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医治无效
采桑没有再去管流月,他用手去捂热诗茗的手,他只感觉自己抓住的这只手是那么地冰冷。
只是…采桑忽然感觉诗茗的脉搏,似乎跳动了一下。采桑原本绝望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希望。
采桑用手去试探诗茗的鼻息,采桑的手都在颤抖,他害怕,怕自己感受不到诗茗的呼吸。他颤抖的手,伸到了诗茗的鼻子下。
几乎快要消失的微弱呼吸,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诗茗,也许还有救。采桑自己其实并不懂医术,只能去寻求附近最好的医生来帮助自己医治。
采桑叫来女童:“你给她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换号之后就守在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碰她。”
女童点头:“知道了,师傅。”
采桑见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想要告诉她,这件事十分重要。
然后他才转身,走到门口,又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皮肤上全是淤青和红肿,就仿佛是被人打出来的伤一般。
门被关上了,啪的一声,仿佛和采桑心中的决然一般。
女童看了离去的师傅,知道她为何神色如此黯淡。她叹息,摇了摇头。
女童伸手脱去诗茗的衣服,衣服几乎是被黏在了诗茗的身上,她很艰难地才将其脱去。脱去了衣服后,就看到了诗茗全身的肌肤。
诗茗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完全没有了健康的皮肤。女童看着她的身体,自己的心中都觉得疼痛无比,但是她根本却无法帮助诗茗。
女童转身去打开柜子,她想要找到诗茗的其他衣服,可不大的柜子里,根本就没有诗茗的衣服,柜子里寥寥无几地挂着几件采桑以前的白色单薄衣物。
“居然没有衣服…她难道一直只穿着这一件衣服吗?”女童感觉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多想。
女童只能取出那些衣服,选择了其中几件比较适合诗茗穿的,她将它们套在了诗茗的身上。
衣服显得很宽大,穿在诗茗的身上显得十分别扭。可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总不能让诗茗就这样着凉。
只是衣服被诗茗身下湿漉漉的被子再次打湿了,这一点让女童感觉不是很好。但她可抱不动诗茗,根本没办法给她换床单。
“师傅,我没找到她的衣服,我给她换了你的衣服。而且衣服都被床单…”女童推门出来的,话还未说完,往院子里看,采桑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此刻的采桑正骑着他的马,手中抓着皮鞭。采桑并不擅长使用马鞭,他的每一鞭子都使出了全力。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发出一声声哀鸣。
它不知道原本无比爱惜自己的主人,今天为何连续打了它好几鞭子。马蹄踏在地上,地面上烟尘滚滚。道路上的行人很多,人们看着这匹快马驰来,纷纷躲闪开去,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采桑几乎认识住在附近几十里范围内的每一个大夫,这些人都被都被诗茗访问了个遍。可是很多大夫都表示自己有事在身,或者已经答应了帮助别人治病。
最终一圈下来,只有其中的三名大夫,答应帮助采桑,他们听采桑说可能危机人命,便纷纷骑着自己的马,跟在了采桑身后。
“各位,能不能再快一点!”大夫的马没有采桑的马快,采桑回头催促着大夫们。
大夫们虽然心疼,但也不得不再给自己的马来上几鞭子,打得几匹马都在哀嚎。
快马加鞭,他们很快便回到了院子之中。采桑最先下马,看见流月和女童斗守在了房屋的门口,流月眼角的泪已经不见了,表情变成了无比关心,仿佛她就从来没有哭过。
“让我先进去看看。”说话的是姓陈的大夫,他推门进去,流月也跟了进去。
采桑想要阻拦,但房门已经被关上。采桑只能在外面等着,等待着他们出来。
陈大夫进入房间之后,一回头却看见流月也跟了进来:“你进来干什么?快点出去!”
流月没有出去,她伸手去摸索自己的口袋,一锭金子便出现在她的手上。金子的光芒在陈大夫面前晃悠着,陈大夫咽了口口水。
流月附到陈大夫耳边:“如果你选择对她的病保持沉默,那么这金子,就是你的。”
陈大夫摇了摇头:“我是医生,自古医者仁心,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他这句话说完,一柄冰冷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杀死这个人的,是采桑,你觉得如果你把她救活了,你还能从这个院子里出去吗?”
