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飞鱼

纳米比亚海岸外45海里的地方，“诺拉”号渔船拖起了当天的最后一网鱼。像其他来往这些水域的渔船一样，“诺拉”来是因为这片海域有一种稀有独特的自然现象。在非洲西南海岸外，黑暗冰冷的海水从大西洋深处翻涌上来，营养物质、浮游生物和其他海洋生物所形成的生态系统带来丰富的鱼群，让西班牙人最喜爱的白质鳕鱼和美味的竹荚鱼在这里茁壮生长。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出产这些海洋鱼类，这里是其中之一，也就使得纳米比亚地广人稀的绵延1500公里长的海岸线成为了富饶的渔场。

把大自然的馈赠推向市场的，是像“诺拉”这样的渔船，它们从纳米比亚的鲸湾港和非洲其他港口驶出。无论是使用渔网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渔民们把他们的期盼撒给海神，并希望能让他们给Caladero——西班牙最大的鲜鱼处理和分销商，带来满网的渔获。为把这些鱼从纳米比亚送到类似马德里超市这些地方，捕到鱼是一系列事件中的第一项。

甲板下面，“诺拉”的船员迅速把捕获的鱼储藏在高性能冷藏设备中。“诺拉”的船舱把鱼保持在理想的条件下：很冷，但又不会冻结。自“诺拉”从海洋里拉网这一刻开始，Caladero的“鲜度钟”就开始了毫不妥协的倒计时。因为按人均消费量来算，西班牙是世界上仅次于日本的第二大鱼类消费国，Caladero知道它必须取悦那些非常挑剔的客户们。即使有最好的制冷技术，Caladero也必须让鱼儿们在两三天之内游入消费者的厨房，以确保“海味”的新鲜度。

今天捕到了什么？

和所有的渔船一样，“诺拉”的捕获每天并非定量，这给Caladero带来了真正的挑战，因为想要赚最多的钱就必须销售最新鲜的鱼，而不是冰鲜的鱼，也意味着要销售渔船捕获到的东西，而不是食品零售商已经订购的内容。Caladero不希望鱼卖不出去或会出现令客户不愉快的意外。

幸运的是，信息传播比鱼来得快。当渔船朝港口返航时，“诺拉”的船长给Caladero挂了个卫星电话。Caladero只问船长一个问题：“捕到了什么？”今天，船长有好消息要报告。“诺拉”被大量鳕鱼和俗称“海洋之钻”的大西洋胸棘鲷给绊住了。Caladero会记录有关“诺拉”及其在世界各地（从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到秘鲁、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印度和日本）的船只的渔获数据，并立即开始联络生鲜食品连锁店和零售鱼市，洽谈订货，制订零售促销活动——如果当天的渔获量大于预期。Caladero希望在那些鱼儿到达西班牙之前，就给“诺拉”这样的渔船捕获的每一条鱼找到一个家。

鳟鱼的旅行路线图

到达港口后，纳米比亚官员会检查“诺拉”的渔获有没有超过配额，以确保“诺拉”支付税金。接下来，海鱼被送去Caladero的分拣包装工厂，以备开始西班牙之旅。泡沫塑料托盘能承受鱼、冰混装的重载。按直线距离算，在纳米比亚鲸湾港和西班牙马德里之间还横亘着7260公里的路程，理论上，直飞航班能把非洲海鲜在8个小时之内运到马德里机场。在头尾两端各加上装货、卸货、零售分销和包装所需的几个小时，非洲的鱼儿们可以在一天之内从渔船一步跃入消费者的菜篮子里。

但是，两个重要原因使得这个场景并没有实际发生。首先，鲸湾港仅仅提供了Caladero来自非洲鱼类供应的一小部分。此外，渔获的数量每天波动，在鲸湾港捕捞到的鱼甚至不足以稳定地塞满哪怕是一架小货机。其次，鲸湾港的人口只有8万，往返此地的货运量小。对于货运直飞业务而言，如果一架飞机空着飞来鲸湾港，然后再飞往西班牙，Caladero将不得不支付它的全额费用，哪怕回程是半空（半满）的。为使鱼能让顾客消费得起，Caladero把所有的非洲鱼源整合到最近的大机场，即南非约翰内斯堡的国际机场。这样的拼货整合实现了两个重要目标：第一，它降低了每公斤货物的飞行成本，从而证明，使用大型货机运送非洲多个港口的渔获到西班牙还是经济、合理的。第二，非洲多个港口的众多船只的捕捞量合并后，其数量往往能弱化每条渔船捕获量的日常性波动。不同港口和渔船的高点和低点通常会相互抵消，让Caladero在规划运输需求时更有信心。

