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崭露头角
又一夜调息,桃夭始终无法打开扶风设在她灵丹上的封印,她也就彻底放弃了。她睁开眼,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桃夭望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阿岩睡觉的那堆枯草上空无一人。
难道他走了?
桃夭竟有点失落。
这时,洞外又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桃夭一惊一乍拿起悦铃,警惕喊着:“谁!”
“我。”低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桃夭悬着的心可算放下。
只瞧见阳光正好撒进洞口,阿岩踏光而来,不早一秒,也不迟一秒,那背光的身影恰到好处映入桃夭眼帘,恍惚间,她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沅宸的身影。
心突然抽搐,疼得她死死咬紧了干裂的唇。
“怎么了?”见桃夭难受地咬着唇,阿岩担心走进。
“没事。”桃夭狠狠吐出一口闷气,问,“你刚才去哪了?”
阿岩没回答,只是递给桃夭一碗清水,桃夭这才发现阿岩一手捧着清水,一手捧着一袋子瓜果,这两样东西在这寸草不生的荒漠里可稀有得很。
“哪来的?”桃夭警惕看着他,没接过水。
“放心,这没有下毒,我不会害你。”阿岩感觉到桃夭明显的敌意,有点失落说着,“这是我从别人那换来的。”
“换来的?哪个人,用什么换?”桃夭追问着。
“那个人好像是从中心地区来这贩卖水和食物,我用随身携带的玉佩换来的。”阿岩答道。
牲畜道的布局成圆环状,以一片大绿洲为中心,四周分布着一环有一环的荒漠、沙漠,一些小绿洲星星点点分布在这些圆环内,这里所有食物及水的来源就是这些绿洲。
大绿洲就相当于一个城市,也是牲畜道唯一的城市,而小绿洲则相当于一个个帮派,所有进入牲畜道的生灵要么选择进入大绿洲谋生,要么选择加入一个帮派寻求庇护,但大多数会选择加入帮派,大绿洲渐渐便成为这些小绿洲拉帮结派的地方。
“唉!“见桃夭依旧心存怀疑,阿岩无奈一叹,”阿夭姑娘你放心,这水真的没问题,而且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你喝点吧。“
桃夭看着那碗清澈的水,猛地咽了一口水。
“信你一回!“她也是渴得难受,接过碗就大口喝起来,当那清凉甘甜的水流过喉咙时,她瞬间感觉重获新生。
“谢谢。“桃夭也不独饮,留回半碗水给阿岩。
阿岩接过那碗水,轻轻笑着,极其温柔,可惜桃夭没看见。
接着,他将那一袋瓜果倒在桃夭面前,示意她不用客气,尽管吃。
“哇塞,好多啊!“桃夭两眼发光,”中心地区可真是个好地方。“
“见仁见智吧。“阿岩擦干净一个果子,递给桃夭,”那里也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脆弱的人到那也不见好到哪。“
“可是我们不弱啊。“桃夭嘎嘣咬了一口子香甜的果,信心满满的,”我觉得要是我们去到中心地带,一定很吃香!“
“我们?“阿岩只抓住这两个字,笑得很开心,问着。
“……“对上那笑容,桃夭下意识底下头,不理他,自顾自吃着果子。
“阿夭姑娘,你真的想去中心地带那里吗?“
“想啊,不想我干嘛说?“桃夭本来就是要赶路进去中心地带。
“那好。“阿岩柔笑着,”只要你想,我就跟你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桃夭豪放地搭着阿岩的肩,豪情壮语着,”我两一定能在中心地带那闯出一片天地,到时我就是老大,你就是老二,我罩着你啊!“
看到黑暗的前方透出一丝光,桃夭心中的迷茫和绝望一扫而空,她只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只要还活着,她就有希望,就算身处如此险境,她也还是能开开心心好好活着。
那一刻,桃夭觉得世上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她了!
