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许兴奋地说：“中啊，我也过去，咱一个人搬一把。”

很快，他们每人搬着一把椅子来到院子里那棵一搂多粗的银杏树下。一只画眉鸟正在银杏树上发出婉转动听的叫声，看到有人来了，它倏地飞走了。

二人都坐在椅子上，念先生笑着说：“老许大哥，你今年的生过了吧？”

老许有些吃惊地说：“我的生过没过你都能看出来，真是神了。”

念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我跟你说说，你就不说我神了。刚才往那根棍上绑完沙袋，你撩起来衣襟擦汗，我看见你系了一根红腰带。今年是闰五月，按你们这儿的风俗，哪一年有闰月，嫁出去的闺女在她爹过生日那天得送一根红布缝的腰带。你系着红腰带，不就是说你的生过去了嘛！”

老许这才恍然大悟。

念先生接着说：“烧香是求神佛保佑，算卦是找人指点迷津。男人烧香算卦的不多，喜欢算卦的大多是女的，尤其是那些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她们问的大多是子女的姻缘，家里的运势。算卦的人也喜欢给这样的人算，三言两语就把她们哄住了。比如一个人领着一个小孩算卦，就说这个小孩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以后儿女双全，会有五男二女。到时候他到底会啥样，算卦的就不管了。”

老许摇了摇头，“也不能这样说吧。”

看他还是不相信，念先生又说：“有人在孩子成婚前喜欢找人合八字，那些都是以前传下来的东西，算卦的也都是照着背出来的，像‘黑鼠黄牛正相合，男女配婚无差错，儿女百年多长久，荣华富贵福禄多。青虎黑猪更不错，男女相合上等婚，财禄丰盈百事顺，人口兴旺有精神。黄龙白鸡两相投，过门发达好来由，儿女成才子孙壮，福寿长锦永不休......’还有‘自古白马怕青牛，十人相伴九人愁，匹配若犯青牛马，光女家住不停留。羊鼠相交一旦休，婚姻匹配自难留，诸君若犯羊与鼠，夫妻不利家景愁。蛇虎配婚如刀错，男女不合矛盾多，生儿养女定何伤，总有骨肉相脱离。兔子见龙泪交流，合婚不幸皱眉头，一双男女犯争斗，苦如黄莲夕梦愁......’”

“刚才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人说过。”

“就是八字相投，成了亲以后两个人也不一定就管过上好日子；那些八字不合的，小日子过好的也大有人在！算卦跟观相还不一样，观相得有一个好眼力，比如一个人衣着光鲜、满面红光，说明他的日子过得不错，这样的人非贵即富。没有大的变故，他以后的日子还差不了；要是一个人面黄肌瘦，说话有气无力，又穿得破破烂烂，他的日子肯定不称心。他要是一没有学问，再没有手艺，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变化不大了。算卦的就不一样了，他就说些好听的骗一些卦礼。”

老许不以为然地说：“听人说有些算卦的是铁口神算，你家几口人，几间房子，以前家里出过啥事，他都管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