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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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阴阳屯

当时我也是着急,心想就一张符,要不趁这个机会除了他,再附到别人身上就不好弄了。

想到这,赶紧追上去,哪知道这厮移动速度是点满了的,跑的飞快。眼看着马上就要进门了,却突然停了下来。

哈哈!没想到吧,我家门上帖了门神!

我也是头回见到这玩意儿,起了作用,虽然这二老不能出来抓他,但是也伤不了我家人了。

我正在那洋洋得意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儿子,别着急,你老爹给你送刀来啦!”

你可真是我亲爹,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看着手中的玉佩,去尼玛的,不管了。

就在长舌怪要靠近我爹的时候,我丢出去的玉佩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身上了,突然黑影整个身体扭曲了起来,也就几秒的事,就被玉佩吸了进去。

我站在围墙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这玉佩扔的精准度,我能吹一辈子。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了邻居家门前,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晕了。

警局值班的是我爸的一个发小,李叔,随便问了问什么情况,我们把删减性的说了另一个故事。李叔说没事儿,明天下午抽工夫来所里录下口供得了,大半夜就别折腾了。

进了屋子,大家都没说话,我看见王晶晶眼角还噙着泪水,看来是刚刚哭过,平时大大咧咧的,遇到这么个事的时候,她也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看来,张叔说的没错啊。”我看我爹唉声叹气的,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了。

大概在我去哈市上学的一个月后,张叔突然来我家,给了我爹一个符还说今后一定会用到的,让我过年回来的时候,去他家一起过年。

我不明白张木真为啥要跟我爹说这些话,虽然错过了一年,但是仍然应验在我身上了,我心里的好奇心反倒是更重了。对于玄学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什么修仙,卜算一一在我脑海里展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此等奇人么?

“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我爹问我,我就把之前看到的都跟他说了。

他很奇怪,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啊,我说可能是我有玉佩的原因吧,他又问我玉佩是哪来的,我就骗他说是张木真的孙子给我护身用的。一听我认识他孙子,这下可好了,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的。我摆摆手说以后再说吧,太困了我。

大家也都没了玩牌的兴致,纷纷回家了。老爹划拉划拉炕上的瓜子皮,把被给我铺上了,说今晚在炕上睡吧,咱爷俩唠唠嗑。

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折腾了一个来小时,感觉全身都散架了,可又不想让老爹失望,于是应声答应了。

老爹说,邻居家前几年儿子和老公公被小偷用刀给攮死了,后来他媳妇儿就想不开,喝了好几回药,都给救回来了。五月份的时候她老爷们有急事去市里,一回来就看见她吊死在客厅了。唉,这人命太贱了,说死就死啊。

看着老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我突然想到了妈妈,去年昏迷了也没给她上坟,等十五的时候,得多给她烧点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奇怪的是一夜无梦,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吧。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王晶晶撅个屁股在炕稍摆楞手机。

“你这一天天就知道玩手机,你上辈子可能就是个手机!”我刚要抻懒腰,肋骨传来了一股剧痛,可能是昨天摔的吧。

我起来打算找找有没有红花油,这东西,你用不着的时候,天天都能看见;你用得着的时候,偏偏就找不到。

“姜春是谁啊?你女朋友?”

“你咋认识姜春?”我翻着一个鞋盒子,希望能看见红花油,却看见一本账本。

“她给你发短信了,说好难受,男盆友抛弃她了,巴拉巴拉的。”我一看,原来这小丫头正在拿我的手机在玩。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你这属于侵犯个人隐私了啊!”我夺过手机,果然姜春发来了一条信息,看着她的文字编辑的有点没有逻辑,还有几个错别字,我估计她是喝多了发的。女人这个时候是最敏感的,还是别搭理了。

“看见我爹么?”

“去派出所了,说一会回来。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做饭了。”王晶晶去外屋打电话去了,我穿上衣服,随手翻着账本,发现这两年家里收成真不怎么好,还有几万的外债。

想了想,还是把刘春玲送来的钱先给家里还饥荒吧,我也不缺什么。把学费留出来就好了,我数了数,竟然有五万块钱。这个刘家出手真是阔绰啊,一想到开学可能就得用电脑了,再留出一份买电脑吧。偷偷把剩下的钱塞进了账本里,发现根本塞不下,直接扔盒子里得了。

最后还是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两瓶云南白药,红花油太难找了。

晚上我很早就爬上炕了,冬天还是睡火炕舒服,解乏啊。二姑还是扯着嗓门在那打麻将,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吵,再过几年,估计想再凑到一起就很困难了。

