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成全你忘记我
一夜行驶,北冥轻落在清晨换了马匹,“我们要骑马赶路”
墨斌皱着眉,“公子我不会怎么办”
“不会就学,必须赶路?”北冥轻落冷漠的回答,他还在等他归来,焦急的心,让他急躁。
墨斌没在出声,低着头看着脚面,王亮接收到主人的暗示“二公子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带你。”
墨斌抬头咧开嘴,摆着手“不嫌弃,不嫌弃,不脱后腿就好”。
北冥轻落感受着脖子上玉佩的指引,快速吃着早饭,又买了很多干粮,墨斌嘟囔“四弟,我们为何这般匆忙。”
墨风低语“看公子的样子,定是在赶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墨斌点头,吃着碗中的食物“你说安公子一直和公子形影不离,这次却……会不会……”
墨风用余光看向墨文,桌下踹了一脚墨斌,墨斌识趣的闭了嘴。
墨文不在意这些小细节,闭目养神,等着出发。
北冥轻落起身,翻身上马,带着众人飞驰而去,“欢儿一定等我回来。”
鬼域
那一夜后,似乎没变,似乎有有什么不一样,奇染总现在鬼域的天边发呆,脑海中总有一段内容似乎空白了,他是忘记什么了吗?那人院中景致,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白慕那双伤情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他忘了什么,鬼域的军师,早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共勉,无心,无情,无爱,他在慢慢改变,也在微妙变化,每次醒来,总觉得有些星星点点片段拼凑不起来,身体是诚实的,他自然的在靠近,就像这双脚又不自觉的走到了白慕殿中。
院中依旧这般安静,乌梅树下修长的身影,抬头看着结出的青果,“你这又是何苦,用这么大精力在这鬼地方种一颗乌梅,天天精血滋养,就为了吃这几枚黑果吗?”
白慕转身,眼中有些倦意,似乎清瘦了不少,他不是昨天刚见过他吗?怎么突然觉得这样的清瘦心里郁结痛楚,白皙的手指,手臂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有些蔓延到脖颈处,突兀的刺痛了他的眼,“有一个特别的人,说想有一个家,院中有我亲手种的乌梅树,酿成的酒于我同品,结的果与我同食,只是没想到这般难种,耗了一些精力罢了。”轻松的口气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知为何奇染有些嫉妒他口中那个特别的人,故意从树上拽下几个为数不多的青果,“二殿下是人间走多了吗?特别的人,有多特别?”狠狠咬着青涩的果,口中酸涩感传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青涩的果汁,溅出嘴角,本来想说什么都已经忘记,脸都变了形。
看着这样孩子气的人,只觉得好笑,冰凉的触感从嘴角传来,白慕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青果,放入自己口中,“嗯,确实有些酸涩”,上扬的嘴角舞动的头发,入发的细眉,失了心,脑海中那个影慢慢和面前的人影重合,头中微痛,画面一闪而过,“你?”,白慕疑惑忘着仍旧傻在原地的奇染“怎么了?”
不知是自己恍惚,想死又抓不住的瞬间,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烦躁,“小白,我有忘记什么吗?”
白慕一顿,转瞬即逝扬起笑容“怎么,传闻中冷漠无情的鬼师也会忘记什么,千年前的事你不都还记在眼前,如今这样问我是觉得我比你还老吗?”
奇染想想也是,一定是自己糊涂了,这些奇怪的想法太过荒唐“也是,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
他印象中的小白不该凶他吗?为什么这么平静,向是没听见他的嘲讽“白慕?”
白慕再次转头,眼中的伤还没来的及掩饰,奇染心中堵塞的情绪让他难受,究竟是那里不同了,他眼中的伤为谁,那个特殊的人?“你这是什么表情,在思念你口中那个特殊的人吗?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个傻弟弟你也没时间管了是吧?”
提起三弟,白慕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奇染调侃“你还记得呢?”
白慕拉住他的手腕紧张追问“他到点怎么了?”
