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传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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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 传奇的风行

(明万历十五年至清顺治八年,1587—1651)

从明万历十五年到清顺治八年(1587—1651),共65年,传奇戏曲的创作实践和理论探讨都呈现出一派百花齐放、万象更新的热闹局面,传奇戏曲进入了蓬勃兴盛的时期。

万历十五年(1587),汤显祖将旧作《紫箫记》改编为《紫钗记》,摆脱了文词派的羁缚,这是传奇文学革故鼎新,进入新的历史时期的发端。十一年后(1598),汤显祖不朽的传奇名著《牡丹亭》脱稿问世参见徐朔方:《汤显祖年谱》(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附录丙《玉茗堂传奇创作年代考》,第221—229页。,标志着传奇戏曲同晚明进步文艺思潮发生了紧密的结合。与此相先后,万历十七年(1589),沈璟辞官归里,自号“词隐生”,开始潜心于传奇戏曲创作和昆腔音乐的研究,十七年后(1606)撰成《南曲全谱》参见李真瑜:《沈璟年谱》,载《中国古代戏曲论集》(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6),第173—187页;徐朔方:《沈璟年谱》,见其《晚明曲家年谱》(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苏州卷》,第287—321页。,于是词曲之学大明于世,标志着昆腔在曲坛上盟主地位的确立。吕天成《曲品》卷上说:“不有光禄,词硎弗新;不有奉常,词髓孰抉?”吕天成著、吴书荫校注:《曲品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0),第37页。按,沈璟官至光禄寺丞,故时称沈光禄;汤显祖曾官南京太常寺博士,故时称汤奉常。的确,汤显祖与沈璟二人在明清传奇发展史上具有不可抹杀的划时代的历史地位。

与汤、沈同时或稍后,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文人士大夫投身于传奇文学创作。据不完全统计这一统计,主要根据傅惜华:《明代传奇全目》(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卷二、卷三、卷四,以及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卷九、卷十,剔除其中属于传奇生长期的作家及其作品,如梁辰鱼、陆采、李日华、张凤翼等,补入部分属于这一时期的明清之际的作家及其作品,如袁于令等。,这一时期姓名可考的传奇作家约有351人,是传奇生长期姓名可考的传奇作家(37人)的9.5倍;他们的传奇作品约为780种(几位作家合作的剧本只算一种,存疑的作品不计在内),约为生长期姓名可考的传奇家作品(74种)的10.5倍这780种,包括作家创作和改编的传奇作品。按,传奇生长期姓名可考的传奇作家及其作品,参看本书第二章第一节《生长期传奇作家作品一览表》。。再加上这一时期阙名传奇家的作品200余种傅惜华《明代传奇全目》卷五、卷六著录明代无名氏传奇家作品计332种,其中生长期传奇作品与勃兴期传奇作品的比例约为1:2。,这时期短短65年之中,创作的传奇作品几乎达到1000种,真可谓洋洋大观。因此,我们称这一时期为明清传奇的勃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