那一夜,估计是我这辈子睡的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我是第一次来张家,以前都是道听途说的,张木真老爷子以前干过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把他渲染的很神秘。其实这回来到他家,发现跟正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一个神位罢了。

我爹一进屋,张木真十分热情的张罗着我们抽烟喝水的,俩人在一旁寒暄着,我就一直盯着神位上供着的神像看。

我对宗教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神像单手持一把长剑,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尊玉印。高挽牛心发纂,五柳长髯,黝黑皮肤,虎目厚唇,粗重的眉毛印在额头上。胯下骑乘一匹白虎,我实在是没看出来是谁,尽管这神像十分精致。

“是张道陵,张天师。”张木真在一旁解释道,“张道陵乃是汉代留侯张良的九世孙,祖籍古沛国丰县。早年间修道于蜀地鹤鸣山,并被太上老君授以正一盟威之道,又授诸品经箓、斩邪剑及玉印,创立了道教的前身即五斗米道,后经其后世子孙将道教发扬光大。”

看着张木真认真的说着,字正腔圆,一点都不含糊,可见他对张天师也是很尊敬的。不过说实在的,张道陵再厉害,也仅仅是太上老君的小老弟而已啊,为什么不供太上老君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姓张,张天师也姓张,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

我点了点头,好像我想说什么他都能猜到一样。

“其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我觉得张天师更真实一点,三清什么的有点玄乎了,哈哈”听完他说的话,我真想把刚才的想法都一股脑的扔进垃圾桶里。

“其实不然,不管你拜谁,只要不忘初心就好,我们学道之人,肯定是要济世救人的。实实在在的,甭整那帮老秃驴那一套,一天天的就想着不劳而获,哼!”我实在不太好说什么,对于宗教,我总是报以吃瓜群众的心态来面对的。

“张爷,张枫在哪呢,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他,还好吧。”刚说完话,打门外进来俩人,正是张家兄妹。张玲一看见我来了嘻嘻哈哈的过来又捏又掐的,张枫在后面,还拄着拐。

“你怎么一见着我就祸祸我啊,你快扶你哥去。”

“没事,我怕摔着才拄拐的,这外面地太滑了。”张枫把拐放到门边,缓慢的走了过来。

“我们早就来了,你也不说看看我们!”张玲撅着嘴,看着她故作生气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我们在一边寒暄着,刘春玲也打门外进来了,手里还拎着好多菜。我赶紧过去接了过来,她看见我并没说什么,只是腼腆的笑了笑。女人实在是太难搞了,前一天对你嬉皮笑脸,转天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尴尬的笑了笑,把菜拿进厨房了。

“你们都别动啊,今天我跟刘姐一起做饭!”张玲说。

“别了,这几天吃了你的饭,我们都够遭罪的了,今天我破例下个厨得了。”张木真接过张玲的话,笑呵呵的走进了厨房,只留下张玲在一旁臭着脸。

别说张木真菜炒的还真不赖,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做的一手好饭菜,师兄弟都爱吃他做饭,青菜能烧如此美味也不可多得。

吃完饭,张木真又开始跟我爹论起了茶道,我则跟张枫坐在里屋说起前一阵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医院的事,我听刘姐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问了爷爷怎么回事,他只是叹息,也没多说什么。”张枫说着,点了一根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了一颗。我自打在医院无聊抽了一包烟之后,这是我第二次抽烟。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消磨时间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瘾。

“枫哥,你记不记得,咱们上来的时候,孙静给了我两块玉佩,后来医院的事过去之后,少了一块是怎么回事?”

“不是少了一块,孙静给你的那块,还在你身上。”

“还在我身上?”我反倒糊涂了,明明消失了的玉佩怎么就跑到我身上了呢?

“她是在阴间给的你,当然不能带到阳间来了。消失的那块一直都在你身上。”我似乎明白了,也更加确定,医院的事情,那个黑暗的世界,一定是那个邪恶之地的一个缩影。

“不过这件事,也让我很担心啊,两个世界的重叠,一定不是偶然的,看来天下要大乱啊!”张枫熄灭了烟,静静的一言不发。

“不知道张木真还能不能收我当徒弟了,最近身边总是发生怪事儿。”张枫仍然什么都没说,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红木的小盒子,盒子上雕着花纹,很是精致。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这是我爷爷以前云游的时候的游记,他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拜他为师。”张枫拿着本子的手一直在颤抖着,让我怀疑这本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只是我以前的游记,你们现在叫日记,不过我只是记载一些重要的经历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木真走了进来,低着头对我说。

