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不嫁嬴政 枕木官道
次日。
清晨。
离宫。
太后赵姬住处。
赵姬正房中缝制着衣服,门外巴清入来。
巴清恭敬行礼:“巴清见过太后。”
赵姬退去房中侍候的丫头。
赵姬笑道:“快过来,瞧瞧。”
巴清盯了一眼赵姬手中缝制之物:“这是?”
赵姬:“这是我为你肚中孩儿,我的孙子,缝制的衣服。”
巴清冷漠:“多谢太后劳挂。”
赵姬举起缝好的短小衣袖:“怎样?好看吗?喜欢吗?”
巴清直奔主题:“今日来,是大王叫我过来,问问太后的意思,太后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回咸阳宫。”
赵姬脸色一下难看:“大王又何必多此一举叫你来问我?大王不问我,倒是给我这太后脸面,这一问,倒成了光明正大地讽刺于我。大王根本就不希望我回咸阳!也罢,我是无脸再回咸阳了,回去也是给大王心里添堵。如今正值大王成年加冠,欲亲政的敏感时期。不宜任何有对大王不利的负面存在。。。我,我怎么敢回去?”
赵姬掩面抹泪:“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巴清:“太后如此知情达理,你和大王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去请大王过来,与太后化开误会。”
巴清欲离,却被赵姬一手抓住,摇头哭道:“我和大王之间没有什么误会,要不是嫪毐这件事,我恐怕如那酒醉之人,现在还懵懵懂懂。只是,我明白的太迟了,给大王的伤害太大了,我和大王之间根本没有误会,有的只是大王对我深深的怨恨。”
巴清紧紧抓住赵姬的手,巴清无声泪流同情到:“太后,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犯点错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记恨于心,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不如看开点,开心一天,总比难过一天要过得令人舒心。想必大王,也是期望你能每天过得快乐。”
赵姬却是摇头,抚着巴清的脸郑重道:“我原本是戏台里的一个舞姬,年轻时和你长得一般美丽,漂亮。我自六岁习舞,从小就忍受常人难忍的痛,吃着难言的苦。那时候,只求长成一个花容月貌,然后得富贾权臣赏识,赎了身子,过个衣食无忧的日子,就便满足。前半生如我所愿,可惜,后半生,却被我给糟蹋了。平时练就歌舞技艺,到这王宫来倒成了一个十足的废人。我。。。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妇女,天生骨头轻,命也薄,不知为何要嫁到这王宫里来,遭这样的罪。”
巴清安慰:“太后,你别难过了。”
赵姬望着巴清,期盼的眼神:“听说,清是益阳首富,靠着丹砂生意而壮家族产业,想必是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奇女子。”
巴清谦逊道:“一个益阳首富也算不得什么,哪比得上大王,操心着整个秦国社稷。”
赵姬期盼眼神:“清不像我不学无术,肯定能在大王身边好好辅佐大王。只是,我不得不厚着脸皮,铁石心肠地求你一件事。”
巴清脱口而出:“什么事?”
赵姬盯看了巴清几秒后道:“答应我,千万不要嫁给大王!”
巴清愤然坐起,柔中有怒:“你说的倒容易轻巧,你一会说叫我在大王身边好好辅佐大王,一会又求我不要嫁给大王!你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你不可理喻!”
巴清抚着肚子,轻泣道:“你叫我腹中孩儿,还认不认大王作父亲?我若没名分生下这个孩子,世上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我的孩儿要承受别人怎样的脸色?你为我考虑过吗?为我的孩子,大王的骨肉考虑过吗?什么秦国社稷,我一个妇女我不懂,也不该懂,这种感受,同是女人,你懂得!你又何苦如此为难逼迫于我?你这么做,分明是想要我死!”
‘扑通’一下,赵姬向巴清跪下了,赵姬一把鼻涕一把泪:“算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嫁给大王,你若嫁给了大王,只会误了大王,误了孩子啊!你不能走我的路啊!大王在朝中本就没什么威望,被王候世子们不服,一直心里头,认为大王血统不正,当这秦王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大王在王宫里才时常遭人暗算行刺。如今你一个寡妇再嫁给大王,大王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下午。
一队千数禁军行走在官道,开向咸阳。
车里头。
嬴政搂抱着涰泣的巴清,嬴政:“你怎么一路上哭得这么厉害?”
巴清抹干眼泪,满面笑容从怀中取出几件小孩衣服:“这是太后为我们肚中孩儿赶了一个星期,没日没夜缝好的。。。”
嬴政怒把衣服抢来放鼻口一闻,再细看纹路,更为愤怒,将衣服尽数扔出车外!
