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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饮食劳倦所伤首先脾胃受病
饮食,劳倦过度,都能伤害脾胃。但饮食先伤胃,胃伤然后及于脾,劳倦先伤脾,脾伤然后及于胃。这是脾胃病发病的一般规律。饮食伤为有余,劳倦伤为不足,二者不可混同。
(一)饮食伤
1.“大饮(指饮酒)则胃气逆上,是无形元气受病。元气消亡,反增阴火上乘阳位。”东垣在《论酒客病》一文中指出,酒的气味俱阳,如果伤酒受病,只当发散,汗出则愈,其次莫如利小便。酒性大热,今治酒病往往用酒症丸(雄黄、巴豆、蝎梢)大热之药下之,也有用牵牛、大黄寒下的,是无形元气受病,反伤有形的阴血。酒伤元气,而复重泻之,如此阴血愈虚,真水愈弱,阳热太旺,反增阴火,则虚损之病告成。治当发汗,利小便,东垣制葛花解酲汤,使上下分消其湿。
葛花解酲汤:白蔻仁、砂仁、葛花各五钱,生姜、六曲、泽泻、白术各二钱,橘皮(去白)、猪苓、人参、茯苓各一钱五分,木香五分,青皮三分,共研细末,每次服三钱,开水调服。
清·吴谦解:此方“用葛花,佐以辛香之品,用六曲,佐以快气之品,用苓、泽,佐以甘温之品,服后取汗,是谓外解肌表,内清阳明,令上下、内外,分消其患,使胃中秽为芳变,浊为清化,泰然和矣”(《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
2.“饱食则肠胃受伤,筋脉横解,肠癖为痔。”如果因伤食引起消化不良,首当节制食物,其次用药消导,以平为期,不可过用攻伐伤胃之剂,以致食物更难消化。脾无禀受,则精气不能游溢上输,迫使营运之气减弱而脾机亦伤。东垣师承张元素的枳术丸方,用治消食、消痞、强胃,取效甚速。
枳术丸:白术二两,枳实(麸炒)一两,共研细末,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多用白汤送服。
“白术者,本意不取其食速化,但是胃气强实,不复伤也。”东垣认为,白术多于枳实一倍,使药下胃所伤不能即去,须待一二时许,食乃消化。先补虚,而后化所伤,则不峻厉。荷叶轻清引营气上行,烧饭和药,与术协力,滋养谷气而补脾胃。化食必先益脾,脾运则食自化,这是元素经验所得。
东垣因见到“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的情况,乃在枳术丸的基础上,加橘皮以治老幼元气虚弱,饮食不消,或脾胃不调,心下痞闷,名橘皮枳术丸;加半夏以治生冷食物内伤,腹胀呕逆,名半夏枳术丸;加木香以治气滞食减,名木香枳术丸;加六曲、麦芽以治胸腹满闷不快,嗳气腐臭,名曲蘖枳术丸。可见东垣善于运用元素之方,而且有所发挥,临床应用更为广泛了。
(二)劳倦伤
华元化说:“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如户枢,终不朽也。”可是,劳动过度,汗泄气伤,四肢肌肉的精气极度耗伤,无力以动。正如《内经》所谓“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的病变。因为脾元不足,仰给于胃中谷气的补充,脾脏在自身中也需要加速其为胃输布精气灌溉四肢、经络和肌肉。如因阴火炽于胃,脾伤则胃中谷气亦损。东垣制补中益气汤,在“阳气下陷”与“阴火上乘”的矛盾中,如果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阳气下陷,少气不足以息,四肢无力,腹胀脱肛,妇女子宫脱垂,脉虚缓,舌质淡,以升、麻柴胡为使,引阳气上行,这是适应的治疗方剂。如果皮肤不任风寒而生寒热,我认为升麻柴胡应改用桂枝白芍以调和营卫。倘若矛盾的主要方面表现为阴火上乘,面如火燎,心中烦热,脉无力,升麻、柴胡应改用麦冬知母以泄阴火。临证应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可能千篇一律。
大凡劳倦所伤,都是以脾胃受病而后及于他脏的。东垣特别强调“肺之脾胃虚”和“肾之脾胃虚”,而不及心与肝的脾胃虚,并非遗缺。因其阐发脾胃病机与心、肝发病机制数见不鲜。东垣独举肺、肾,是因脾胃升降之机,上行极于肺,下行极于肾之故。如清阳之气下陷,阳气内伐,热舍于肾,肾气受损,骨枯髓虚,发为骨痿。如果阴火上乘,干心损肺,上焦升发之气不行,无阳以护其营卫,因而喘热烦渴,胸中闷乱,“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形成肺气耗竭的征兆。两者皆由劳倦伤而极于肺、肾的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