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奥克兰的踪迹

“你们什么时候积攒了这么多武器，是要对灰烬堡垒发起反攻了么？”

出门在外的这几天，奥克兰自然也听闻了有关卡西安家族的风吹草动，只不过他当时也面临着相当紧急的情况，丝毫不能有懈怠，所幸到最后，他们两边的结果都还很不错。

“你这么些天去哪了？最危急的时刻你居然没有镇守在教堂，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会看见这些修女们打你几个丝毫不成问题，这话摩恩没能说出口，但他还是相当不满地看着奥克兰，异端审判局的行动条例里规定了，若教堂没有圣殿骑士护卫时，附近的审判局人员有责任保证他们的安危，然而当时硕果仅存的四个男性战斗力，两个在装死，一个在晕机，最强的那个完全不见了踪影。

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所以摩恩在脑壳疼要怎么给他们洗煤球。

“抱歉，司铎大人，的确是因为我的临时起意，我很惭愧。”奥克兰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的歉意，“但是我的确有了重大发现。”

“这些年异端审判局迫于政治压力，始终没能深入北境，果然还是酿成了大错。”奥克兰深吸一口气，他的内心远不如他的表情那样平静，“北境远不如卡西安家族所说的那样一切祥和，正相反，它已经被侵蚀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教皇冕下认为我们可以在这里不受人瞩目的安心发展，很巧，那些邪教徒也是这么想的。”

奥克兰用略带责备的眼光看了看马文，“如果我们再来晚一些，恐怕整个北地都要易主了。”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事实上在我们把亚可小姐接过来的当天我就已经起疑心了，但毕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所以并没有告知大家。”说到这他再次向两人表示抱歉，奥克兰把这几天的行踪汇集成了一张地图，放到桌面之上，“亚可小姐被发现，被囚禁，到被转移，出于我们双方各自的考虑，整个过程不论是教会还是卡西安家族都是绝对保密的。”

马文也跟着回忆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奥克兰他们进入城堡的理由甚至还是要会见马文，当时众人还议论纷纷以为要逮捕马文，这一点上是绝对没人能想到的。

“但是那名邪教徒，准确的说，蛇教徒，灭世大蛇派桑的信仰者，行动得比我们还要迅速。我们刚刚进入北地，在教堂换了马匹就立即直奔向灰烬堡垒，为的就是打个时间差，事实证明当时您的长辈们也并没有反应过来。”

“但库当下午就已经在地牢里待着了...不，不对。”马文立马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还要更早，从雪松村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他们的谋划也需要时间......蛇教徒的速度起码快了我们两天以上。”

奥克兰相当认可地点点头。

“这只是他们这一次行动的时间，如果加上他们在整个北地扎根的时间呢？”

他指出用红笔在地图上勾画的部分，最下面的一个开端，“根据路上我们交谈的，我先是一路潜伏到了雪松村，伪装成迷路的猎人，村民们对我并没有心生警惕，反而很好地招待了我一顿。于是我很容易就进入了一户家中，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另外两个被释放回村子里的年轻人，他们都矢口否认自己认识库当。”

“然后呢，你怎么做的？”马文开始后悔了，他明白了当日自己处理情况的草率，和奥克兰那个责备意味的眼神——你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

“我后来换上了审判局的衣服，直接闯进村长的家门，事实证明，利剑与威慑永远比怀柔有效，他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确写了一封信，因为修建教堂让他们不堪重负，正好平日里对他们施以援手的祭司向他们提出了这个请求。”

“愿主原谅我们的罪过。”摩恩惶恐地垂下头口里念着祷告，修建教堂需要的人力是从马文那里得到申请的，他一直以为各地抽调的人力是合理分配的。

的确不应当，马文开始回想当初审批的一份份公文，相关的记忆逐渐变得明晰，果不其然，这里面果真透着各处的不对劲，“抽调人力的资源的确是我审批的，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劳动力几乎全是从雪松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出的，可我们明明有那么多有空闲人手的村庄......”

“有人在从中作梗。”奥克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现在我们来说说另一个重点，祭司。”

他用了一个含混不清且发音古怪的单词，一开始马文完全没有听清，直到奥克兰重复了好几遍，马文才在脑海之中找到了它。

旧帝国的语言，专指侍奉于国教的神职人员，它跨越了上千年的历史，现如今终于从黄土坟墓之下爬出，重现于世间。

“很意外对么？这还是当地村民告诉我的。看起来他们的学识比我丰富多了。”奥克兰自嘲似地揶揄，“很有可能库当就是那个祭司，但我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毕竟我平常接触到的类似于祭司身份的人......”

奥克兰不漏痕迹地看了摩恩一眼，心照不宣地与马文点点头，“总之，库当死了的消息并没有流传出去，看来迪兰老先生对封锁信息这一块做得还不错。留在雪松村接应库当的人只能从那两个年轻人口中得知库当还被关押在地牢里。”

“所以我在村长屋子里等到了半夜，等到那只害怕的老鼠出洞，我尾随他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从一个村子到了另一个村子。”地图上红色的笔迹在此时开始周而复始的围绕着几个点旋转，奥克兰继续说，“他有很强的反侦察手段，但是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跟踪，于是就在这几个村子里不断绕圈。”

“但我没那闲工夫陪他绕圈。”

“所以你动手了？！”马文惊呼，现在可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要么不动手，要么必然雷霆万钧彻底铲除。

“不，我很清楚这类人的心理，所以我找了个旅店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他掏出了一份账单，“还请您报销一下...啊咳咳，总之第二天早上我等到了又累又饿的邪教徒，现在他唯一所想的肯定是回老窝躺下休息，戒备心大不如前。”

“你知道他最后去了哪吗？”奥克兰故意卖了个关子。

“一处贵族老爷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