“你看完,再来找我吧。行了天儿也不早了,赶紧歇着吧。”说完他转身出去了,我看他在神位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上了三炷香,然后就进里屋休息了。

老爹怕家里的暖气冻了,就自己回去了,让我留在这待一宿。张玲提议玩会三国杀,张枫身体恢复的不是很顺利,经常疲劳,就自己先睡了。说实话,我很少玩牌,而且笨的的可以,张玲在一边一个劲儿的损我,还总掐我,干脆我也去睡觉得了。

在张家那晚上,睡的不是很顺利,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弄得我做了好几个梦,梦也是支离破碎的,很难拼凑到一起。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梦里,我梦见有两头巨大的妖兽在俯视着我,接着梦就醒了。

一直到初五,我才回家,因为张枫又一台电脑,我在网上恶补了一下道教的起源之类的宗教知识,主要是想搞清楚一系列的关系。但是我也确定,自己肯定是要拜张木真为师的,我觉得,有些谜题只有我能解开。

回家之后,也是挺无聊了,于是又一次的拨通了孙静的手机号。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一直都是停机的状态,孙静到底出了什么事?唉,真想再走一次阴,好像再次看见她那美丽的脸蛋儿,还有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翻翻课本,突然想到我昏迷了一年,那我岂不是要重读一年大一?想到这,我就头皮发麻,赶紧给导员打电话。

导员说没事,给我两个月把答辩做好了给他就好了,我这一顿舔啊,还说回哈市一定请他喝酒。一听喝酒,他那边乐的这个开心,看我回去不给你喝吐了的。

总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就打算去找李小玩玩,突然想到,这次都回来了,倒不如再去黑沟子看一眼,没准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准。结果我们一到那的时候发现那边的树不知道被谁都给放倒了,黑沟子好像也给填平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能就是命,找不到就不找了,坐上李小的车去市里喝一顿。

在车上接到了王晶晶的电话,说她也要去市里,等她一上车,她就说是陈小鹤要请我们吃饭来着,自己是来蹭饭的。

我看着李小,表情很平淡,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依稀记得李小说当年陈小鹤的父母不同意她们早恋而已。后来在酒桌上喝多了的李小,自己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原来当年是他提出的分手,因为要出国,他不想耽误了陈小鹤就分手了。

我心想你这不是演我呢么,感情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呢?

李小有点耍酒疯要在酒桌上跟陈小鹤复合,人家男朋友能干嘛,当时就给李小一顿揍,我是真拦不住啊。那晚的聚会,在医院里结束了。

其实李小没受多大伤,主要还是酒精中毒了。

之前在医院发生的事,让我一进医院就清醒了,而且极度亢奋。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摸来摸去摸到了张木真给我的那本游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打开了那本饱经岁月侵蚀的本子。

话说张木真的字真的是没法看,净是错别字,读起来很不通顺,怕是在道观里一直做饭来着没工夫识字念书。我只是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有几件事写的还是蛮有趣的。

民国36年,张木真跟着师傅游历的时候,途径江苏的一个小屯子,大家都称这个镇子叫阴阳屯,怎么这么说呢。这个屯子去年发了一场瘟疫,按道理来说,在那个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屯子里,这场瘟疫相当于一场无形的屠杀。

可是奇怪的是,屯子里只有在主路一侧人家的死于瘟疫,而另一侧的人家却安然无事。一到了夜晚的时候,特别明显的能看见,一边灯火通明,另一侧则是无尽的黑暗。

师徒二人经过的时候正是夜晚,二人本来是打算找地方借宿的。一进屯子的时候,张木真年幼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而他的师傅却发现有异常,便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张木真。

他说,习道之人要想成仙的方法之一就是要炼气,学会感知自然界中的“气”,师傅一进村子就能感觉到有一股不详之气,或者说,有一股不属于阳间的气场在这里流动。于是想先稍作休息,待明日天光大亮再去问问在这生活的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小道观,师傅看着残破不堪的道观,心生感慨。在这乱世之中,人们已经失去了信仰。走了大半个中华,到处残垣断壁,生灵涂炭。军阀混战刚刚结束,外邦又来犯。

张木真把师傅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他的怪脾气也是看过了太多的残忍的景象了。看到这,我才回过神来,张木真就算在那时候只是个顽童的话,现在也应该有七、八十了。心想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吧,赶紧接着看下去,没准有啥炼丹的秘术也说不准。

第二天一早,师徒二人就进屯子一探究竟,谁知道屯子里的人一见有生人,都赶紧跑回了家里,门窗紧闭。找了好一会,在屯子北门的一棵大槐树下找到了一个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