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世界动手之前要谨慎
生活在大唐的人，拥有一种既定的基本认知素养。
所以云崆投出的所有赵凡力量都得到了妥善的接纳，而且接纳者会很快将这些力量与自己的世界观结合，最后一丝异常都看不出。
在实践出了这个道理之后，眼前的战斗云崆看得格外仔细。
两个游侠在一开始被发现时还想着离开，但这三个身上肢体痉挛，力大无穷的蛊人出现后，他们就一直在躲避，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三个蛊人力量格外强大，但他们肉眼可见的痛苦似乎限制了他们最后的生命光辉，让他难以精确的攻击到两个游侠。
所以在赵子悌抓到机会用强弩贯穿了一个蛊人的头颅后，战斗似乎就明朗起来。
力大无穷不代表刀枪不入，一个蛊人倒下后，其他两个蛊人依旧疯狂，但羌人却有了几分胆怯的意思。
手臂缓过气来的余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狠下心全力运转体内的炁，让手中的长剑光芒大放，再一次与蛊人手里的粗大横梁相击，耀眼的光芒消退之时，蛊人与手里的横梁一起断做两节。
另一边的赵子悌手中弩箭作势欲射，却只是极快的上前拽回了斩出一剑后不再动弹的余廿，胡乱射了一箭后拖着人回头就死命的跑，寨子不高的墙根本拦不住。
见两人要跑，原本有些退缩的羌人顿时勇猛了起来，呜呜啦啦的追出去，屋子里的犀辑终于挣脱了母亲的束缚，跑出来盯着逃跑的两人移不开眼。
云崆将这一场战斗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搞笑。
但这已经足够了。
正邪两道之间的差别已然明了，确定了两者之间其实还算平稳，没有某一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之后，云崆少了些顾忌。
‘衍生体系，一人之下’中，稍微强悍些的功法，都是对修炼者的根骨，体质，甚至悟性的考验，三者都不够格的人强行修炼，真正运用起来也强不到哪里去。
但底层功法不同，没有修行的条件，邪门的只要手段百无禁忌，就会显现出威能，敦实些的修行十几年，也是十分扎实的力量。
这一类最是容易大规模泛滥，甚至如果推力够大，全面修行也不是做不到。
这个世界，一旦某个地区拥有了与整个世界都不对等的力量，对其他地区堪称噩梦，会让这个世界本就恐怖的种族文化排斥雪上加霜。
底层功法在云崆眼中才是最为可怕的浪潮。
而云崆觉得他至少要保证这种浪潮不会出现在大唐，因为这个时代，种族甚至地区之间的歧视不是嘴上说说，不是小打小闹。
云崆馋大唐百姓的寿命，但不是要在大唐之内开启一场物种筛选。
两天的时间，两个游侠与羌人进行了很多次碰撞，犀辑手段尽出，几样稀奇古怪的蛊术都试过，而云崆授予他功法时，没有说明这吸取他人真炁的邪法对身体的严重损伤。
只是这损伤还没爆发，所以犀辑依旧生龙活虎，且觉得自己越发娴熟强大。
另一边的两个游侠从一开始就知晓了对方拥有追踪他们两人的能力，而云崆不时的提点也坐实了这一点，所以局面在两人眼中就是不死不休。
只是最终的结局却有些让人唏嘘。
犀辑手里是双臂扭曲的余廿，而赵子悌手里是犀辑的阿娘，云崆原本以为一出交换人质的心理博弈就在眼前，犀辑的身子却先扛不住了。
简陋的实验版吸星大法，云崆这么形容他给犀辑的功法，通过抽取他人的先天一炁来增强自身，创造这个功法的人似乎对于每个人的先天一炁都是独一无二这一点而不忿，但却还是没有打破这恒定的规则。
不同的先天一炁就像是不同的化学元素，碰撞之下会发生什么，全是未知数。
且这功法的行功路线对身体暗损极大，这让毫无顾忌大肆使用的犀辑在众多羌人与赵子悌的眼中炸出无数血线，因为另一种相对高明的蛊人之术而拔高膨胀的身体如同软面条一般瘫软。
前一刻还强横的敌人下一秒成了各种意义上的废人，确定了这一点后，赵子悌松开了一直在他护臂上疯狂磨牙的女人。
疯狂的女人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将犀辑萎靡的身体抱在身下，让赵子悌的剑一时间没了去处，而另一边已经没了声息的余廿让人担忧。
斟酌片刻后，赵子悌扛起余廿，头也不回。
云崆见证了结局，所以也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时，这场战斗在他眼中成了未来的缩影，因为可能过上个把月，这战斗就会变成蜀中，甚至大唐的常态！
......
“师父！山下的集子开了！可热闹了！”
一身道袍满是补丁的钟武看着如同小猴子般跳进观内的徒弟，眉头有些不好看，正要呵斥两声，却是被弟子一席话语弄的有些茫然。
“师父！山下的人说咱们这山还有个名字叫武当山，是不是这样啊！”
“胡闹！太和山的名字是说换就能换的？”
“可是人家口中的武当山有理有据啊！”
按耐住想要教育弟子的大手，钟武面色祥和慈悲，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说道：“那你说说这理据？”
“一个先生在集子里讲的，说咱们这太和山还有个名叫武当山！源自‘非真武不足以当之’，还说咱们这山中有仙人遗法，有理有据！”
“师学？”
“师父？”
“过来。”
小道士脸上洋溢的快乐瞬间消散了，转头就跑。
钟武也不追，这顿打早晚都一样，但弟子口中的‘非真武不足以当之’倒是有几分意境。
换上没有补丁的门面道袍，取来长剑拂尘，钟武打算下山。
如今的大唐道门并不安生，虽然圣人崇道，但理念与统治不可混为一谈，佛门也知晓这一点，虽然他们不会更改教义以迎合君主，但知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君主并不完全肯定道教，这意味着君主默许佛门存在，并与道门竞争。
弟子口中的热闹在钟武心中没啥，只是这‘先生’一句‘非真武不足以当之’，提到了道门的一位上帝！
在道门的道场下传播上帝的威名倒也没啥，只是钟武觉得自己得去监督一下，万一又是哪些秃驴在随意编排天神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