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卧床修养的同时也不忘教她习字的任务，他伤好得差不多时，她学得也差不多了。

毕竟是女儿家，洛父也不要求她把字练得多好，看得过眼便好。

今日是教学的最后一日，她握着笔，坐在座位上，坐姿端正。

“今日是教学的最后一日了，小矮子，我能不能自己写自己的啊。”她的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江霁辰没说话。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她摸透了他的性子，知晓他是默认，提起笔，笔尖在纸上游走。

她写得认真，他抿了抿薄唇，嗫嚅了下，还是没能说出话。

今日过后，他和她之间的来往应当会变少。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像梗了根刺一样难受。

轻拧了下眉头，他强迫自己低下头继续看书，洛茗烟却是倏地抬起头。

“小矮子小矮子，看我看我！”她笑弯了眼，露出森白的牙齿。

她放下笔，竖起一张纸。

江霁辰抬起眼去看，便见有四个字跃然于纸上。

他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神色中看不出喜怒。

“我心悦你”这四个字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间能看出她的慎重。

洛茗烟不确定地出声询问：“咳咳，小矮子，你不会生气了吧？”

少年沉着脸，视线停留在写满了文字的书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眸子，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就是说个笑，我……我知道错了。”她慌张地道。

江霁辰脸色更不好看了，他的视线终于挪到她的脸上，只是眼神并不友善。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很灿烂也很温和的光在此刻仿佛变成了寒风，肆虐地掠过她的眼。

似乎……比之前更生气。

“啪”地一下，他手中的书摔在石桌上。

他盯着她，终是没多说出一句话，拂袖而去。

洛茗烟摸了摸鼻子，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常上江府寻他，由于他的气未消，她连吃了三个月的闭门羹。

她的十四岁生辰到来，洛家讲究节俭，并未大肆操办，仅是在晚膳时多添了几道菜当作庆祝。

用过晚膳，她在后院散步，一位丫鬟告诉她是江霁辰来寻她了。

她忙请他进来，他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我只是来送些东西，送完便走。”他的身形隐在夜色中，手上提着个食盒。

她也不勉强，接过食盒，笑嘻嘻地问：“小矮子原来还记得今日是我生日呀。”

这段时间以来，江霁辰的身高拔高了一大截，已经高出她半个头，可她喊这声小矮子依旧喊得没有一丝压力。

他的心底漫上莫名的羞涩感。

“我……是我母亲让我来的。”他撇过头，苍白的脸上染了几分血色，“我做桂花糕时多做了些许，吃不完，所以才拿来给你的。”

“这样啊……”她哼哼两声，也不知晓信了还是未信。

“我要走了，”他扯开话题，“送送我？”

最后那句话他只是没话找话。

那三个月，他并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这么久没见，他心里的思念像是春日里柳树的嫩芽一样，疯狂地滋生着。

洛茗烟自然是没意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