嬴政:“她这几年,可不少为她和嫪毐的野种缝制衣服。寡人的孩子,怎能与她和嫪毐的野种一视同仁?!”
春雨过后,官路坑洼。前方禁军分在路旁行军,王车车轮行驶中拖泥带水,太监们以手推车轮。
嬴政在车内颠簸,因此大怒:“停车!”
禁军停,车马停!
嬴政出车外,看着前方一路烂泥,身旁太监泥身脏垢。
嬴政望着这条路眼神溜转极速思考,终于脸上露出笑容:“王翦!”
王翦骑马而来,下马:“大王有何吩咐?”
嬴政:“王翦你看,这条道路烂泥滚滚,今日寡人回宫,尤感不便。若换作,为前方运送物质的军队,或增援部队,行在这般烂泥中,必耽误军情,延误战机。”
嬴政:“这几日,寡人一直在想,我秦历代先王烈祖口口声声欲要一统六国。结果上个月,秦国倒差丝儿被五国联军所灭!为何?”
王翦头一低:“臣未知。”
嬴政:“路不通耳!行军不畅耳!”
嬴政再唤:“赵高!”
赵高一身泥过来:“大王。”
嬴政:“道旁林木多,恐设伏兵谋害寡人。若伐其木铺路,一来敌无藏身地,二来车在其上通行,岂不方便?下旨!秦地所有官道,主大街皆以木铺之。先铺官道方便行军,再铺咸阳各大街巷,其次各王候主城大街!”
赵高:“领大王旨。”
王翦:“伐木铺路,耗材极大,何不水泥浇灌?”
嬴政笑道:“水泥浇灌寡人早就想过,只是千军奔袭,极伤马蹄,不利作战。”
王翦:“可是,以木铺官道,乃是首例。。。”
嬴政高瞻远瞩:“寡人真正的意图是,凿山开路,伐林开荒,在国内建造一条打通东南西北的网路,从此商贸运输或行军皆畅通无碍。”
嬴政:“说恐伏兵,乃因林中隐蔽,多藏猛虎山豹,多地发生食人案件,借此伐林,为民之安居乐业耳!”
王翦感动:“大王何故不直白于天下?”
嬴政:“人皆懒惰,为公大利之事皆嗤之以鼻,不肯自我奉献。唯有王命,民不敢不从,将臣不得不遵,唯此般行事,然此事可成!”
王翦:“大王英明!”
嬴政看向王翦:“把你剑给我。”
王翦双手奉上。
嬴政端详剑良久:“秦之兵刃较六国如何?”
王翦:“无异耳!”
嬴政:“秦兵之数较六国如何?”
王翦:“不足六国十分之一。”
嬴政:“此等条件,何有一统六国之势?痴人做梦!不过历代秦王空许大愿,陷我嬴政于不智耳!”
王翦:“大王放弃一统六国之愿乎?”
嬴政:“兵数不敌六国乃是事实,难以获得重大改善。唯有这剑。。。”
嬴政举剑观看:“若我秦能铸无坚不摧之神兵,秦方有可能一统天下,否则,一切皆妄谈!”
嬴政:“五国若再次联军攻秦,秦必灭。寡人与王翦将军不得不忧啊!”
王翦望着嬴政手中的青铜剑:“大王,王翦有罪,不能为大王分忧,铸造神兵。”
车里巴清手按太阳穴极速思考,然后出王车,唤来古直,附其耳交待几句。古直领命而去。
傍晚。
赵高领着太监,脚陷泥地,以绳拉王车,另有数人手推车轮。
车内。
嬴政:“你刚刚对那古直说了什么?”
巴清笑道:“大王可知提练丹砂须放置在高温坚硬的炉鼎中?”
嬴政点头:“嗯。”
巴清:“炉鼎和剑同为青铜所铸,但炉鼎能受高温乃是由于外表渡了一层铬衣。”
嬴政:“铬衣?”
巴清:“刚刚我便唤古直回去,作个实验,在青铜剑上也渡个铬衣,看能不能达到大王所期望的无坚不摧的效果。”
嬴政惊喜:“我看此事可成!”
巴清:“那得古直实验完,得到结果才知道。”
嬴政搂抱巴清:“清,你可真是寡人的福星,上天对寡人的恩赐!”
一个月后。
秦地各处,百万数官兵和秦民上山,声势浩大,伐林射虎,锯木凿路,以枕木铺直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