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宋词十三星宿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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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独秀山话宋词

每个人读书的习惯各不相同,我在读书时经常会“跳跃”着看,甚至有时会“跳”到最后先看看结尾是否有意思,再来确定这本书怎么读。对于能利用闲暇的时间(如乘飞机),妙趣横生且无须保持阅读连续性的书,我很喜欢。

大学同学独秀山君,把他的爱好——赏析宋词的心得体会,利用微信朋友圈与大家分享,获得无数好评与点赞。透过他那些诙谐与有调侃味道的文字,把古典诗词的意境美,不论是雄奇开阔、旷放开朗、苍凉悲壮、深邃沉郁的阳刚之气,还是浓艳瑰丽、淡泊静谧、清新素雅、凄冷寒凉的阴柔之意,以及抒情的豪纵雄健、慷慨悲凉,写景的苍茫阔远、峭拔萧疏,语言上的渲染夸张、古朴遒劲、健朗明快,内容上的深蓄厚积、感情深沉、曲回郁结等多样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通过勾勒词人的背景故事来深入解读宋词,文字饱含着情怀,让人感到那些时日已久的字词之间“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感受“读”的乐趣和魅力。此次聚沙成塔,编辑成书,定是“黄金屋”里满是“颜如玉”,更体现了古典诗词继续流传,依然旺盛的、新鲜的生命力。

我与独秀山君相识在人民大学校园,当时正是充满激情的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不仅吹皱神州大地这池春水,思想变化亦使文学再度逢春,“文学青年”这一称呼代表着一大批青年人的文学梦,独秀山君当属此列。依稀记得那时的独秀山君,经常是班上或系里板报的撰稿人,也是我们班毕业纪念册文字总撰稿人之一;每每谈起古今中外的大作家、大诗人如数家珍,言及某作品侃侃而谈、头头是道、评论滔滔,让我甚是羡慕;就连走路时,他也会吟诵诗词,腋下常常夹着一本小说或诗集,或是一本权威的文学刊物,如《人民文学》《收获》等等。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深圳市档案馆工作,虽然“混园肚子为要着”,但他的爱好不曾忘却,常有文字见诸报纸、杂志。闲暇之余痴迷于唐诗、宋词的美境里,把生活的美好和感悟沁入字里行间,不仅帮助他调整了工作,还以一首《江城子》摇动伊人的芳心,“抱得美人贻芳归”,这样的爱好太棒了!

我在盐田养病期间,得到了独秀山君的许多关切,亦了解他的爱好早已今非昔比,恰似梅花历经苦寒、凤凰涅槃,其音更清、其神更髓。现在的独秀山君经常会词兴大发,随手之作都是情真意笃、生动亲切。现辑录三首:


鹧鸪天·与松涛小桂湾垂钓

倦客觅闲小桂湾,华发青山倚渔船。无花无酒沧波上,渺空烟远景无限。

乡梦窄,天地宽,惟念旧时水共山。钓起寒风迎春至,持竿吹哨夕阳还。

(2013年岁末,天寒而日光足,与独秀山君一家及小陈、安安同去惠州小桂湾海钓,渔排之上战天、斗鱼乐无限,感怀至深。)


清平乐·松涛与先红、荣花文昌偶遇

椰树摇摇,沙滩人行早。荣花先红现海角,雾中静静听涛。

或饮三杯淡酒,或留几声浅笑。羡煞天涯倦客,何时结伴逍遥?

(2014年大年初二,同学陈先红、冯荣花分别从武汉、珠海至文昌,商定我从三亚出发至文昌“偶遇”二人,开始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其乐融融、情意绵绵,独秀山君有感而发。)

临江仙·中英街

忆昔虎门焚鸦片,珠江满是狼烟。清廷割地苟喘延。凄风苦雨日,一街分两边。

百年历史弹指间,老街展露新颜。漫步小径叹变迁。参天大榕树,风中更翩翩。

(2014年5月6日,霏雨中与独秀山君、宏伟、小黄主任游中英街,这条沧桑的老街让我等感触颇多。)


“芳草无情人自迷。”即景生情且文情并茂,已是独秀山君的生活常态。三年前,为贺乔迁,有友送三角梅一株,独秀山君置之阳台悉心呵护,四十天后仍枝枯不见叶发,而独秀山君不放弃,照例浇水侍弄。“人憔悴,只为谁?”深受感动的三角梅终于吐出嫩芽,很快便叶绿花艳、亭亭玉立。

《传习录》云:“立志用功,如种树然……初种根时,只管栽培灌溉,勿作枝想,勿作叶想,勿作花想,勿作实想。悬想何益?但不忘栽培之功,怕没有枝叶花实?”独秀山君植梅,践行心学之实务,亦诱发出创作灵感,先后创作了四首《咏三角梅》:


疏影横斜枝两三,暗香浮动空山远。

可叹绿绕青无数,众芳摇落我独妍。


阳台数枝梅,一朵出墙来。

丝雨润其面,淡烟拥入怀。

迎风舞婀娜,戏雾观自在。

一蓑烟和雨,从容听惊雷。


一枝独秀两朵花,山当绿袍云作纱。

天空不见惊鸿影,学诗悟道种桑麻。


阴晴不易色,夜幕色尤彻。

区区一枝梅,竟是半个哲。

还有更多。

我们的生活正在飞速地变化,生命是否也在飞速地丧失着什么?若能与现实的喧嚣拉开一点儿距离,认真地整理一下自己的爱好,或者以比之前更开阔的视野和更深入的程度,表达自己的思想或认识,生活的乐趣、生命的价值,就会与自己的期许更近,因为文字也好,文学也罢,自己的体会最重要。若把独秀山君对宋词的解读喻为一朵小花儿,“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已是“知天命”的我们,“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当“乃翁依旧管些儿”时,我们就去“管竹管山管水”。读懂此中真意,就会不再惘然。

李松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