因此，取代直飞西班牙计划的，是Caladero的鱼儿要跨越1200公里卡拉哈里沙漠的无人地带，先行抵达约翰内斯堡。由于沙漠地带的加油站间距有时可达500公里，因此Caladero只能把保鲜货物的任务委托给特种卡车，这种卡车配有额外的油箱、先进的制冷机组和经验老到的司机。当然，博茨瓦纳和南非的两个边境口岸、公路上出没的动物会给准时到达约翰内斯堡增添难度和挑战。传感器不断监测车内贵重物品的温度，以确保卡拉哈里的最糟状况不会毁坏Caladero的最佳产品。

波音747货机的机腹

在当天的渔获还在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南非的高温、尘土飞扬的地区颠簸的时候，一架波音747货机正在来接它的飞行途中。747是现有的最快、最大的商用货机之一，四台发动机，总计近25万磅（约113.4吨）的推力把这架总重将近397吨的飞机的巡航速度推到音速的85%。来接Caladero海鲜的货机不是空载而来的，相反，它承运了时装、高科技设备、医药，以及高价、新鲜或需要及时送达的其他东西。

在地面上，这个庞大光滑的怪兽揭开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飞机的机头高高翻转到空中，露出一个8英尺（2.4米）高、10英尺（3米）宽的巨大开口，通向170多英尺（52米）长的山洞般的机腹甲板，机翼后另一个10英尺高的门和稍小的机艏、机艉底层货舱门给所有货区提供了完整的通道。甲板内置的特殊动力辊能让工人在主甲板上快速装载30个8英尺×10英尺的货运托盘，并在下层甲板上装载32个标准空运集装箱。

鲜度钟在滴答作响，约翰内斯堡的空运作业部门尽其所能加快飞机的周转。Caladero早已把装鱼的托盘放在飞机附近的冷库中，一旦货机卸货完毕，马上就可以出发前往停机坪。之后由地勤人员迅速装卸、加固货物，并完成飞行文件。

最大运力的经济学原理

这架鲸鱼般的超大型飞机在去西班牙的旅程中能吞下近25万磅（约113吨）的鱼。对于Caladero和航空公司来讲，塞满飞机货舱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因为这样能把每单位货物的运输成本降到最低。但这个话题又引入了另一个关于物流经济性的重要事实。飞机、卡车、铁路车皮、船舶以及其他运输工具的运输能力有两个含义：重量和体积。一架波音747-8F型货机最多可以装30.8万磅（约140吨）的货物，或者最多3万立方英尺（约858立方米）的货物。在货运术语里，如果运输工具载有高密度的货物，如鱼、机器或液体，其承运的货物已达到重量上限，但还有剩余空间容积，人们称这种货物为“重货”（weigh-out）（按重量计费）。例如，140吨液体（如水）占容不到142立方米，或飞机1/6的货舱容量。另一方面，如果交通工具载有很轻的货物，如蓬松的织物、被防震泡沫包围的易碎品，其承运的货物已达到容积上限，但重量上还可以再装，人们称之为“轻泡货”（cube-out）（按体积计费）。

为使Caladero和航空公司形成最大运力利用率、最低的运输成本，或者从飞机、卡车及其他运输工具上获取最大的利润，货运调度须努力对轻货和重货进行统筹，尽可能装满每个可用的空间，同时也让货物重量达到极值，实现运力利用的最大化，就像现实生活中的俄罗斯方块游戏，调度员们要千方百计地统筹并优化货物的形状、尺寸和重量。在Caladero包租747的案例中，该公司与印地纺（Zara的母公司）商谈747的未用容积的问题。Caladero和Zara相邻，都在萨拉戈萨PLAZA物流园中，此外，Zara确有进口羊毛的需要，而南非恰好是世界上最大的马海毛产地和第五大羊毛产地。蓬松的织物、毛线与比重较大的冰和鱼可以形成完美的组合。把这两者组合起来，使货物重量和体积搭配得恰到好处，Caladero和印地纺都可以享受较低的运输成本。

鲜为人知的目的地

在飞往欧洲的途中，飞机偶尔也会在乌干达着陆，很快接上一批新鲜的尼罗河鲈鱼，然后在傍晚时分抵达西班牙。但747不飞到西班牙最大的城市和机场马德里，原因是，尽管马德里是大城市，它却没有足够的把握消费掉整机的海鲜，也无法给Caladero包机运鱼服务马德里这个城市提供经济合理性。因此，Caladero的鱼从南非约翰内斯堡飞去西班牙萨拉戈萨，而不是直飞马德里或其他大城市。

