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难舍

我从小波家里回来后，本来心情是很好的了，我想把对五哥的那种心思对母亲说说，想求得母亲的同意，看看她的意思。可偏巧这个时候，我爷爷又病重住院了。家里人都在担心爷爷的病情，守候在病房里，轮流看护着，那是八月份了。学校也通知了我们，我的初考成绩就差几分答到复考了。我失去再考试的机会，就是说，我高考落榜了。我当时心情是很不好的。爷爷也没有熬过一个星期也去世了。

家里都很悲伤，急着忙着办理爷爷的后世。从他去世到出殡忙了三天，又与我奶奶合葬。因为爷爷的去世，家里母亲与三叔还闹了点矛盾。

也不知道咋回事情，母亲那年情绪和心情特别不好，脾气也怪怪的，时常与我们几个孩子发脾气。

我的心情更低落的，没有考上学，父母亲白白的让我念了几年高中，却带给他们的是失望啊，

本来我在村里念书，就成了父母亲的负担，每天里都会遭到村里人的嘲笑和嫉妒讽刺。我考不上学又落个村里人的话柄了。

我的心情很沉闷。这个时候，我五哥来了。

他也知道，小波和我都没有考上学，小波在家里，知道我的事情，就让五哥来安慰我。

他是在我家的门口外叫我的，不敢进家里来，我知道了，出去，迎了他，我先是以同学的身份让他进我家的，那时，父母亲都去地里干活了。我们聊了很长的时间，五哥安慰我说“小妹，别灰心，要不来年再补考吧，”，“可母亲不会让我再重读的，他们不会再让我念书了”，而且，我的大弟弟都要结婚了，是村里一家农户的女儿，很好的女孩，邻居给介绍的。可我还在家里，没有出嫁，又没有考上学，都丢家里的脸啊。

五哥知道我心里的难处，对我说“如果，你不念书了，我们就把我两个人的事情对你父母说说，好吗？”，“我还没有说啊，我真的不敢啊。”，“那也不能这样靠着啊，而且，我家里，大哥，二哥都逼着我去结婚了，我等不下去了。”，我对五哥说“好吧，给我勇气，我父母回来就对他们讲，”，五哥很高兴，他对我说“云，我等你的消息，希望别让我失望啊，好吗，”我望着五哥对我冲满希望的目光，真的好想说，五哥，我从心里喜欢你，喜欢你啊。

送走了五哥后，晚上，父母回来了。忙了一整天，他们是很累的。

我真的不敢开口啊，可我还是开口说了。我对母亲说“妈，我，我，我处了个男朋友，他很好的，就是小波的五哥，我想与他处对象，不知道，妈妈同意不？”母亲听后，就问我“小波那个女孩的哥哥，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家里什么状况，”我对母亲细说了五哥家里的条件和环境，母亲听后，很生气的对我说“你真是大了，无人管了，自己知道去处对象了？书没有念好，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只要想念高中，就不能处对象？可你反了我的约定，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自己找男人的，而且这个家也丢不起这个脸了。”

母亲对我发了火，对我叨叨个不停，她说“那个大山沟里，你难道还没有呆够吗，我们是从那山沟里搬出来的，如今，咱们这里比他们强多了，这村的附近又要建工厂，我怎么能让你再嫁进山沟里？更何况，他没有了母亲，一个老父亲又一把年纪了。家里没有钱，你跟着他过就是受一辈子穷的，我和你爸不会让你再与他交往的，”。我与母亲解释说，“当初，我们家里也很穷啊，也是山里的人，如今，你们怎么看不起了山里人？”，母亲气的发疯了，要来打我，她说“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去念书，如今就是来气我的吗？没有媒没有介绍人，就想让你跟他，门都没有，”我不会死心的，我对母亲说“五哥他很好，他有手艺，会修理无线电，他很专研的，”我的妈妈就是不听我的解释，骂着我，让我直哭。妈妈对我说“从此后，别再去那个山里，不让我去小波家了，如果我不听话，就不让我妹妹念书了。”

我当时真的很无奈，妹妹念初三了，正是要中考的时候，如果是因为我耽误了她的学习，我不就成了罪人吗？我的妹妹珍珍也是那么爱学习的人啊。母亲对我说“我后悔让你们姐两个念书了，看你们的弟弟都下来干活了，可你们两个女孩还在念书，女孩念书有什么用，将来都要嫁人，都嫁给别人家了，有文化有何用？”，我们的父母是山东人，更是特别守旧的人，他们是很重男轻女的，我硬着去念书，在她心里，我是不听她话的孩子，她很恼我，对我时常发脾气，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不念了，下来干活，找个媒婆介绍个对象嫁了，她就很省心了。

可我偏偏又去念了书，她心里有多么的不乐意，可我还是念了高中，在母亲心里是不平衡的，因为我不听她的话，对于我处了男朋友，她一定是反对到底的了。

那一夜，我们争吵没有结果，就睡觉了。

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啊。

我烦恼，又犯愁，心里流着泪，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了什么是难，什么是愁啊。

接下来的日子就更难了。母亲又开始骂我了，说我是家里的败家子，伤门星，我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间这么恨我，这么看不起我？只是因为让我念书后，我没有考上学，丢了家里的脸吗？在她心里眼里的我就这么让她伤心失望吗？我不敢与母亲说话，饭也少吃，整日呆在家里，眼里流的就是泪，弟妹们不敢劝说，家里的气氛是很沉闷的，我真的不知道，母亲对我处的对象为何有这么大的偏见？我想与母亲父亲沟通思想，可看到的只是母亲的骂。

