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幻觉
黑小川十分肯定自己听到了有人说话，更加肯定的是声音的主人，毕竟这声音对自己而言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可即便如此，黑小川却并未睁开眼。准确的说，是没有睁开眼的勇气。
“怎么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么？我记得我们以前的关系可没那么差吧。”声音依旧从不远处传来，毫无疑问，这些话正是说给自己听的。
见黑小川无动于衷，但声音的主人似乎却不准备放弃，“哦！拜托！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愿起身看看我，哦……我知道了……”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悲伤，“是因为我的事。”
“当然是因为那些事！”忍无可忍的黑小川睁开眼，看着正倚着墙站在墙边的男人，运动鞋，牛仔裤，还有那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衣，在往上看，则是那张和自己出入不大的脸，“陆以哲……”黑小川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看来还记得我啊。”陆以哲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是自己早已见过无数次的笑容。
“哇哇哇，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看着黑小川脸上的表情，陆以哲颇为不解，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哦哦哦！”陆以哲边说边用手指点着黑小川，“我知道了！因为我已经……”
陆以哲特意没有说出后半句话，黑小川当然知道，这半句话是留给自己的。
平复好情绪后的黑小川再次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陆以哲，缓缓的说出。
“因为你已经死了。”
“没错！”陆以哲的双手同时打了个响指，“那第二个问题是，现在你面前的我到底是什么呢？又或者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黑小川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陆以哲抬手制止。
“不要急，我可没说这是一道主观题。”说着陆以哲走到椅子旁坐下，正好面对黑小川。
陆以哲举起左手，“选项一，我是鬼，恭喜你获得了可以看到鬼的阴阳眼。”
黑小川没忍住笑了出来，“拜托，你就算当鬼，也不是什么正经鬼。”
“好吧，那接下来是选项二，我是鬼，而你也死了，所以你才能看见我。”
“只有你这样经常嘴下不积德的人死了之后才会变成鬼好吗？像我这样……”黑小川话都没说话，就注意到陆以哲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像我这样的人，似乎也没有这么说你的资格就是了……不过我很确定，我还活着。”黑小川说着拍了拍胸口。
“没关系，还有选项三，你在做梦……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想我了，所以就梦见我了。”
黑小川毫不犹豫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再次看向陆以哲，“唉……很遗憾，你还在这儿……看来也不是做梦了。”
“我欣赏你的勇气，”陆以哲边说边鼓起掌来，“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真是了不起。”接着一边看着黑小川的脸一边咂舌。
“还有选项四……”
“我等的副作用终于开始了，你只是我的幻觉……”不等陆以哲说完，黑小川便抢先说出答案。
“你可真没意思，偏偏抢走最有趣的部分。”
但黑小川却没有回应陆以哲的话，而是继续思考。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如果说我现在真的疯了，出现幻觉了，甚至开始和幻象对话……”
“嗯嗯”
“那么现在真正的我是躺在床上，还是坐在椅子上，还是……”
说着看向一直在旁边搭茬的陆以哲。
而陆以哲则无奈的摊开双手，“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其实只是……”说着伸手指了指黑小川，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对对对……你也是我的想法。”
陆以哲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即使是对黑小川来说，已经明白眼前的陆以哲是自己的幻觉，可潜意识还是认为对方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一度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陆以哲已经死去的事实。或许这都是因为药物影响了自己的认知，又或者说……真正疯狂的人眼里的世界，就是如此吧。
“所以你知道你其实只是……”黑小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我明白，”陆以哲自然的把话接了过去，“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个幻觉。你也知道……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就算明白，也还是觉得我是真的，想跟我对话。”
“没错。”黑小川点了点头，因为陆以哲所说的正是他的心里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黑小川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因为你遇到了困难，而你现在需要帮助，而我……”陆以哲说着站起身，“就是那个最适合帮助你的人。”
“哇，我现在真的是疯了，不是么？”黑小川无奈的扶着额头。
“ok，作为好久不见之后的寒暄这就差不多了。”陆以哲再次坐下。“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黑小川笑了笑。
或许药物最大的影响便是，会让人觉得疯狂的事，是理所应当。对此时的黑小川来说便是如此，跟幻觉对话，这是平日的自己怎样也无法想象的事情。但现在，眼前的陆以哲，毫无疑问，是‘真的’。
黑小川十分详细的把从委托开始的所有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陆以哲。
而陆以哲则神色认真的倾听着所有的一切。
“我大概已经清楚情况了。我也明白你为什么需要帮助了。”说着陆以哲站起身，“确实是十分棘手的情况。我需要些时间考虑一下。”
同时，黑小川再次感受到一阵眩晕，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自己。
刚才那是幻觉么？是幻觉吧……可为何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显然此时的自己早已失去思考与判断的能力，索性什么都不想，还是先好好睡觉吧。
而黑小川并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晚上，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同样的，正因为这件事直接导致某个人，听到了黑小川的疯言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