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居士对常氏说：“大婶子，天马上就晌午了。天热，你们几个别走了，庙里做的有斋饭，你们就吃一碗再走吧。”

常氏认得这位女居士，大家都喊她郑大脚，她是附近一个村庄上的，王爷庙的香火就是她和另外几个居士管理的。庙里的伙房有一口大锅，一次能做二、三十个人吃的斋饭。初一、十五有人来烧香，她们就做上一大锅饭，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或年老体弱的香客。

常氏笑着说：“那好，正好让我孙子也吃一顿斋饭！”

自强就问：“奶奶，斋饭好吃不好吃啊？”

常氏说：“好吃，香得很！”

郑大脚摸了摸自强的头，笑着说：“粗茶淡饭，肯定没有你家的饭好吃！”

徐氏说：“大姐，俺还有一个赶马车的人在外面。”

郑大脚说：“把他喊过来吧，谁来都有饭吃。王爷庙就是八方信徒捐钱建起来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大家的。”

徐氏就让自强到外边把老刘喊进来吃饭。

饭后，徐氏给庙里捐了两串铜钱。之后，那些信众就坐在大殿里唱歌、念经。老刘把自强领到庙院外一棵泡桐树下乘凉，他到河堤去放马。

半下午，常氏、徐氏随众人走出王爷庙，她们一边走一边和相识的人说着道别的话。东方自强跑过去牵着常氏的手，“奶奶，我在外边都等急了！”

常氏笑着说：“好了，咱马上就回家。”

祖孙三人上了马车，老刘一甩马鞭子，两匹大马就在路上奔跑起来。

走到半路，马车经过一大片庄稼地，道路两边的地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高粱。阵阵南风吹过，高梁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老刘哥，马车咋停了？”徐氏问道。

老刘无奈地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小子在路中间放几根树枝，我得下去把树枝挪开！”

老刘下车把树枝移到道路两旁，然后跳上马车准备继续赶路。正在这时，从路边的高粱地里窜出一高一矮两个手持钢刀的蒙面大汉，他们上前拦在马车的前面。

老刘知道来者不善，立刻跳下马车陪着笑脸说：“两位好汉，车上坐的是永春堂东方先生的家眷，俺几个刚从王爷庙烧香回来。咱们都是本乡本土的，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个头矮一些的蒙面大汉冷笑一声，“我给你们高抬贵手，谁给我高抬贵手啊？我不管他是东方先生的家眷，还是西方先生的家眷，不留下几个买路钱，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从这儿过！”

老刘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几枚铜钱，“两位好汉，我今儿个出来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钱，这几个铜钱你们拿去，买一杯水酒喝吧。”

“老家伙，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啊？真是欠打！”高个子蒙面大汉一把打掉老刘手中的铜钱。随后，两名匪徒凶狠地对老刘拳打脚踢，老刘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常氏和徐氏都吓得浑身发抖，她们坐在车厢里一句话都不敢说。自强紧紧地贴在母亲身边，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