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年10

落下第一笔时会有迟疑，落下第二笔时心绪不宁，落下第三笔时就心无杂念，教燕子画素描时柳的心境就是这个样子。铅笔线条划过磨擦着的画纸时，那种熟悉的喳啦声轻易就让繁复的心情彻底的平静下来，心无旁骛专注投入在铅笔线条堆积的感情中，把眼前的石膏组合体落入眼前的白纸，随着铅笔线条的堆积慢慢呈现在画纸上。柳喜欢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简单的浓淡牵扯出的是无限的空间和那份独有的静谧，面对静物还有什么比安心安静更能表达这种画意？么么哒，所以柳很安心安静的在白色的画纸上堆积着铅笔线条，物我两忘。身旁的燕子更是安静的看着这个光头怪物，这怪物从一个寻巡探视的怪兽提笔时秒变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在斜刺刺射进画室漫射的阳光下，他的面色沉浸侧面的脸部线条有着好看的自然曲线，睫毛长长的突出着，鼻子产生的阴影在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色，这样子的脸有了刀刻过般的样子。燕子从怦然心动远观的心悸和那刻看到感受到柳的阳光帅气时，没想到眼前的学长柳的侧颜竟然是这样子的沉浸，在这刻当下里园林系绘画室下午5点多的阳光经反射散漫到柳脸上，柳学长脸上凝结的质感扬溢着青春的淡愁和寥落的孤寂，专注的情绪里写满自傲和决绝。

柳的视线在画与静物之间来回，燕子的视线在画与柳的侧颜之间来回。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怪柳，故意要把自己搞成学院最稀缺的二傻痞子样，让所有女生厌恶和鄙视。干嘛一定要用自己都恶心的长发小胡子证明自己的另类和特别，并坚信在这种另类特别时喜欢自己的女子才是懂得欣赏自己真爱自己的奇女子。燕子好奇的是柳难道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小光头真的有多好，有多阳光，有多帅气，有多纯净，有多文艺。燕子严重质疑这个很懂设计绘画审美的柳学长真的不懂去审美自己。

这样的好奇心在燕子心里无限制的复制粘贴着把心识搅得七零八落成了无数的碎片，但每个碎片都留有柳的样貌，最终汇聚成的还是眼前侧颜的柳学长。燕子心里潜藏着的从未出现有过的强烈悸动刹那间从柳的侧颜传到了识海里，心里生出的喜欢和悸动却是有着莫名的隐约的疼痛。从未体验过的心潮澎湃，从未了然的莫名爱意在心识里爬满缠绕着所有血管，窒息着的呼吸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强而烈急而促的跳动着。这种沦陷来的快如闪电，尽管之前就对柳学长怀了好奇心，也曾在操场上怦然心动，在之后的时光里思前想后的挣扎过，但还是在这样贴近他侧颜的一瞬间彻底沦陷在他沉浸的表情里。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子，原来这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静默的看着柳学长挥洒着的铅笔线条，视线却是被小光头的侧颜深沉的吸引和迷醉致幻着。秒变小迷妹的痴看着眼前的美好和生动，不愿去压抑这刻的悸动和爱意，从未体验过的青涩幸福感快乐无敌隐痛着。相信一定是遇上了驻足惊叹野百合的那个人，那个注定今生只能遇见一次的男子。燕子知道她不会错过这样的遇见，瓦砾可碎其心也坚，即使自己是如此灰暗不起眼的瓦砾，但无论碎裂成多少块，每块都还是完整无缺的对他的爱意。

爱注定让人变得卑微，小迷妹当然就是小舔狗，燕子被柳的侧颜撂倒，沉迷的彻头彻尾。这个柳学长的浅浅微笑，在燕子心里掀起的是实打实的狂风巨浪汹涌波涛。燕子把所有的好奇和爱意变成一句句“好，不啦”，和柳的话语里是询问商量更是一种乞求。还好柳学长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在星期六的中午一起吃个中午饭然后教素描。

自从柳答应了在那个星期六下午教燕子素描之后，就被燕子约定了在今后的每个星期六都教燕子画素描。在持续了两个星期后，柳和燕子又约了每个星期三下午在绘画室见面，同样是教素描肯定是必须的，当然也就会有了聊天和八卦，也就少不了东拉西扯的或明或暗的相互试探，在试探中暧昧不清明暗交织。柳还被燕子舔爽快乐在她面前重复弹奏着吉他曲《少女的祈祷》《舒伯特的小夜曲》等等柳会弹的古典吉他曲，燕子每次总会像第一次听到一样的专注和欢喜，从未表现出厌烦过。燕子说：喜欢柳这样，只为她一个人弹奏。

在入秋时节他们熟识起来，从点头的交情变得意味深长。柳从来不去问燕子和朱序的状况，只是自己在小迷妹燕子面前被燕子一遍又遍的恳切和娇嗔搞得挺舒爽的。这样的相处常常是两个人，不被说成是学院情侣是不可能的。隐约知道燕子决绝的要和朱序分手，把所有堆在床头朱序送的各种花式可爱的小礼物统统还给了朱序。期间见过燕子脸上有过淤青的痕迹，柳也从未问过燕子为什么会受伤。细腻闷骚男纠结起来肯定是夹枪带棒的，燕子伤害了朱序的感情势必会被反噬受到伤害。学院长大的燕子纯良的可爱，可这次的选择义无反顾果敢决绝，因为有过那种悸动的心情她可以为之而拼到最后，无所畏惧不计后果。即便是没有柳半点的疼爱和保护，没有柳明确表达的爱意。燕子终是带着淤伤和朱序分了手，正统的学院孩子为爱痴狂着，仅为那刻的怦然心动和阳光下小光头的侧颜。

这样子的单一付出燕子无怨无悔，在品咂过内心的相思和急切后，了然了自己悸动的心情，如痴似狂的爱着自己凝视过的侧颜美如画的小光头。无论会带着怎样的伤和疼，燕子执着的不管不顾只为内心的渴望，放下的是尊严和耻辱，放不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