看着桃夭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未来的“宏图大业“,阿岩不禁柔笑,可慢慢的,那抹柔笑抹上一层苦涩与害怕,但只是一瞬间,而后苦涩褪去,只留下了一抹最纯净的笑容。
那笑容很复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
牲畜道中心地带是一片富饶的绿洲,是牲畜道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着牲畜道最大的角斗场,反是进入牲畜道的生灵都能在角斗场总部登记参赛,每赢一场就会获得奖励,如果你实力足够强,能在角斗场崭露头角,就极有可能被一些小绿洲的首领看中,加入帮派。
要想在牲畜道站稳脚,桃夭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在角斗场崭露头角,所以他们一来到中心地带,就立刻登记参赛。
第一场比赛他们的对手,便是两条蛇妖,那样子跟他们那天杀死的蛇妖差不多,看起来瘦瘦削削的样子,双唇发白,像是常年饮毒。
听着台上的呐喊,看着四周激动的人群,那热闹激动得令人热血澎拜的场面是桃夭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的,听着他们的呐喊,桃夭只觉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
“哟,两只小菜鸟啊!”一条头发黑紫黑紫的蛇妖嘲笑着,“哥,看来我们这场又能连胜了!”
“低调点,弟弟。”嘴上说着低调,那另一只蛇妖却还是不屑地笑着。
“哼!”他们不屑,桃夭更是不屑,转身对阿岩大声说着,”阿岩,今晚我想吃蛇煲!“
“好。“阿岩很是配合。
雷雷战鼓响起,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敲锣声,比赛开始。
“上去,给我拼命打啊!“
“往死里打!“……
在这个一切凭实力说话的世界,对于这里的生灵来说,看着其他生灵相互决斗就是他们最大的娱乐。
桃夭和阿岩互看一眼,会意一点头。
桃夭他们不会打没准备的比赛,而且他们第一场比赛一定要开门红,要赢,而且赢得引人注目。赛前桃夭就收集了许多关于今天对手的资料,摸清了他们的长处及缺点,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蛇妖力量虽然强大,但大多一身蛮力,速度不咋滴,也不聪明。
一开始,两只蛇妖就像往常打比赛一样两只一起从上前,靠蛮力乱打一通,打法毫无章法,瞬间比赛台上飞沙走石。
“哈哈哈!“他们似乎很享受虐待菜鸟的过程,十分得意地往前面的黑影攻打着,可是,他们没有发现,就在他们注意力都留在那阿岩身上时,桃夭早就悄悄地隐藏在飞沙走石中某处,轻轻拔出悦铃。
阿岩以他强大的力气与力量一人抵挡着两只蛇妖的攻击,一手抵住一条粗壮的蛇尾,那力气之大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也彻底将两只蛇妖惹怒了。
“可恶啊!“两只蛇妖完全忘记桃夭,只顾疯狂朝阿岩攻击。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全部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然的剑鸣给吸引住,当他们回过神,找到那剑鸣发出声响的位置时,他们看见的是一位腾空的女子,她发髻半散,眼眸通红,高举着一把锋利的灵剑用力往下一划,化出一道迅猛的剑光。
两只蛇妖被这一偷袭吓乱阵脚,连忙侧身闪躲,可就他们这一闪躲,他们就分开了,只要他们分开,桃夭他们就能逐个突破。
桃夭朝地下的阿岩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计划。
阿岩会意,迅速跑向一条离自己最近的蛇妖,趁蛇妖没反应过来,他死死抱着他,将他往擂台边缘上推。
“哥哥!“眼看着自己哥哥要被人退下擂台,另一条蛇妖想都不想就迅速爬向阿岩,同时也忘记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桃夭。
看着地下,桃夭邪魅一笑,似一切尽在她意料之中。
“弟弟,回去!“被阿岩缠住的蛇妖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喊着,可惜来不及了。
腾在半空的桃夭借力往下猛地俯冲,狠狠踢向那条想去救他哥哥的蛇妖,一时间那条蛇妖就滚得像从山上滚落的石头一样,撞道了他哥,以及缠着他哥的阿岩,连带着他们从擂台上滚下。
