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画卷往事之自由国度VI
“咳咳，要不要一起排个剧。”卡洛儿本来一直在掩唇轻笑，听到克里斯汀拉回正题，连忙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没问题”亚摩斯无所谓地表了态，想起了什么，不忘补充一句：“把黛西也加上。”
卡洛儿笑着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内心很激动，自己终于能和卡洛儿合作了。但表面仍是克制冷静的点点头。
卡洛儿又看向文森。文森淡淡一笑：“我举双手赞成。”卡洛儿没感到什么意外，只是用眼神询问文森怎么对旁边发呆的柏得温开口。
文森一时也有点被难住了，让严肃的柏得温上台表演本来就有点难，换以前还可以开玩笑的说是让他挑战自己。然而面对现在根本不参与讨论的柏得温，他们自己都觉得要他现在表演有点强人所难。现在的柏得温，不是严肃，而是沉默。
“我也同意。”众人没为难多久，柏得温就开口了。
大家听到这话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点淡淡的难过。文森为了缓解明显变低沉的氛围，连忙开口道：“把小盖尔也算上吧，孩子都拥有使人心情变明媚的天赋。”
文森刚说完，克里斯汀就转回望着窗外的视线，对大家说道：“走吧，太阳快要下山了。”
他一个画画的，对周身的光线变化自然很敏感。大家也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纷纷起身去看望即将醒来的杰夫斯拉夫。
他们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杰夫斯拉夫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感受到了微凉的空气带来的不安，但迟迟不愿睁开眼睛，像一个任性眷恋糖果的孩子。他们几人每年冬天看到突然变得脆弱的阿道夫，都暗自感叹：对于一国之主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能给他惹麻烦的估计只有不可抗衡的天命吧！譬如冬天的来临。
大家在原地安静的站着，连耐心一向不好的亚摩斯也显得格外乖巧。他们对阿道夫·杰夫斯拉夫都很尊敬——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自由的国土，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虽然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艺术追求，不同常人的才华与怪癖，但杰夫斯拉夫绝对是用与生俱来的统治力与人格魅力凝聚起他们的人。
没过几分钟，杰夫斯拉夫就皱着粗犷的眉毛睁开了眼睛，他眼里透露出的烦躁不像是一个刚醒的人，就像他一直清醒着，闭上眼睛只是为了压抑愤怒。
前几年他只要感受到空气的热度有一点消散，就会用极大的克制力强迫自己从暖洋洋的小憩中清醒，靠回味那种舒适的状态他还能再保持一两个时辰愉悦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品味愉悦的神经越来越不敏感，仅靠回味与想象再不能满足他，只有在实实在在的温暖与阳光中才能放松精神。当前些阵子他发现这方法彻底没用，自己的自制力再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后，他就放任自己肆意享受太阳的余辉，能舒服一秒是一秒。即使睡梦中周身一点一点变凉的空气让他很痛苦，他也强迫自己学会忽视那些侵袭而来的凉气，选择性的感受剩下的光线。所以他醒来时往往天气已经彻底凉下来了，他的情绪近日也越来越暴躁。
看到杰夫斯拉夫刚醒来就一脸戾气，大家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阿道夫”还是文森先开了口，他语气里难得带了点迟疑。
大家刚在这个国家聚集时，年轻有魄力的阿道夫·杰夫斯拉夫还很有活力非常热情，曾告诉他这些臣民，不要约束自己，在“聪明的王国”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以后都叫我阿道夫，谁跟我生疏我就跟谁急。
大家也都是一些很随性知道变通的人，不在意什么繁文缛节，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但大家心里对杰夫斯拉夫都有隐隐的敬意，私下里还是称呼他杰夫斯拉夫，在他面前则叫他阿道夫。可以说，这个国家完全是靠杰夫斯拉夫强大的人格魅力来统治的。
近年来情况有所不同，随着年岁的增加，杰夫斯拉夫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越来越凸显，再加上每年冬天无法避免的折磨，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被疾病侵蚀，性子再不复年轻时的洒脱肆意，整个人被一种阴沉笼罩着。如果说年轻时他还把冬天那点天生伴随他的抑郁压制的很好，现在则是他被抑郁压制。近年来他已经很少再像年轻时那样找文森他们闲聊了，平时只是沉默居多，到了冬天，性情更是偏阴沉一些。
文森自觉不再像当初那样可以和他太过亲密，但若不叫阿道夫，突然的生疏可能会造成更无法预料的负面结果，所以他叫的犹豫，叫的忐忑。
杰夫斯拉夫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身侧几个身影，眼里的阴霾渐渐淡去。这些伙伴每年冬天都会来陪伴自己，想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招，不得不说，他们的同理心很强大，杰夫斯拉夫有时候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私下里也有同样的困扰，不然怎么能每次都恰到好处的用最适当的方式安慰自己。
“你们这些家伙，总是出现在我最无话可说的时候。”杰夫斯拉夫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责怪，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亚摩斯看到杰夫斯拉夫看向他们变得温和的眼神时，就默默松了口气，此时听到他熟稔的语气，立马调皮的接到：“阿道夫这么深沉有内涵的人也有话多的时候？我果然错过了什么，啧啧，可惜啊！”
克里斯汀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跟你一比，所有人都很有内涵。你可能错过了全世界。”
亚摩斯撇撇嘴，识相的闭上了嘴。
大家看到亚摩斯吃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亚摩斯其实是他们所有人中最有灵性的一个，他天生的才情和豁达恣意的生活态度，让他活成了大部分人羡慕的样子。难过了就借酒消愁，开心了就提笔写诗。不经常宅在家里，喜欢四处游荡。但上帝给你打开一道门，必然会给你关上一扇窗。亚摩斯的不拘一格体现在生活中时常冒着傻气，让人喜爱，也让人忍不住灭灭他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