萨拉戈萨机场的客运量不及马德里的1%（43.5万人次/年vs. 4800万人次/年）。2010年，萨拉戈萨机场每天只处理约35架次民用航空器，而马德里则有1200架次的飞机起降。因此，飞机几乎可以在它们想要的任何时间在萨拉戈萨起降。尽管人口规模小，但萨拉戈萨并不是只有短小跑道的小机场。20世纪50年代，美国空军的工程师帮忙扩建了这个机场，以便容纳冷战时期最重型的军用飞机，如满载炸弹的B-52战略轰炸机。即使在今天，西班牙空军仍然在使用该设施，同时该机场也是美国航天飞机的备用着陆点。因此，该机场超长、超强的跑道给满载（如载有Caladero的海鲜）的货机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起降点。就这样，让这个高性能的基础设施与民用货运共享，萨拉戈萨在不经意中收获了和平时代的红利。

从渔网到篮网的销售模式

当海产品驶入鲸湾港，跨越卡拉哈里飞向萨拉戈萨的时候，Caladero正加班加点地工作，给即将到来的海鲜寻找买家。匹配供需任务就落在了Caladero商务总监阿尔弗雷多·费朋·加西亚（Alfredo Fabón Garcia）的肩上。作为前职业篮球运动员，阿尔弗雷多运用他2米的身高优势指挥着一支快节奏的团队。随着鱼供和超市订单的信息像潮水般漫过来，他的语速就像决赛终场前几秒钟篮球教练那样急促，因为鲜度钟始终不管不顾，从不停息。

包租的747货机飞往萨拉戈萨时，阿尔弗雷多要操心的不仅仅是那批非洲鲜鱼。非洲只是Caladero全球超过20个海鲜供应网络的一小节点。公司在全球部署了80多艘渔船，还有飞机会从智利、阿根廷、加拿大、越南、日本和印度洋等地载来海鱼，最后集中到萨拉戈萨。Caladero收进的不仅仅是新鲜的野生捕捞鱼类，它还采购养殖鱼，如三文鱼、鲈鱼、鳊鱼、多宝鱼以及冷冻贝类，如虾、对虾、墨鱼、鱿鱼。总之，公司每天要处理超过100万磅（约454吨）的海产品，其中约75%是野生的。正如约翰内斯堡将非洲的几个鱼源整合在一个地方，萨拉戈萨是把全球的货源整合在一起，然后再分拨给整个西班牙。

Caladero无法控制天气或渔民的运气，但可以和食杂店、其他批发商合作，为每条捕到的鱼找到出路。阿尔弗雷多·费朋·加西亚是新一代水产管理者的代表。2010年我参观他的工厂设施时，他说，“迄今为止，大部分渔业生产和经营还是非常传统的，并不总是按照现代化效率标准的原则来操作；说得直白点，不是很专业”。相比之下，高效率和灵活性让Caladero能够平衡日常捕捞中难以预测的波动和变化。举例来说，如果某一个渔区没能捕捞到足够的量，公司可能会增加从独立渔民和世界其他地方的采购量；如果在约翰内斯堡租下的747飞机没能装满鱼（和羊毛），他们会捎上其他货物，如出口到欧洲的水果或葡萄酒，来削减部分飞行成本。反过来，如果Caladero的船队捕捞了很多鱼，那么他们会马上和超市共同策划促销活动，鼓励顾客多多购买。在我参观该公司时，Caladero的渔民刚捕到了巨量的竹荚鱼——相当于客户订购数量的4倍。公司和最大的超市合作伙伴Mercadona制作了特别的广播和互联网广告，不到12小时就把所有的鱼都卖给了零售商，并在24小时内把鱼送到了商店。

效率和速度意味着Caladero要动用其所有的资源，以确保尽可能低的成本，及时交付产品。集中在一个地方运营是Caladero实时平衡全球供需的唯一途径。

无界的进出营运

快节奏的运营，不可预知的供给模式，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讲求效率，迫使Caladero建立起了一个有点另类的组织结构。阿尔弗雷多告诉我，“几年前我在这里开始工作时，商务管理被划分为采购和销售两个不同的部门”。这种传统的前店后厂式的购销模式，在很多公司还非常普遍，但是营运业绩却很受影响，因为卖鱼的人不知道捕鱼的人到底什么情况：销售部门可能会预售并没有抓到的鱼，或者销售部门无法卖掉多抓的鱼，其结果就是让客户失望，鱼无法卖掉，订单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误。

Caladero认识到，采购部门最了解购进的海鲜情况，把采购和销售部门合并成“作战室”，更加快速有效地处理供求信息，是有实际意义的。新的作战室需要的第三个功能，就是物流。物流部门了解所有进出货物的在途状况，还负责获取承运工具、与承运方谈判，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哪些批次的海产品会到达主要的物流节点，如何调整作业以便让合适的鱼种尽快得到加工和运输。合并后的团队负责采购、销售并协调海鲜从供应到市场的物流路径。把这些功能整合在一起，统一放在鱼集中加工处理的地方，Caladero不仅缩短了沟通所需的时间，而且提高了效率，减少了错误。