冰冷的体温,竟然奇染打了一个冷战,鬼域的人体质有些阴冷,可白慕的凉仿佛能刺如骨中,“你怎么了?”
白慕望着奇染眼中的担心,低头看着自己握住的手腕,赶紧松了手“我没事,只是没休息好,轻落怎么了?”
奇染突然就怒了“没事吗?你看看你的鬼样子,那里像没事”双手撕扯他的衣衫,白慕一惊,下意识后退,“奇染,你干什么?”
奇染似乎失去理智,“我到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推搡两人半坐在地上,白慕松散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肩膀,奇染停下手,自己这是怎么了,白慕涨红的脸,太过用力抓出的血痕,在他白色肌肤上太过刺眼,慢慢靠近慢慢靠近,那唇应该很甜吧,原始的欲望似乎在他心中燃起,情欲在那轮回的眼中深陷,狠狠咬向渴望的唇“奇染?”白慕微弱的声音一声痛呼唤回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清冷,稳重,冷漠无情的他尽然对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怎么会……万马奔腾在心中跑过,一万个问号浮在脑海,手像抓着烫手的山芋弹开,迅速起身,他是道歉还是为他整理衣衫,眼睛不自觉看向坐在地上的白慕,衣衫松了大半,黑色血管在白的透明的身上若隐若现,皮肤像宝石一样闪着光泽,青衫勉强挂在肩头,腰间的腰带已近不知何时解开落在一旁,没有血色的唇因为他的痛咬娇艳欲滴,一双无辜的眼正怯怯看着他,散开的发微动,奇染仓皇而逃,慌乱间都忘了自己会法术。
一脸傻在原地的白慕,良久才会过神来,他被轻薄了,差点……看着狼狈逃跑的人,嘴角苦笑,“你终究是接受不了,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一样吧。”
起身慢慢穿好衣衫,落寞的只剩一个背影,“你忘的我都记得,我记得的,你如此厌恶,这样也好,终究忘了我,你就会好好的。”
鬼王在几月前就在闭关,苍炫王处理一切鬼域事务,难以决断的会和奇染商讨,忙的没有时间在像从前一样照看着他,这鬼域除了他似乎都忙的很,可自己却陷在自己的深渊不愿出来,等待着救赎。
坐在长阶上,看着无边的暗色鬼域,留恋或是遗忘都不是他可以选的,他选了一条再也回不去的路,灯芯飘到他身旁,看着心伤的主人,他从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变成今天这般,把自己困在牢笼,至死方休,“主人为什么不告诉他?”
白慕摇头“何苦让他活在自己的懊悔中,我一个就已经够了。”
灯芯不懂“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何?你为他决定了结果,万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灯芯不明白?为何主人不能像三皇子那样洒脱的活着。”
白慕忧伤孤寂的看向那棵乌梅树,“因为我遇见的人不是安世欢,他们是他们,我们却只是我。”心中痛楚袭来,鲜血从嘴角流出。
灯芯紧张看着主人,不懂有何不同,也不在追问,主人眼中的痛他不能感同身受,只有相信,“主人不痛,你还有灯芯,灯芯会世世陪着主人的。”
大大的头,笑的比哭好不了多少,此时却傻的可爱,“好”白慕勉强维持着笑“我不痛,不痛,快结束了。”
奇染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跑了很久,忘川河盼,喘着粗气,站定,脑袋里乱的像个浆糊,轮回眼第一次有些迷茫,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打死你,无耻之徒”,风过,三色紫罗兰轻摆着自己的身体,白慕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自主的又出站在眼前,手指摩擦自己的唇,青涩乌梅的味道,冰凉的柔软,“啊”他要疯了,一头闯进无望深渊,疯狂的发泄心中的烦躁,不安,和那里镇压千年的怨气争斗不休,故意让他们伤了自己,满身伤痕,似乎才能恕自己犯的错,才能解脱心中的枷锁,狼狈不堪的他浑浑噩噩走到了奈何桥,孟婆端着手中的孟婆汤,“千万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军师这般狼狈,千年前差点星陨仍旧一身傲骨,今天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这让白慕那小子看到,还不嘲笑你百年。”
奇染听到白慕突然抬头,抢过孟婆手中的孟婆汤就要喝下,结果那慢慢的孟婆汤到了他手中却只剩空空的碗,“孟婆?”
