼贩子那里买鱼,从最好的虾贩子那里买虾,从最好的米贩子那里买米。从食材、制作到入口瞬间,每个步骤都经过缜密计算。例如,为了使章鱼口感柔软,不像其他饭店里那样吃起来似橡胶,需要给它们按摩至少40分钟。他的寿司店只有十个座位,价格也是行业里最贵的——餐15分钟,人均消费数百美元(最低消费三万日币)。今天你若想吃他捏的寿司,至少得等待三个月。他捏的寿司被誉为值得花一辈子排队等待的美味!

小野二郎说:“是谁决定了某样东西已经足够好了呢?”而有的人常常将“这已经很好了”挂在嘴上,实在让人感到羞愧。这样的人与“寿司之神”相差十万八千里,在新工匠时代很难立足。

为什么需要“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呢?蒲松龄说:“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我想,这不是为了生存,而是精神层次的一种追求,让内心获得充实的一种途径。假如没有这种追求,哪里会有事业的进步?哪里会有成就感可言?

假如不“穷尽一生磨练技能”,一心想着挣钱,想着过好日子,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孤独一人的时候,便会有莫名的恐惧袭涌上来——社会在进步,不进则退。每当学得越多,懂得越多,越会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少。那么,该如何抵御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又如何“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呢?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把99%提高到99.99%。改善永无止境,哪怕是细微的改善和进步。小小的改进,日积月累就是前进一大步。曾拜访一位大师级的手艺人,他说:“这个工作,不管怎么努力,也肯定是有缺陷的,干了四十几年,能做出自己认为好的作品的时候,也不多,也就一两件而已。匠人,如果觉得自己的作品‘太棒了’的时候,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所以,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升级自己的技能,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让自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一心一意成为术业有专攻之人,一门心思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深挖,不把心思花在搞人情关系上。正常的人情关系,应该是人们的日常生活所需的情感体验,而非为工作上的某个目的。然而,有的人挖空心思搞关系,却从不在技能上下功夫。对于这样的人,“人情关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种浪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对于这一点,将在后面的章节里详尽阐述“你不优秀认识谁也没用”。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要对追求极致死磕,不断苛求完美。若没有“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不可能做出惟妙惟肖的产品。即过去认为80分已经很好了,今天我们要求100分,甚至要求120分。“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若一款产品只有一个细节好,很容易被模仿或抄袭。如果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很好,就很难模仿和抄袭。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要不断提高技艺,不达极致绝不罢休。在玉器雕刻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马进贵老先生最擅长的是金镶玉。在已经雕好的器物上开槽,把金银丝镶嵌进去,工艺难度相当大。为使镶入的金银丝线不致掉出,沟槽必须开成外窄内宽的燕尾槽,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玉器破裂,技术难度极大。正是因为他掌握了这门绝技,所以他的作品价值极高。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要努力学习相关知识,不断夯实自己的基本功。每 天保持阅读的好习惯,至少读1小时与专业相关的书籍。哈佛有一个著名的理论:人的差别在于业余时间,而一个人的命运决定于晚上8点到10点之间。每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阅读、进修、思考或参加演讲、讨论,你会发现,你的人生正在发生改变,坚持数年,成功就会向你招手。

“穷尽一生磨练技能”,就是要回顾这一天,进行自我反省。比如在一天结束以后,问问自己,今天我有没有进步?今天有没有让人感到不愉快?有没有自私的言行?回顾自己的一天,对照做人做事的准则,确认言行是否正确,这样的作业十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