他不明白,采桑那么着急地找自己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救下这个人吗。如果采桑想要杀死这个人,他应该可以等对方死了之后再来找自己。或者根本不必找大夫,也更不用说同时找三个大夫。
只是陈医生不敢再细想,他只能缩着脖子,与那把明晃晃刀保持距离,他有点后悔来到这里。
他看了看流月手中闪闪发光的金子,又瞥了一眼离自己脖子不远的,那把发出冷光的刀。
两道光芒,一道冰冷刺骨,一道温暖如春。一个代表着万劫不复,而另一个则是大富大贵。此刻不用流月再多说什么,他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陈大夫推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哆哆嗦嗦地,他看了一眼采桑,缩了缩脖子,对他使劲摇头。
然后他再也不敢停留,骑上自己的马,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院子。这一幕让外面的几个人都十分奇怪,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惊恐。
“他有什么毛病,救不了人也不必这样子吧?”第二个姓杨的大夫心中疑惑无比。
不过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也走进了屋里。剩下来的那个姓秦的大夫伸着头,好奇地往屋里瞅。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不过房门被杨大夫一把关上了。
这个秦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但他的名声却十分不好听,因为属于那种拿钱办事的大夫。只要钱给的足够,他绝不会去管事情的对错,也不会去管什么医德。
他害死的病人,不计其数。
杨大夫进去的不快,出来得倒是十分迅速,他也是缩着脖子,对采桑使劲摇头。采桑依旧是一脸茫然,只能看着他飞奔一般上了他的那匹马,马正在吃着草,不愿意离开。他挥起马鞭,比之前在路上时更加用力。
杨大夫的马跑了,秦大夫的脸色也有些慌张了,他还没进去就缩着脖子:“要不,我就不进去了?”
采桑皱了皱眉,对他的胆小十分不满,不过他了解这个秦大夫的性格,两根手指搓了搓。
“你去,我会多给你准备一锭银子。”采桑极具诱惑力地说道。
秦大夫咽了口唾沫,眼中都在发着光点点头,他冲屋里的流月点头,走向了房屋之中。流月站在屋里,微笑着等他进入。
房门关上,流月从口袋中拿出一锭金子:“只要你说她的病,无药可医,这金子就是你的。”
秦大夫舔了舔嘴唇:“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买通了前面那两个医生?”
流月皱了皱眉:“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办事。我知道你随身携带着各种毒药,只要你对她下毒,还有一锭金子留给你。”
秦大夫也不再追问,他喜笑颜开,不停地点着头:“这个自然没问题,给你看看我前几天才得到的这种药物。”
秦大夫从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摇晃了几下:“这种药物,每过十天便会让人产生剧痛,这种痛,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药水洒在诗茗的身上,金子装进了秦大夫的口袋里。秦大夫也走出了屋子,喜笑颜开。
他也不停地摇头,但脸上却有隐藏不住的喜色。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采桑坐在桌边唉声叹气,原本滴酒不沾的他也开始喝起了酒来。
“师傅。”有人在门外喊他。
男童走了进来:“外面有一个人敲门,他说要借宿一晚。”
采桑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采桑推开了院子的门。一名老者站在屋子外面,他表情冷漠,盯着采桑。
“你们还有空的房间吗?”老者语气冰冷,“我想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上。”
采桑点头,侧身让他进了屋子里,采桑观察着这个人。他看起来十分怪异,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不停在院子里扫荡。
“这边有一间空房,您可以住在这里…”采桑的话还未说完,那老者忽然就向着院子的另一边走去。
那个方向,正是诗茗住着的房间,诗茗现在还躺在那里。采桑想要阻拦,老者已经让过了采桑,来到了房屋的门口。
“这个屋子里有人住,那边才是空房间!”
采桑的话,他似乎没有听见。房屋的门被打开,屋里一片漆黑。老者点燃了蜡烛,诗茗躺在床上,全身皮肤惨不忍睹。
采桑走进了屋子里,拦在老者的面前:“她生病了,请您不要打扰她,去那个房间好吗?”
老者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采桑,他伸出手,推开了采桑的手。
采桑被推了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还好他伸出手来,一把将门扶住了,这才勉强站稳。
老者看了一眼诗茗,又回头望着采桑:“她是得了什么病?”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不是从人类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采桑几乎没有思索,把流月所做的事情告诉了老者。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您是大夫?”采桑眼睛里闪过光芒,“您能救她吗?”
老者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摸诗茗是头部,顿时就摸到了那两只耳朵。
“她是只妖?”老者轻声自言自语,然后又缩回了手。
采桑心中一惊,连忙给老者解释:“她没有伤过人,没有做过坏事的,她是一只好妖。”
老者冷笑:“妖就是妖,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坏。”
采桑心中咯噔一下:“您是不愿意救她吗?”
老者再次沉默了,一根银针被他拿了出来,那根银针在空中一闪。采桑还没有看清楚,那根银针便被老者插向诗茗的太阳穴之上,没入了诗茗的头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