擂台上,一抹倩影轻轻落地,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笑得格外张扬,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自信。
比赛规定,最后留在擂台上的人,他所在的队伍获胜。
“阿夭!阿夭!阿夭!“看台上一片呐喊,他们都在为刚才那场精彩的打斗鼓掌欢呼。
看着擂台上笑得不可一世的桃夭,阿岩也忍不住开心。
是的,他们的确计划好让阿岩去吸引对手注意力,桃夭在后偷袭,最后阿岩会缠住两人,让桃夭一同将他们踢下擂台。
桃夭看向擂台下,看见阿岩露出衣帽的一角笑容,她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两人会心一笑。
在一片呐喊的看台上,有一间贵宾房,里面有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擂台上光彩照人的桃夭,他邪邪一笑。
第一场比赛就赢了那对九连胜的蛇妖兄弟,桃夭他们赚了不少钱和名声,可以说在牲畜道已崭露头角,甚至有点锋芒毕露。
所谓树大招风,接下来的比赛越来越多对手抢着要和他们比,但桃夭不怕,在这里怕的不是招不招风,而是怕你连风都招不来,那才叫可悲。
十场比赛,场场不仅赢,而且赢得漂亮,只用了短短十天时间,桃夭和阿岩就成为了角斗场的新星,桃夭这一“阿夭“的名号更是角斗场响当当的。
有钱了,计划也完成一半,这天桃夭出奇高兴,便拉着阿岩到集市上逛逛,看看能不能为阿岩添一件装备,为自己淘点好东西。
牲畜道的集市卖的要不就是吃的喝的,要不就是刀剑药物,桃夭陪阿岩定做了一把刀后,然后便在集市上采购食物。
路过一间这里罕见的饰品摊位时,桃夭突然停住了脚步,盯着那个摊位上的东西目不转睛。
阿岩好奇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在看一面梳妆用的铜镜。
桃夭微微蹲下,看着镜子里模模糊糊却又脏兮兮的自己,皱了皱眉,赶紧将散乱的发丝系好。
“老板,给!“桃夭还没说要买这铜镜,阿岩就已经先作主付了钱了。
他把铜镜递给桃夭,声音沙哑却温柔:“女孩子不能缺镜子。“
“……谢谢!“果然,桃夭很是想要这铜镜。
阿岩想了想,又拿起摊位上的一根木簪子递给桃夭,正想为她插上时,桃夭却伸手挡住。
“干嘛?“桃夭下意识闪躲,然后拿过那根木簪,看着看着眼中突然露出悲伤。
“怎么了?“看着桃夭神情突然低落,阿岩小心翼翼问着。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嗯?没事!“可那抹悲伤一瞬即逝,桃夭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笑着,她放下那根木簪子,解释道,”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们每分钱得来不易,簪子太贵了,我有一根就够了,而且买了铜镜我就很满足,别浪费钱了。“
“你喜欢就买,没钱再去赚。“阿岩低沉说着。
“……算了吧,这里的钱是用命才能赚,我惜命。”虽说这些天打的比赛他们都获胜,但有好几场所遇的对手极其强大,她和阿岩差点就送在这了。
这样一直靠决斗挣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拿我的命去赚。”他淡淡说着,好像真的愿意为桃夭豁出一切。
面对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又感觉到阿岩一脸认真,桃夭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妙的味道。
她尴尬笑着:“别,别这么伟大。其实我有计划,我们应该很快就不用靠打比赛赚钱了。”
“什么计划?”
“回去告诉你。”桃夭眨着眼,卖着关子。
“哦。”对于桃夭,阿岩是百分百相信,也不多问。
“老板,只要铜镜,这簪子不要,给回你。“桃夭喊道。
“放那吧!“老板无所谓摆摆手,继续臭美地看着铜镜画眉。
“走吧。“桃夭笑着,但阿岩却清楚感觉到那是在苦笑。
他肯定,那根木簪子勾起了桃夭的伤心事了。
阿岩自责低下头,不敢问,也不敢上前安慰,只好默默跟在桃夭后面,陪她走着。
黄天上悬挂的落日渐渐没入地平线,枯树老鸦鸣叫着悲愁,夕阳西下,断肠人于天涯处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