怎么办啊，我不知道怎么办？那年夏天雨下得很勤，几乎每隔几天就下雨，听说附近的山村里都有大雨冲破山石滑坡的现象。我的心里是担心又焦虑着，也不知道五哥他们那里的状况如何啊。可我又出不去，我活得好难啊。

无奈的情况下，我又一次求母亲，想让她同意我与五哥相处，可母亲对我说，“这事门都没有，虽然，我看着村里与你相当的女孩都结婚了，都有了孩子，我很羡慕嫉妒她们，可对于你，我是不会同意你自己的选择的，更何况，你的爷爷刚去世，家里有孝在身，是不能有红事的。不过百天都不能提。”“那过了百天，母亲是不是就同意我与五哥的事情了。”，“不同意，想找婆家，等媒人介绍吧，没有人介绍，你就只有呆在家里，不管你的年龄有多大了，都是要有媒婆来提亲，”，“如果五哥家来媒婆提亲，母亲是否同意？这也没有破了母亲的规矩吧？”，“不行，我就是不让你嫁给他？”“这是什么逻辑啊？”，“因为我说过，你可以念书，但是不可以处对象，”“可与五哥处对象是在念书后来的事情啊，这期间，我们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交往啊。”“那也不可以，你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让你嫁给他，而且又是你同学的哥哥，”“同学的哥哥有什么不好的，我喜欢，”，“母亲，你就让我们相处吧，我们会孝顺你和父亲的，好不好。”我求着母亲，可母亲就是不答应我与五哥相处，我好难过，好心伤，

秋天的时节到来了，农村里都忙着收地了。可我的心里却备感凄凉，我心里盼着五哥能来，我希望他能找我。我知道，他心里也承受着压力，他的老父亲想让他快点结婚，娶到媳妇，可迟迟的等不到我的信，心里也一样受着煎熬，我的心里更想见到五哥啊。

秋收过后，五哥来找我了，可我们见了面，心里有难以说出的话语啊，我把我母亲对他的看法说了，说我的父母不同意我嫁到山里了，可我是愿意的啊。

那次见面，我们都哭了，五哥问我“你可敢与我私奔吗？”“五哥，我不敢，我不敢啊，”“那你喜欢五哥吗？”，“我喜欢，真的喜欢，可我法说服母亲啊，”“那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等了你，云，可一直等下去吗，三年来，我一直都等你，可如今换来的是没有结果吗？”，“老天为何这样待我？我想与云儿在一起，可为何这么难？我们相爱有错吗？”“云儿，是我家里的条件差，配不上你吗？你母亲见都不见我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五哥，我没有了主意，可我又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啊。”“可我们注定没有结局了，五哥也舍不得你，可也没有办法啊！”“我们只有分开了，我们只有分开了。”“我还要去求母亲好不好，再等等我好吗！”

我哭着，五哥也哭了，我不敢冲破家里的牢笼，我不敢再忍父母伤心，也不敢再让他们生气，我五哥也很难，我们只能向天长叹，老天爷，为何不帮我们啊。

那天，我与五哥见了面后，就注定了我们今后的路了，我们只能分手了，我还是抱着希望的等着五哥，等着五哥，真的希望我的母亲有转意的时候，能让我见到光明和希望啊。

那个冬天里是最让人寒心和难熬的日子，我多次求母亲，可还是没有结果，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我的心是凉的。我每日里沉默不语，不想多说一句话，家里当时有了个小电视机，黑白的，可我没有心思看它，那时家里的生活和日子都有了改善，农村生活都有了变化，可我母亲的老思想老观念还没有改，真是愁死我了。

因我没有考上学，母亲就让妹妹下来了，不让她念书了，妹妹被气得哭，自己坐在炕上，把书都用剪刀剪了，碎了一地。我没有考上学，成了家里的罪人，自己找对象，父母不同意，我想出去找活干，父母也不同意，

那时，镇里也有做买卖和开小店铺的了，可父母就是不让我出去打工，我只能呆在家里了。干家务活，

过了年后，小波来了，她对我说，她五哥结婚了，别人介绍的对象，脚有点颠，不过还能走路，没有登记，没有花钱，屋里窗上贴了喜字就算结婚了。五哥不同意，可也无奈。小波，说她也要结婚了，找个东风林场的员工，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也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见面了。我们哭了，三年的校园生活，我们情同姐妹，如今就这样分离了，多难过，伤心啊。我们那天都哭得很伤心，难过，人生还能有机会见面吗？留在我心里的只有愁畅和失落了。

小波也嫁人了，五哥也结婚了，我还有什么啊，我心里只有眼泪和愁苦，母亲托人给我说媒，一个接着一个的，有条件好的，可我不同意，我不想找条件好的了，因为，我心里的目标没有了，心里再无所爱的人了，五哥已经占满了我的心，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五哥的影子啊。

我不知道拒绝了几个媒婆的说亲，我只知道，我的那些年的运气真的不好，心里连死的念头都有过，对什么都心灰意冷了，整日里用眼泪陪伴着我，我也不愿意与母亲多说话，母亲看出来了，她选的条件好的，我不同意，最后，有个媒婆来说亲，说是离我家十几里地的林场有个男孩离了两回婚了，问我肯嫁不？我当时的回答就是“嫁，”

之后，我与我现在的丈夫见两回面，就结婚了，母亲当时给我很多嫁妆。机缘巧合吧，我那年二十六岁，村里的唯一一个大姑娘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