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次学聪明了
几天后，陆心温看着林小蕊递到面前的手机，一眨不眨。
如果视频里的另一个主角不是秋零，陆心温此刻一定会大笑，笑老天有眼，笑那个嚣张跋扈的魏雅终于体会了她曾经的痛苦。
她看着被“好心人”加了字幕的视频，听秋零对着魏雅背影喊出的那句话，放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不过你哥怎么会跟魏雅认识啊？”
陆心温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小蕊在她耳边继续嘟哝：“难道你哥知道了魏雅之前诬陷你的事，给你报仇？”
陆心温拿起手机出了宿舍，跑到楼下没什么人的地方，拨通了秋零的电话。
叶虎帮秋零将胳膊上的玻璃碎渣挑出来的瞬间，秋零叫出了声，电话铃声从叶虎的裤兜里传出来。
“陆心温。”
秋零一把夺过，扬着嘴角接起电话：“怎么啦？”
“你认识魏雅？”
秋零嘴角的笑容顿住，拿回被叶虎握着的胳膊：“喔，认识。”
陆心温抿嘴不知道下一句是该问“你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该问“你怎么认识她”。
“她对你说什么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秋零听清她的问题笑出声，没有立马回答。
“你笑什么？”
秋零翘起二郎腿，轻轻晃荡着。叶虎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强行拉过他还在流血的手臂，皱眉将酒精棉按上去。
伤口被酒精侵袭，那股刺痛感让秋零猛地拉开电话低叫了一声：“你干嘛？”
叶虎面无表情，机械地揩去血迹，绕上纱布。
电话那头沉默了多久，陆心温就胡思乱想了多久。她猜测魏雅这个假期认识了秋零，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猜测魏雅早在她之前就认识了秋零，甚至可能秋零接近她也是受魏雅所托……
她知道自己是个善于猜测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哪怕林小蕊已经在她耳边说出了另一个更让人满意的猜测，她还是不敢轻易那样想。
秋零将电话放回耳边：“心温，这个月末咱们去静心湖逛逛好不好？”
陆心温皱眉：“月末我约了同学去写生。”
“哦……那就下个月吧！”
“嗯。”陆心温不知道怎么话题一下转得那么快：“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见面告诉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会想要保护她，在意她的一切，敏感她的情绪和语气，好像只要想起她全身的伤痛就会失去杀伤力，变得不值一提。
秋零确信自己刚刚从陆心温的那句疑问里听出了在意。
他漾着脚尖，看着屏幕上映出的那条绑满白纱布的胳膊傻笑。
叶虎将剩下的纱布装进盒子里，走回沙发看着挂了电话还在笑的秋零：“开心什么？”
秋零转头，坚定又明亮：“我喜欢陆心温。”
叶虎挪开目光，坐在他身旁，沉默片刻才开口。
“不是说自己活不过三十岁吗？打算谈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秋零停下晃动的脚尖，思考片刻又重新晃荡起来：“看来我现在得努力长命百岁才行了。”
叶虎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茧子的手掌，明明秋零前一刻还在为冲来便利店找麻烦的那群人忧心，此刻却因为陆心温的一个电话就开心成这样。
“便利店工作丢了，告诉她了吗？”
“没，再找一个吧。”
叶虎的话将他从喜悦中拉了回来，他摸了摸自己包扎好的手臂，那伙人扬起球棒敲碎玻璃门的声响又在脑海绕了一圈。
“这次是为什么找你麻烦？”
秋零想起那个穿着鼻钉的女孩给他看的视频，从鼻腔发出一声冷笑：“就，帮陆心温出了口气。”
叶虎叹口气没再追问：“下次人多你就跑，跟以前一样。”
秋零撇嘴，没有答话。
……
“表演系魏雅与校外男生私会”一事的热度，几乎一天之内就蹿上了梧艺大校论坛顶峰。陆心温看着话题下面一条条不堪的评论，皱眉关掉了网站。
从主楼出来时，她看见了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魏雅。
之前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如今还在。这样看来，自己先前涌上的同情好像多余了。
她抱着画本从几人身旁走过，没料到被人用力拉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画本里的作品散落一地。
“哎哟，对不起。”
陆心温紧咬牙根，伸手去拾地上散落的作品，一只脚踩在画纸上，她停下手，握成拳头。
“怎么？还想动手打人不成？哦……我想起来了，你动手打人也不是第一次。”
魏雅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陆心温松开握着画纸的手，起身与她对视：“知道我敢打你，还这么挑衅？”
陆心温冷眼说这话的模样让魏雅想起了那个便利店男孩，她轻笑一声凑近陆心温：“我看你跟那个骚扰我的流氓，完全就是一个货色。”
陆心温还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魏雅就抓住她肩膀凑近她耳朵，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警告：“你以为我魏雅这么好欺负？他想替你出气，我就连他一起喂狗。”
魏雅的话戳破了她心中对秋零和她关系的无数猜测，她看着画纸上那显眼的高跟鞋印，叫住离开的那个背影。
她捡起地上的画纸，一步步走到魏雅面前，缓缓举起。
“这张本可能无价的画，印上你那肮脏的脚印，瞬间成了狗屎。送你。”
陆心温这次学聪明了，不再做那个“先动手”的人。她甚至在魏雅揪住她头发的瞬间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才伸手去抓她的脸。
没有先发制人，没有可以帮忙的同伴，陆心温被三个女生拉靠上白墙，狠命揉扯。她束好的长发被揪得生疼，凌乱散落，脑袋被人不停地往下压，她只好伸手胡乱挥舞，打到什么算什么。落在身上的除了丝毫不减的力度，还有她们越来越兴奋的笑声。
她人生第一次后悔小时候选兴趣班的时候选择了画画而不是跆拳道。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腿朝眼前的白裙踢了一脚，那双高跟鞋后腿了两步稳住，提腿往她的肚子飞来。
“做什么呢！”
如果人间有天使，陆心温想它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样吧。
身上的力道消失，她深吸了一口气靠着柱子滑坐在地，周围原来围了这么多人，他们……就那样看着她们扭打到现在？
不对……她们拿着手机记录着证据呢。
希望她们拍到了是谁先动手的瞬间。
她嘴角扬了扬，脑袋一晕，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