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考结束
在脱离九年义务教育后的第三年，孔宁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高考。
这是高考的第二天，即使还没结束，就已经有成千上万甚至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人被挑落马下，“独木桥”下死尸遍野，无数孤魂野鬼嘶吼哀嚎，阴风阵阵，不断吹袭着仍在桥上战战兢兢的同学们。
往日的同学无一不是阻碍成功的敌人，所有人都在桥上奋力厮杀，唯有极少数的强者才能在这无情的战场上信马由缰……
而孔宁！
就是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摔死在独木桥底下的学渣……
孔宁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悲剧，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在自己头顶踩来踩去，就算现在自己已经成为所谓的“命镖师”。
孔宁并没有感受到命镖师带来的任何好处，相反还让他见识到命镖的世界有多么恐怖，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层出不穷，还有变得跟僵尸一样的林正青……这是个恐怖小说吧！
但此时此刻，孔宁已经没心思去管那些有的没的了，他发现了一个大宝贝！
至于什么大宝贝……当然是三无给他的美瞳啦！
孔宁把美瞳戴在右眼上，整个世界就变了样。闭上左眼，整个世界就蓝莹莹的一片，还能列出孔宁视野内一切事物的中英文名字，像是给007用的高科技设备，高端得要死，而且正如三无所说，这个东西真不会被检查出来，至少看起来和他左眼一样。
其实孔宁也提心吊胆了很久，毕竟高考作弊是要坐牢的，但最后孔宁还是放心下来……不是因为习惯了“做贼心虚”，而是眼前浮现的一切。
“不要叫，不要紧张，保持沉默。”
一行蓝色的小字浮现在孔宁右眼中，像是孤零零的漂浮在空气中的小精灵。
孔宁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来……这算什么？青光眼加臆想症？
“以下会为你呈现试卷答案，请勿惊慌，按提示答题即可。”
孔宁的冷汗顿时浸透了衣服，脸色白得像是在脸上摸了一斤面粉，监考老师环视一周，浑身颤抖并面如金纸的孔宁尤为显眼。
老师心中凛然，赶忙走过去问道：“同学，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拿点药？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
老师不是第一次监考高考，过度紧张的同学数不胜数，其中最甚者还有因过度紧张而猝死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从那以后她就会有观察考场内同学状况的习惯。
老师一问，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孔宁的脸色更加难看，生怕别人看到了他右眼的异样。
“没事没事，我就是体虚，用知识补一补就好了……”孔宁张嘴就是烂话，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在的状况……难道说老师我的右眼里有个机械鬼絮絮叨叨的，说要给我高考答案，所以我才有点害怕……吗？
那样不被抓起来就怪了……
“体虚……”老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然后郑重地拍拍孔宁的肩膀，“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老师，生命只有一次，保住生命才能高考，不是吗？”
老师苦口婆心，孔宁哑巴吃黄连，只得连连点头，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旁边的同学一愣，险些不厚道地笑出声……
孔宁的脸是“囧”字形，没事的时候都颇有喜感，现在苍白且苦笑，就有一种相声双簧里前面进行表演的演员的滑稽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不久后考试开始，正如小字说的那样，孔宁看哪道题，右眼里就呈现出相应的答案，左上角还漂浮着一段小字。
“并非全部为正确答案，该答案仅保证你能和孙子雅分数相似。”
孔宁心里满是槽点……尼玛这东西还挺贴心，知道不能让自己考满分，还能让自己和孙小雅考相似的分数，意思就是能让自己和孙小雅上同一所大学呗……
其实挺好的，这是孔宁做梦都想实现的，但他终日沉迷小说，无心学习，这才在悔恨中认为自己与孙小雅失之交臂……不，是差之千里。
现在，机会来了！
孔宁啊孔宁，你还在等什么？只要装装样子随便算一下，然后把美瞳提供的答案写上去，你就能抱得美人归……可能有点遥远，但是最起码能和孙小雅在同一所大学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孔宁阴沉地笑了，像是失了智的神经病，就差发出“嗝嗝嗝”的声音了……两位监考老师坐立不安，不断用眼神交流来决定要不要那位“体虚”的精神病同学……
孔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吐出，终于下定了决心。
…………
终于，第四场考试结束，最终检查结束，学校大门打开，黑压压的学生群体如躁动的野兽般飞奔出这个“囚禁”了他们三年之久的学校，也终于脱离了他们十二年的噩梦……
有人狂放地笑着，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郁郁寡欢，也有人泣不成声……孔宁的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行走在人群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上演着无数场人间剧场……
怎么说呢……孔宁的心里没有太多触感。
他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从心里飞走了，又有什么填补了那个空缺，可后来的和飞走的不是一种东西，永远都填不满他的心，他的心终究变得空荡荡的……
为什么呢？明明结束了啊，应该高兴不是吗？应该开怀大笑不是吗？
以后就可以随便看小说了啊！也能离有后妈的家很远很远，没人唠叨没人鄙夷，而是过上全新的人生……
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啊！
孔宁很高兴啊……就是笑不出来，如果硬要笑的话，也只是木偶般呆滞的笑，有什么意义呢？
孔宁有些麻木，看着周围的人们，忽然觉得大家都在前进，不管是哭着还是笑着，大家都在挤出这个“囚笼”一样的地方……可孔宁感觉自己就像是原地踏步，居然对这个地方有些依依不舍。
以后，怎么办呢？
孔宁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就像是找张子鸣吃烧烤的那天晚上，眼前虽然是亮堂的世界，可身后的道路早已漆黑一片，永远看不清黑暗里藏着的是恶魔还是天使……
这样……就是结束了吗？
“嘿！”
张子鸣忽然出现，拍了一下孔宁的后背，脸上是标志性的微笑。
孔宁被吓得一颤，然后猛翻白眼：“考得怎么样？”
“不能问，大家都过了问成绩的年纪了，成熟点好吗……话说，好用吗？给你的神器。”
张子鸣眉开眼笑，一伸手，把文具丢在垃圾桶里——当然，他已经事先把准考证和身份证拿出来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辆亮红色Chiron的钥匙。
“挺好用的，很强，超级强……你从哪买的？”孔宁没精打采地回答道，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让三无发明的，牛逼吧？那妞不光长得好看，技术也是世界顶尖哦！”
张子鸣忽然换上坏笑，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孔宁上了自己的车。
“你的自行车我派人送回你家，高考完了，咱俩先出去浪一圈！正好身份证都在身上！”
张子鸣猛按车笛，对人们的谩骂声充耳不闻，硬是横冲直撞着从人群里挤出去了……没人敢把怒气撒在那辆车上，因为再不懂车的人也会知道，那辆车的维修费，他们根本支付不起。
孔宁愣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