增值即增量

飞鱼终于在萨拉戈萨落地了。工作人员迅速把冰冷的托盘推入5.9万平方米的加工配送中心。中心巨大的建筑离跑道很近，因此修建时必须整体下沉20米，以防止飞机降落时可能会把屋顶给切掉。中心满负荷运营时，600名工人穿着黄色反光安全衫，操作33条自动生产线、3座自动化仓库、2个货箱供应站，运用光学和X光扫描仪查验鱼的质量和新鲜度。灵活性意味着工厂可以处理60种鱼，小到凤尾鱼，大到金枪鱼。为了保证鱼的新鲜和口感，Caladero负责设计和运营管理这个中心的所有设施。

货物聚集的地方自然会产生更多的经济活动，使各种产品在经过这些枢纽时实现增值。正因为如此，Caladero慢慢超越了单纯的鱼鲜批发商的角色。过去，超市从Caladero买来整鱼，然后由超市员工把整鱼片成鱼柳，整理好后展示在柜台上出售。现在，则转为由Caladero的自动化、集中式的加工中心提供这项服务，这个中心的效率要远远高于超市自有的鱼鲜部门。

超市喜欢采办可以立即上柜的海鱼，因为这样可以降低它们的劳务成本，减少自行处理生鱼带来的腥味，减少海产品暴露在零售店流动空气中的时间，进而改善食品安全。Caladero供应的产品种类还在不断扩大，从普通的鱼柳到各种预制的海鲜产品，如西班牙人最喜欢的鳕鱼馅青椒、烤鱼串、预调鸡尾虾和西班牙海鲜饭。截至2010年，Caladero每天要准备50多万份这样的食品。2005～2010年，Caladero的营业额增长了20%，快速、高效的物流及增值服务的贡献功不可没。

Caladero开发的服务也为其供应商带来了商机，吸引这些供应商进入到萨拉戈萨PLAZA物流园来。如果没有Caladero，这些企业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例如，Caladero鼓励希悦尔公司（Sealed Air Coporation）在PLAZA建设一个特种包装厂，提供高科技方案以解决鲜鱼保质期的难题。简单来说，氧气是鲜鱼的敌人：空气会氧化鱼肉，滋生细菌，产生浓重的腥味和霉味。希悦尔公司开发出一种特殊的泡沫塑料托盘，名为“快而卫”，它能排出氧气，实现保鲜。托盘上的创新型活性涂层可以吸收包装内的氧气残余，使鱼的保质期又可以增加几天。Caladero工厂里高度专业化的生产设备在无氧环境中包装鲜鱼，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快而卫”能防止包括气味最重的凤尾鱼的腥味泄漏到菜场、商店或者消费者的冰箱中去。另一个名为Logifruit的供应商，是专门制造装鱼的可回收塑料盒的厂商，也随着Caladero搬到了萨拉戈萨，以更好地为Caladero服务。

Caladero的高效能和新型服务意味着新的投资机会和更多的就业机会。Caladero仅为PLAZA的配送中心就投资了大约1.1亿欧元，创造了600个工作岗位。Caladero的新设施对其主要的超市合作伙伴Mercadona至关重要。为此，2009年Mercadona这家零售连锁企业也为Caladero的加工配送中心投资了2400万欧元，获得了Caladero这家水产加工企业16.5%的股权。投资和更紧密的伙伴关系给了Caladero所需要的资金来建设工厂，确保了Mercadona高品质海鲜的稳定供应。

拆箱：鱼游四海

最后，鱼儿们通过停靠在Caladero工厂的34辆卡车离开萨拉戈萨。无论是马上可以上柜展示的包装还是批发托盘，密封托盘从冷库转移到冷藏车，就表示要开始它们的最后一段旅程。Caladero给西班牙Mercadona分销系统、其他超市和鱼市配送海鲜。Mercadona有1300多家商店，占据西班牙30%的零售市场，相当于西班牙的沃尔玛。说得形象点，随着Caladero的运输车从萨拉戈萨分头开出，经过处理的、但新鲜依旧的鱼儿们就像一条大河被分割成许多小溪，流向全国各地的超市和批发市场。

由于萨拉戈萨地处两大主要公路的交叉口，使得Caladero在给西班牙各地供应海鲜时几乎没有延误。萨拉戈萨是西班牙第五大城市，它和前四大城市马德里、巴塞罗那、巴伦西亚和毕尔巴鄂都等距，因此，它和西班牙主要的人口密集区只有3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这个位置使公司能给最多的居民带来最新鲜的海产品。凭借高效、及时的物流，消费者知道，当他们把Caladero提供的鱼放进锅里或放上烤架的时候，他们将享受地地道道的“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