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严冰恒的无奈和隐忍
严冰恒和莫菲结伴走后,水牧儿过来总裁办公室里请示亮点洗发水的最新广告片,是不是按照合同约定的如期投放市场。
“当然,这还用问吗?我们什么时候违约过?”秦芳眉毛都不抬一下地说。
水牧儿答应着转身走开时,一眼瞥见叠放在沙发角落里的几件新衣,讨好献殷勤地微笑说:“秦总,最近你心情挺好的,兴致也高,衣服穿着应该很漂亮吧!”
礼貌应酬地轻轻颔首,秦芳顺便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时装店老板,什么时候带你去她店里看看吧!花样款式挺多的,性价比很高,比较适合我们工薪阶层。”
“我就算了吧!”水牧儿涨红着脸讪笑,“我还要攒钱养家呢!况且一年365天,上班都穿着工作服,买那些漂亮衣服干嘛?”
秦芳笑着瞥了她一眼,埋首继续办公。中途她忽然想起什么来,找出手机来给薛彬灿打电话。
平和悠扬的彩铃响了半天也没人接,秦芳蹙眉凝思着,这时刻他在忙什么呢?过了一刻钟再打过去,被他冷淡地挂掉了。
秦芳含笑地紧接着第三次拨打,没办法他只好接听了。她开口就温柔地说:
“薛老师,晚上我在你学校对面的那家餐厅等你吧!就是我们常去的那里,不见不散喔!”
她知道这样一来,薛彬灿就没法生气了。推杯换盏间再谈一谈,哄一哄,他们之间就没有恢复不了的情谊。
“我觉得严主任对你很认真,所以他才把我当情敌来对待,对我说出那样的话。”薛彬灿在柔和的灯光下哭丧着脸说。
秦芳宽容地微笑道:“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本身就有点傲气,可能与他的家世背景有关系。”
“哦,他出身满清皇族,姓爱新觉罗吗?”彬灿气愤的高声说。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一边端起手边的玻璃杯来喝茶,一边笑吟吟道:“那倒不是,不过他家是留美华侨,在美国的古董生意应该经营得不错吧!他本人又是美国博士生。”
“这就骄傲啦!”薛彬灿有点不屑地说,“在我的意识里,值得一个人骄傲的资本应该非富即贵,他的条件还差的远呢!”
秦芳不置可否地呵呵笑了。“他从海外归来,不知道国内乃藏龙卧虎之地,不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难免带点轻浮张狂,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他哪里有你的低调和内涵呢?”
被她曲意逢迎地这么一说,薛彬灿的心里舒服多了。于是叫来服务员点菜,等着上菜的工夫他又性情爽朗地说:
“其实男人的嫉妒是最无能的表现,他应该显示出对你的重要性!如果他那样做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哦,你觉得他该怎么做呢?”秦芳饶有兴味地微笑说。
“他不该挑衅我,应该想法拢住你的心。如果你最终选择了他,我自然会退出的。”
秦芳的笑容有些暧昧凄然,“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对爱情并不在意,对你们之间的角逐也没什么兴趣!”
“为什么呢?”
“如果金钱和爱情摆在一起让我选择,我肯定会选择金钱;如果爱情和友情摆在一起让我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友情——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总是习惯于选择稳妥的,让我不易受伤的那样东西,这是我的本能。”
“姐姐觉得爱情会让你受伤吗?”彬灿严肃的蹙起眉头。
“难道不会吗?”秦芳淡定的回答,见他沉默不语又道:“失恋自杀的人比比皆是,你又不是没听过!如果经过痛苦的煎熬,最终能修成正果固然好;如果不能,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有用的感情是人脉,比如友情。但爱情却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了带给我们痛苦!”
“呵呵!姐姐的理论还真是新鲜别致。”彬灿声音低沉地喃喃说,倏尔话锋一转:“可是很多人的恋爱都成功了,顺利地步入婚姻的殿堂,你也不能武断爱情都是无用的。如果没有爱情,怎么会有婚姻家庭呢?那我们整个社会岂不完蛋了?”
“现在的不婚主义者越来越多了,你没发现吗?”
薛彬灿意味深长地瞅着她,微笑道:“姐姐,你该不会也是那样的人吧?”
秦芳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反正我对挣钱的兴趣更大!”
“钱是挣不完的,即便你穷尽一生也挣不完。到时候你老了,错过了最爱你的人,后悔莫及!”
