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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共产党喜欢我,大教堂也喜欢我;我想同乔·希尔一样活在一首民谣里;我想为炮弹所伤的无辜民众哭泣;我想感谢逃亡时那位给我们食物的农民大叔;我想穿上卷起一半的衣袖,挥错了手时人群依然报以微笑;我想反对富人,即使他们中的有些人听说过但丁(就在他们毁灭之前,富人中的某些人会知道我也读过但丁);我希望我的画像也会在北京城被众人高举,一首诗写在我的肩膀上;我想朝着教条微笑,却又对着它毁坏自我;我想和百老汇的机器对峙;我想让纽约的第五大道记住印第安人的足迹;我想走出挖矿的小镇,行为粗鲁,而且对无神论的忤逆舅舅向我灌输的信念坚信不疑;我想坐在一辆闷罐火车里穿越整个美洲,成为唯一一个在条约法公约中被黑鬼接受的白人;我想带挺机关枪出席鸡尾酒会;告诉被我的观念震惊的一个旧情人,革命不会发生在自助餐桌上,你不能挑三拣四。我要看着她的晚礼服在大腿根处变湿;我想和秘密警察的掌控抗争,但是必须从他们的内部开始;我想让一位失去了儿子的老妇人在一座泥塑的教堂中的祈祷里提到我的名字,如同提到她的儿子;我一听到脏话就要在胸前画个十字;我想容忍村子的祭祀仪式里残留下来的异教,并因此与教廷对抗;我想进行房地产秘密交易,与这无年纪无姓名的亿万富翁的经纪人;我想写褒扬犹太人的事物;我想和巴斯克人一起,在运送那具尸体到反抗弗朗哥的战场时被射杀;我想在坚固的贞洁布道坛上传道婚姻,看着新娘腿上的黑色细毛;我想用非常简洁的英语写一本反对节育的册子,并配上流星和永恒的双色素描,在剧场的休息厅前出售;我想暂时禁止舞蹈;我想成为瘾君子的布道者,为民谣风唱片公司制造一张唱片。我想因政治原因而被迫迁移;我才发现红衣主教从一个妇女杂志得了一大笔贿赂;我受到同性恋神父的性骚扰;我看见农民受到有意的欺瞒;但是今晚的钟声仍在唱响,这只不过是上帝之国的另一个夜晚;这里很多人还等着食物充饥,很多膝盖渴望下跪;穿着破烂的貂皮大衣,我踏上残败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