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安送给莫小兰一颗巨大的钻石。

莫小兰笑靥如花地依偎着在盛安的怀里，盛安说，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的，那些蝼蚁在不断地侵蚀我们的财富，有一天我们会将他们清理干净。

莫小兰看着盛安，内心生出了恐惧，她说，要开始了吗？

盛安说，这是机密，我不能和你说，但是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不用害怕疾病，也不用担心生活，我们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可以享受生活，而不需要去为生存担惊受怕。

莫小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起相遇那天的情景，在一队列的保镖簇拥下。而她和阿鹿奔跑着窜进了大厦，然后被保安团团围住，她像一只受了惊的鸟儿，阿鹿也不知所措地站着。

盛安只是挥了挥手，保安退下，他把墨镜摘下来，看了一眼莫小兰，然后走进了电梯，她那时候不知道那一眼会改变命运的方向。

黄豆和阿鹿喝着酒，吃着小菜。

外面的雪越下越厚，老板裹着棉袄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落雪淹没街道，停在路边的汽车被树枝上落下的雪团砸的报警器此起彼伏。

黄豆举了举酒杯对着老板说，兄弟，过来喝一杯，看你一直在看雪，有什么好看的呢，这个世界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老板回头看着黄豆，眼里的雾气如这茫茫白雪，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桌边然后坐下来，接着扭头再看了一眼窗外，他探着身子从旁边的桌上拿来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说，说真的，这样的感觉真像世界末日。

黄豆和老板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别想那么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好了，人活着开心一天就是赚到了，别总是想着改变什么改变什么，思想不值钱，别总是去问人生的意义，人多的是一辈子没想明白就死掉了，不怕和兄弟透露，现在抓起来的那些思想犯都不关监狱了，直接关精神病院，智商和思想不匹配，看起来和精神病一样滑稽。

说的时候黄豆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一辈子想不明白。然后他坏笑了一眼看着老板说，其实猪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是猪，这都是命。

黄豆举起酒杯说，来来来，干杯，大家喝。

莫小兰不知道盛安这一走再什么时候回来，他知道虽然她是他的合法妻子，但他身边依旧从不缺少女人，这些都是她必须忍受的，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命运。

妈妈每天逛商场，卡里的钱怎么刷也刷不完，没有人能看出她曾经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经过那次与死神的搏斗，她知道是金钱打败了死神，而不是她自己，她看透了，明白了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道理。

人生不就是买买买，吃吃喝喝吗？

妈妈对莫小兰的悲观感到无奈，每一次给她买来的新衣服，她只是勉强地嘴角笑笑，然后说一句谢谢。

有一次妈妈生气了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说，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了你一生，你这般冷漠让妈妈感觉到很压抑，要是看见你这样不快乐，我当时死了才好。

说着她哭起来。

莫小兰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是会给身边的人来带压力，她赶紧和妈妈道歉，握着妈妈的手说，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现在很幸福，至少比大多数女人拥有的多的多。

星光和柠檬窝在家里看电视，窗沿上的冰柱倒垂而下。

柠檬说，你说雪这样一直下着，我们没有工资，会不会饿死了啊。

星光用脚轻轻推了一下柠檬说，想什么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用上班，有吃有喝。

然后他想了想，又用力些推了下柠檬说，去看看冰箱还有多少吃的？

柠檬努了努嘴说，不去。

星光踢了一脚，柠檬滑到了地上，她气呼呼地站起来，伸出双手跳到沙发上掐住星光的脖子说，你再踢我我就掐死了。

星光感觉到脖子一冷，凉飕飕的让他打了个冷战，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说，柠檬，别闹。

柠檬没有收手，继续用冰凉的手去捏星光的脖子，星光翻滚着躺在地上，柠檬裹着棉被居高临下地看着星光。

星光双手抱头说，我投降。

柠檬嘟着嘴没有说话。

星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口，大雪依旧茫茫一片，他转头对着柠檬说，你这样是会嫁不出去的，这么凶。

柠檬双手撑开手掌，星光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走到厨房去，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抽屉的泡面还有几包，他走出来的时候打电话给阿鹿。

阿鹿，带点吃的回来，你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快要饿死了。

阿鹿说，好。

吃完饭，外面已经没有超市开门了，所以万分抱歉地问老板要了一些食物，老板人很好，打开后厨让阿鹿随便，阿鹿拿些一些肉和米，谢过老板后和黄豆推门而出，在路口的时候阿鹿和黄豆告别。

阿鹿说，你去哪？

黄豆笑了笑说，回家，得给我家的那个老太婆弄点吃的，不然等我回去她又要嗷嗷叫了。

阿鹿拿出一挂肉说，你拿去。

黄豆推回去说，她吃不了什么，胃口也不好，随便熬点粥就行了。

黄豆说完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走进风雪里。

回到家门口，阿鹿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然后推门走进房间，星光和柠檬蹲在凳子上吃着泡面，看着阿鹿手里提着的肉。

星光用脚踢了踢柠檬说，去做个红烧肉我吃。

柠檬一扭头说，走开。

星光说，喂，我都已经几天没吃肉了。

柠檬站起来说，要吃自己去做。

阿鹿看着他们俩吵着，把肉提进厨房。

星光说，你得勤快点，不然以后怎么嫁入豪门。

柠檬说，嫁入豪门还需要我自己动手吗？

星光愣了一下，然后说，自己做的感情不一样嘛，你别岔开话题，快给我去做红烧肉。

然后柠檬被星光推着走进厨房。

时间缓慢推移，那一场雪下了半个月，人们感觉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太阳撕开雪幕，积雪化成流水在街道上浸漫了一个礼拜，人们冲出房间，迎接久违的太阳，电视上的专家说这是末日的征兆，但是人们不用过多的担心，因为人类的科技能够制止这一切，只是我们不大清楚，我们祈祷那些掌握智慧的人们给以施救。

是的，命运是在别人的手里，我们在等待救援。

那年的三月，城市保安的日子再也没有往日的悠闲，每天都在进行魔鬼训练，街头终日保安巡逻，唯一让黄豆感觉到痛苦的是，再也找不到空闲去抽根懒烟了。

下班的时候常常已经精疲力尽，街道上车水马龙，弄堂里的风呼呼地刮着，阿鹿和黄豆骑着摩托车在飞驰着。

阿鹿说，豆哥，这个世界会一直这么平静安好下去吗？

黄豆对着狂风喊，会的，我们是城市保安，会让这个世界平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