秦芳抬起眼帘来瞅着他,淡淡地难以置信地微笑说:“我会吗?”
谈笑间她衣兜里的手机振动鸣响起来,她下意识地掏出来看了一眼,依旧塞回去,任由它吵闹也不接听。
薛彬灿见状,困惑地说:“是谁啊?”
秦芳淡漠地说:“卖保险的,不用管它。”
服务员恭顺地走上前来摆设餐具,陆续上菜。二人亲密和谐的吃饭时,那个号码又打电话过来。这次秦芳略一踌躇,手指滑动屏幕接听道:
“严主任,有什么事吗?”
严冰恒听到她陌生的客气冷淡的语气,不禁愣了愣神说:“你在公司里忙吗?”
“不,我在外面吃饭呢!”秦芳平静地回答。
“你一个人吗?”
“和一个朋友。”她声音低沉地说,若无其事。
严冰恒忍耐地顿了顿,迟疑地挂了电话。
“下个月,我要带我的一个得意门生到外省参加艺术比赛,姐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
秦芳眼神发亮道:“你们学校还有这种活动?”
“是那孩子自愿报名参赛的。如果在这种全国性的大型比赛中拿到名次,对她将来高考的专业考试也有帮助啊!可以加分的。”
“对!”秦芳赞许地点头,但是微微蹙起眉头道:“不过我不知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再说吧!本来我很想去的,那是一次艺术盛宴啊!”
薛彬灿兴奋的往她的碗里夹着菜说:“没关系,我们出发的前几天,我知会你一声,你可以安排一下日程。”
秦芳笑着含糊其辞道:“谢谢你!再说吧!”
饭后她在舞蹈学校附近未做过多的停留,也没再迂回广告公司,而是径直开车回家,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外碰到一直等候着她的严冰恒。
他似乎等了很久,有些疲累,耐心将要被耗尽的样子。看到秦芳的轿车缓缓驶近,他眉头紧蹙地迎上前来说:
“怎么才回来呀?”
秦芳愕然望着他说:“有什么事吗?你在这里干嘛?”
“我生怕你被人灌醉了回不来呢!”严冰恒没好气地嘀咕道。
秦芳笑着毫不介意地轻轻摇头,然后在高高抬起来放行的栏杆下驶进小区里去,蜿蜒曲折地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她带着身心疲惫脸色阴郁的严冰恒打开前院的木栅栏,一直沉默无言地将他带进客厅的红木沙发椅就座,才说:
“这么晚了,你都不想回家洗洗睡吗?你习惯了夜谈吗?”
“今天我下班挺早的,本来想约你的,没想到你却在外赴约——那人是谁呀?”
秦芳沉吟不语,弯腰在茶几上给他倒水。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仰起脸来质问她。
“我们是朋友,但我有必要随时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和我的生活吗?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吗?”秦芳冷静理智的望着他微笑,“你在美国待了那么久,竟然毫无民主和人权意识吗?”
“但这是在中国!”
“中国人也有人权和民主自由!”秦芳断然说,“你的表现简直让我怀疑,你到底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
严冰恒咽了一口寡淡无味的茶水,呐呐道:“大家都说我是四不像。”
“呵呵!”
忽然目光犀利地凝视着她,冰恒说:“你是和那个伪娘在共进晚餐吗?”
秦芳立起身来冷漠无情的说:“这跟你没关系。”
“我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你这句话!”严冰恒愤慨地大声说,瞪视着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脸。
秦芳正气凛然面对着他说:“和谁在一起干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我嫁给你了,还是卖给你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严冰恒怔怔地望着她,敢怒不敢言。
秦芳更加放肆大胆的说:“即便我嫁给你了,你也不能干涉我的生活,实话告诉你!这辈子除了我父亲,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的管住我,说这话之前,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芳芳,我只是喜欢你、关心你,你看你生气的扯那么远干嘛?”严冰恒终于俯就求和地柔声说,脸上颇有几分无奈和隐忍。
“我谢谢你!就因为你没用的感情,你差点毁了我和薛彬灿的关系,毁了我公司发展的前途!现在我还不能亡羊补牢吗?我和他出去吃个饭,还要接受你的审查吗?”
“哦,你早说是和他吃饭,不就完了吗?”严冰恒嬉皮笑脸地轻轻笑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秦芳轻松释然地勉强微笑道:“很晚了,你回家去吧!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