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曾经

时光流转，我十多年的原地踏步，始于那一次决定。虽说不能让我再度面对学习，面对作业，面对那些在校园里发生的事情，但还是让我感受了这个社会的一切善与恶。一切的一切，我只是提前感知而已。

出校门的那一刻，心里是忐忑和开心的，也是害怕和兴奋的，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会被父亲打一顿或者骂一顿。那时的父母亲在邻县种棉花，个把星期不曾回来。没有人管我，所以我做这个决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姐姐都不知道，大哥那时已经在广东打工了。所以家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她知道我辍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姐姐怕我辍学的事情传到父母那里，也怕我回被父亲打一顿，所以也帮我瞒着父母。就这样，我名义上是去学校学习，实际上是拿着生活费在网吧里玩耍。就这样，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网吧里开始的。

由于我在网吧里玩耍，认识了网吧的网管，也认识了网吧的老板娘。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姨，长的慈眉善目的。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也是这个第一印象害了我，在那里干了一个多月，工资被扣的只有几百块。

在我当网管的那一个多月里，父母亲知道了我辍学的事情，母亲也来网吧找过我。我还记得那天母亲来找我时的样子。母亲是和四姨一起来的，母亲把我叫到网吧的走廊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着些关心我的话，问我吃的好不好，衣服穿的是否干净，因为网吧走廊比较暗，看的不是很清楚的缘故，才问的这些话。母亲本来想骂我的，四姨在身边说，都已经这样了，先让他在这里做吧，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在考虑考虑吧。就这样，我在网吧干到年底，干了一个多月。发到手的工资，被这样那样的扣的就剩几百块钱了。我现在还记得我的那几百块钱怎么用完的。请朋友们吃了个饭花了一大半的钱，剩下的留在手上，在回老家的路上用了一些，最后几十块钱在重庆的一个小书摊买了一本《诛仙》，这是我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本书。我的第一份工资，就这样用完了，没有用在更有用的地方，除了那本小说。从这里可以知道，我以后是怎么样使用我的工资，也是怎样做到混了十多年没有一份存款的。

那年冬天，棉花地里的活忙完了，父亲有了更多的时间，也抽出身来。虽然我免不了挨了一顿骂恨铁不成钢，但是还是在替我操心着。父亲因为去年在老家和人合伙来厂，被那人坑了一把，父亲找那人说把合伙的钱退给父亲，但是那人因为没有钱，所以给父亲写了一个欠条，写的是第二年年底，也就是那年的冬天于是父亲见没什么可以留下吧必要了，就回到了XJ。这次的合伙失败了，父亲也没有过多的沮丧，当年就在邻县包了些地种棉花，一年的时间，一直在地里忙着，不曾说休息过一天。所以父亲在棉花地忙完也是那年的年底了，之后回到家里，我也正好从网吧结束第一份工作。我的工资用了一大半请朋友吃饭，然后又买了衣服，所以没有什么剩余的钱。父亲见我没什么事情，就说带我回趟老家，回去看看，父亲也顺便去重庆要账。于是我就这样，跟着父亲再一次的坐上火车回到我阔别已久的老家。

因为穷家富路，所以母亲准备了好多在路上吃的东西，方便面也买了好多。煮的鸡蛋，还有一些饼干等等一大包。还带了一些XJ特产，葡萄干，巴旦木，核桃等等。光吃的就是两大包。还有些衣物，又是一大包。仿佛是搬家一样，所以我当时就想，以后我做火车不会拿这么多东西的，以后我也确实照做了。

一路上回家的人挺多的，因为是年底，又赶上棉花工返乡，火车上的挤满了人。过道，车厢两头的空间也堆满了行李？我仿佛看到了我从老家到XJ那年的场景，一切像是一个轮回。我是十年前坐的火车到的XJ，十年后坐火车回老家。

哐当…哐当…

我又听到了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在以后的十多年的时间里回让我一直想起。

一路上，我和父亲没有太多的交谈，因为我和父亲，座位没有在一起，虽然在一节车厢里。每到吃饭的时间，父亲都会把泡好的方便面拿到我这里。一个喝茶的大茶缸，用来泡方便面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一路上就是看这个大茶缸解决了吃饭的问题。父亲递过来的茶缸，看这里面泡好的方便面和拨了壳的鸡蛋。我当时心里有个想法，现在看来很幼稚的想法。我觉得我既然没有上学了，那么我就没有义务再接受父母照顾，然方便面这种小事就不能再劳烦别人了。于是我在吃完后，给父亲说不用给我泡了，我饿了会自己去泡方便面的。在后面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享受到父亲亲手给我泡的面了，再也没有。

我们是坐的WLMQ直达重庆的那趟火车，火车没有了小时候那种绿皮车厢，是一款红色车厢的火车，时代进步了，车上的设备也发生了变化。绿皮车上最难的就是开水，车上的开水要看列车员的心情，如果心情好，一天可以多跑几次去拉开水过来，心情不好，就早晚两次。当年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就是车上的开水不太好打，才买的窗外的开水。红色车厢的开水是自动化的，不再需要列车员去拉开水了，因为每节车厢都有开水房了。国家的发展从这些基础上就能体现出来，生活好了，出行的交通工具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当年从老家到XJ坐车走了一个星期左右，而那次跟着父亲回老家，坐车走了三天就到了。速度和以前真的是差距蛮大的，而且不再像以前那样拥挤不堪。

哐当…哐当…

火车带着我的过往和现在，也将带着我的未来，走向一个我未知的地方。是好是坏，我一直没办法决定自己的路，而不像火车，有起点，有终点。我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不对，我开始了的，在一零年的时候，开始了的，不过被父亲当做不务正业，给阻止了。我现在开始算得上重新起步吧，把一切重启一下。就像电脑一样，重启。

人生的第三个十年，即将开始，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畏畏缩缩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包括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