孟婆摆手“我可没做什么?”
奇染不解看着手中的空碗“怎么?”
孟婆拿过手中的碗,依旧是整碗的孟婆汤“我老婆子手中的汤,你当饭吃吗?来一次喝一次?”
奇染愣在原地“你说什么,我喝过?”
孟婆陀着背离开,“军师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一场梦而已。”
奇染定眼在看那里还有孟婆的影子,“睡觉,对,睡觉。”
奇染恍恍惚惚躺到自己床上,沉沉睡去,梦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一处院中嬉笑,动情处抵死缠绵,可怎么都看不清人影,只剩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质问“你就这样想忘记吗?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吗?宁可忘记也不想承认我的不同?”梦中他只感觉另一个人的怒吼“错的,就是错的”无措的身影刺痛着一个人的心“好,那就忘了吧,我们一起忘记。”
还是那张模糊的脸,没了泪痕,只剩眼中的伤痛“你自己回到从前吧,我一个人记得就够了”看着走远的身影低语“让你承认爱我原来让你这般耻辱?那我就成全你吧?”手中的碗好熟悉,装着满满的汤。
那眼很熟悉,就是想不起,那伤痛入心肺,想抓住却空空如也,那梦很真,可就是看不清,那人就在眼前,可怎么也追不上“你是谁,你是谁?”无论他怎么嘶喊都唤不住那人的脚步,带着枷锁,脚踝处白骨以露,黑暗中只有锁链的回荡声,砸的他喘不过气,他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人就要消失不见“不要”撕心累肺的痛呼,猛然坐起的奇染,看着屋中熟悉的环境才安下心来“原来是一场梦”,最近梦似乎做的有些多,总是那个人,那种痛失,似乎就在眼前,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被人种了邪术,怎么总这般痛苦难过,醒来后,在仔细想,好像又在一点点遗忘,越想越想不起,好像那个梦都是假的,最后梦也被遗忘,他似乎只是睡醒了刚刚起床,只是没休息好,有些疲倦,无力再次躺下,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熟悉的身影,猛然起身,“小白”,头疼欲裂,他昨天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想起,可是又抓不住,心口的痛还在,可为什么痛却想不起,他不得不承认,他那里出了问题,他是没有心的,怎么会痛,想的多,似乎忘记的更多,最后感觉都不知是不是真的,这种无措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中,使劲掐自己一把,“是现实”刚刚要干什么了,“对了,那个混小子有难,我得去告诉小白。”
风风火火出现白慕殿中,“小白,小白,你快出来,有急事告诉你。”
乌梅树下,人影晃动,好熟悉,他该没尝过,怎么看到青乌梅嘴里否觉得酸楚苦涩呢?摇摇头四处寻找着要找的人,“小白,小白。”
灯芯晃悠悠出现在他面前“别喊了,这殿里就我自己。”
奇染追问“小白呢?去哪了,那混小子……。”
灯芯点着瞌睡的头“知道了,你昨天就告诉过了,三殿下有难。”
奇染拉着打着哈欠的灯芯“你说什么?我昨天来过?”
灯芯斜眼看着他点头,“是啊,你…哦,知道了,又忘记了,唉,我回去睡了。”
奇染拉住灯芯不松“你说清楚,什么我又忘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来过,你是不是记错了?”
灯芯无奈的指着院中的青涩乌梅“你还吃了一颗乌梅,那痕迹还是新的,唉,军师你快撒手,我要睡觉去了。”
奇染定定看着他“昨天发生了什么?”
灯芯变成一缕白烟跑了,空气中传来回音“说了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会忘记,要不是二殿下,我才不屑和你这等人说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