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则——物命可惜不杀生，人心可回不责过

【原文】

王者[1]不令人放生，而无故却不杀生，则物命[2]可惜也；

圣人不责人无过，唯多方诱之改过，庶（shù）[3]人心可回也。

【注释】

[1]王者：君王。

[2]物命：万物的生命。

[3]庶（shù）：庶几，差不多。

【译文】

为人君王，虽不至于下令叫人放生，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滥杀生灵，因为世间万物值得爱惜；圣人不会要求人一定不犯错，只是用各种方法，引导众人改正错误的行为，因为这样才能使众人的心由恶转善，由失道转为正道。

【解析】

“感化”具备一种神奇的力量，它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教化方式，目标论与方法论在此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君王以仁德来感化万民，圣人以宽厚来教化众生，这是一种理想社会状态的图景。春秋时，晋灵公无道，滥杀无辜，臣下士季对他进谏。灵公当即表示：“我知过了，一定要改。”士季很高兴地对他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说，谁能不犯错误呢？犯了错误而能改正，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遗憾的是，晋灵公言而无信，残暴依旧，最终被臣下刺杀。历史上确有改过而终成大业的君主。楚庄王初登基时，日夜在宫中饮酒取乐，不理朝政。后来臣下用“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故事启发他，并以死劝谏，终于使他决心改正错误，认真处理朝政，立志图强。楚国终于强大起来，位列“春秋五霸”之一。

圣人之心，在于怀揣一颗“有过而改，不失正道”之心。其中，“宽”如草蛇般隐匿其中，因“宽”而博爱，因“宽”而恕人，正如清代小说《花月痕》第五回评述文字里写的一样：“用暗中之明，明中之暗价，草蛇灰线，马迹蛛丝，隐于不言，细入无间。”这种“隐于其中，细入无间”的方式，恰是圣人“普度众生”的法宝。至于令人，若要使得自身魅力加分，料想“珍爱物命”与“宽以待人”两则，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