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天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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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花祭美人皮

勤政殿密室里,铁龙下,辛觉交给玉元忍一个方寸镂空香炉,有白色烟气从其中袅袅散出,那香味能让玉元忍体内宛如触手萌动的力量缓缓平息下来。

“陛下还没决定用谁的心吗?”辛觉平静的问道,可是,他言语透出一丝的逼问,玉元忍听出来了。

他冷冷的对辛觉说:“朕的决定不用你来左右。你该记住自己的身份。”

“陛下脚下皆是白骨,怎会因一颗心而犹豫呢?”辛觉透着微微的嘲讽。

“朕没有犹豫,朕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哦,陛下想要什么答案?”

“药师对朕忠心否?”

“陛下对卑职有大恩。卑职不过一个坊间的疯子......陛下能窥见卑职炼药之才,是卑职的荣幸。”

玉元忍淡淡一笑,眼望铁龙说道:“好。”玉元忍缓缓走近他身前,笑着说道:“这个答案.....朕,很满意。”突然玉元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只见辛觉双目血红的看着他,痛苦不已,玉元忍的手竟然在瞬间刺入了他的胸膛,他掏出一颗还在搏动的心,莹白如玉的手指仿佛被鲜血浸透......

辛觉倒地,死未瞑目......

玉元忍踏过辛觉的尸体,持一颗心,缓缓走近一个黑暗的角落,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高高的炼炉,他轻轻一指,炉中燃气血色的火焰,玉元忍将那颗心抛了进去......

“炼药的方法,朕已经学会了......辛觉师父便去吧。”

他有一个秘密,谁也不能知道。

元卿坐在六角阁顶,她托着下巴闭着眼睛静静地听周围的松竹涛声,此时,天已经黑了,皇城里除了侍卫和侍奴,几乎没有人走动。

皇城真的安静了......

元卿睁开眼睛,环视一眼皇城灯火,她抬手将长发披散开,头发已经很长了,当长发垂在眼前,随风轻舞的时候,她也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去幻想,自己身着轻衣飘飘如仙的样子.....

前几日,她在街上看到了迎亲的队伍,不大不小,吹打的喜乐闹个不停,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那个华美的花轿里,她无意瞥见一眼,红色锦帘里,新娘正襟危坐,紧张的搓着手,她当时还笑了笑她......

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她只希望,她一开始坚守的能一直坚守到最后便好......

现在,她可以和玉元忍靠的很近,但是他们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如何消除这堵墙,她,没有头绪。

身后瓦片轻轻一响,元卿的匕首出鞘一寸,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把匕首送回鞘中......

是玉元忍。

他缓缓直起身站在元卿身边,轻轻说了一句:“你慢了。”

“如果我没有慢,岂不伤了你?”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已经死了。”

元卿站起身来,玉元忍才发现她的长发如水一般柔,像墨一般黑。

元卿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她的脸贴在他胸口,她听见了他的心跳,有些快:“这次,我够快吗?”

玉元忍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抱住了她:“你想清楚了?”

元卿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我的家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我只信你。”

玉元忍此刻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他抱紧了她,只是他的眼中深藏着愁绪,家......没想到此生他还能拥有这个东西。

玉元忍轻声对元卿说:“元卿,你看着我。”

元卿听话的抬起头,目光清澈的看着他,这时,玉元忍才真的清醒过来,她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姑娘......

“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元卿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看到了你,只是你。”

元卿突然发现,玉元忍的眼眶湿润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光......

玉元忍叹息一声将她揽在怀里:“我对你有亏欠。”

“我是陛下捡回来的。我的名字是陛下给的,我的命是陛下给的,也是我自己选的。我的生命平铺直叙,都是陛下......而我在其中从未觉得有亏欠。”

“我……必以必生……好好待你……”玉元忍的心突然一阵极痛,他以为是他的旧病犯了,并未在意,可元卿察觉到他有些不太对,她抱着他,他的身体滚烫像火烧一样......元卿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经脉涌着血色的光......

“陛下……你怎么了?”元卿心急,但又恨自己所知甚少,不知该如何帮他。

“辛觉……”玉元忍沉沉一句,几乎咬牙切齿……

“陛下,我该怎么做?”元卿抱着他,支撑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

“去找相春秋……”

“好!”

元卿即刻背着他跳下屋檐,奔入六角阁,紧闭门窗。

她扶着玉元忍靠墙坐下,心急叮嘱道:“陛下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很快回来,很快。”说完,她一个闪身离开,门窗依旧紧闭……

玉元忍体内暗藏的力量宛如暗蛇纠缠,绞的他不得安宁……滚烫的力量吞噬着他拼命守住的界限……

“辛觉……”玉元忍的眼睛变得血红……

在勤政殿暗室里,那个余温刚尽的炼炉下,那副血肉模糊的枯骨突然动了一下……

元卿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得意楼,直接破窗而入……

相春秋刚刚吹熄了灯,正准备睡下,就被元卿揪了起来,元卿一头的汗水,急切的说:“老狐狸,十万火急!”

相春秋只穿一件薄衣,外衣都没来得及披在身上,就被元卿拽了出去……

两个淡淡的影子穿梭跳跃在玉都屋脊上,宛若流星。

那个破窗而入的声音,惊醒了飞花。

他起身刚想点亮灯火,却被眼前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吓住了:“什么东西?”

只见那红光飞去飞花头顶,化作一个血肉模糊的骷髅,骷髅的眼睛里长出一朵红的发黑的花,层层叠叠,宛若织就着恐怖的梦境……此刻飞花突然动不了了,他的身体宛若傀儡一般被人操控……他以余光看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闪着寒光的蜘蛛网中……此刻,头顶的花心缓缓流下一只牵着红色线的银色蜘蛛,……蜘蛛落入网中,飞花的背后有一阵刺心的疼,他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被操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在他绝望之际,背后突然有一阵冰凉贴近他,他的手被一双枯骨之手紧握着……一副枯骨与他背对着背,银色蜘蛛疯狂织就着什么……只见血如细流,淌成血泊,蜘蛛织就着它得意的作品,飞花的皮囊被织在了他背后的那副枯骨上……它在细心的缝合,让接口自然而不留痕迹……

很快,一副新的枯骨诞生了……

美好的脸上,最后一道缝隙在银色的蜘蛛爬过后,了无痕迹。

头顶的红色花,消失了……或者说,被蜘蛛惊人的成就耗尽了……

新的飞花站在镜子前,看着新生的自己,淡淡一笑……而后……灯火亮起,地上躺着一副新鲜的枯骨,飞花为他披上了昊龙军的外衣……

而后,他故作受害者大声喊道:“来人!”

得意楼内一直守候的小厮推开了门,见地上残忍之像,他冷静异常:“远山侯没受伤吧?”

“没有。这个人要杀我,不过被我杀了……”

“远山侯无事便好。我帮您收拾东西,给您换个房间。”小厮冷静而礼貌的说道。

“直接换吧,我只身一人来,什么都没带。”飞花浅笑着说。

小厮规矩在前方带路,飞花淡然紧跟其后,百宁侯,东从侯都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东从侯海云琮独立窗前,他的房间临街,他微微低着头,看着玉都寂静的黑夜,双目露出一抹寒光……他微微握紧了拳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昊龙军的巡逻部队快经过得意楼了……

海云琮关上了窗子。

“主子,昊龙军是玉元忍的近身侍卫,他都敢这样明目张胆了吗?”

“当年,玉元忍厚待降卒,如今,我们刚刚到玉都他就迫不及待的杀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姬传风淡淡一笑说,“这出戏,太过拙劣,不过……玉元忍推脱不得……”

“为什么?”侍女冬阔问。

“因为人们坚信自己心里的答案就是真相,他的霸道强权早已尽失人心。”姬传风轻轻咳嗽几声,冬阔赶紧为他披上一件黑裘。

“那会有人能代替他吗?”冬阔问。

“反正不会是我。”

“为什么?”

“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守一城可安心便好。”姬传风缓缓走去床上,静静睡下了。冬阔为他盖好了被子,而后守在床边静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