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篝火
屠七见花灵此情此景，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轻声哄道：“小妹，哥哥只是肚子有些饿，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答应过你，不再隐瞒你任何事，定会做到。”
花灵闻言，激动地抬眼看向屠七。屠七冲她点了点头，见花灵眼里还有些迟疑，屠七无奈地抓了抓头，低声嘟喃道：“哥哥，也是要面子的人。混到几天没吃上饭，这种事相当破坏我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未向你言明。是哥哥错了，还请我的好妹妹见谅。”说着，还冲花灵鞠上一躬。
“哥哥，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花灵见他这样低眉顺眼地和自己道歉，语调霎时间变得轻快，还透着几分欣喜。
“以为什么？以为我快死了，想什么呢？别老咒我死好不好，没找到咱两爹前我不会死，也不能死。”
他说的隐晦，花灵没听出弦外之音，可躲在山石后的两人皆是一惊，鬼魅的手缓缓握紧成了拳头。转头看了眼身侧的黑羽，自动忽视掉黑羽眼里对屠七的怜惜，低声吩咐道：“传令暗卫，即日起彻底调查明府。”
“是！”黑羽领命，翻手自掌心飞出一只小蝶，绕着他蹁跹半刻，轻盈地飞走了。
“公子，我们确定要一直蹲在这里吗？”黑羽抬眼瞟了瞟鬼魅的脸色，小心问道。
“你有意见吗？”鬼魅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黑羽即刻不再吭声，探出头去看了看，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屠七和花灵。不知为何，黑羽突然他们兄妹间的亲密很刺眼，心里好象被什么牵绊住了，再难自在。
余光瞥见自家主子也是一脸冰霜，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只要近身之人都会被冻成冰雕。黑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悄悄退开了些距离。
半晌，大着胆子问道：“公子，您说屠七除了知道自己是不死人之外，还知道他现在的这具躯体并非他的真身吗？”
“你看他，一副蠢样，你觉得他会知道吗？”鬼魅没好气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好象和屠七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黑羽哑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出声。
那边，屠七见哄好了花灵，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垫在脑后看似悠闲地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实则暗自催动灵力疗伤。
片刻，花灵说道：“哥哥，这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吃的，要不我们到山脚下猎户家看看。”
“还要爬到山脚，我早就饿晕了。等着，哥哥让你吃顿好的！”屠七挽起衣袖，一幅大展拳脚的模样。
屠七从树林里捡了些枯枝，很快在空地上搭了个陷阱。不一会儿，又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个缀着玉兰花的白玉的瓷瓶，抖了些里面的药粉在地上。
看见屠七手里的白玉瓷瓶，鬼魅脸色一沉，伸手进自己怀里摸了摸，怒声道：“这个该死屠七，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疗伤灵药。”
黑羽听闻此言，低着头，憋住笑，暗自嘲讽自家主子：“您也会着了屠七的道！”
“黑羽，憋好了，你要是敢笑出声，我就把你宰了下酒！”
黑羽怔了怔，惊觉到什么，他不可思议地抬起星辰般的眼睛，深深看了眼自家主子，眼里的光暗了下来，沉默不语。
鬼魅未觉察到黑羽的异样，只是视线紧随着屠七，就怕漏看了一眼，屠七就会不翼而飞。
屠七做好了陷阱，又找了些树叶铺在陷阱周围。看到一切就绪，他拉着花灵躲进树林里，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小动物的自投落网。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树林里一派寂静，屠七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掏出瓷瓶闻了闻，没错呀，是野鸡喜欢的虫草味。
屠七刚想上前探个究竟，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两声鸡叫，两只肥美的野鸡落下在地来，循着虫草的香味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陷阱里。屠七兴奋地从树林后面窜了出来，扑过去，将两只野鸡紧紧抱在怀里。
看着屠七眼里灵动的流光，黑羽嘴角暗自牵到，露出一抹薄笑。屠七永远不会知道，像往日里，山中无数次的布阱捉鸡，都是自己催动兽语，将它们引来的。
“小妹，你去捡点柴火，我去把它们收拾了。”
“好！”花灵甜甜的答到。
不一会儿，屠七提着两只处理干净的野鸡回转。他麻利地用石头堆了个简易灶，点燃柴火，又从怀里摸出个锦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抹在鸡身上，然后把两只鸡串在长树枝上，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等到香气四溢，屠七不由地食指大动，叹道：“现在，要是有两壶酒就好了！”
低头瞟了眼，从刚才就一直露在岩石外的白色衣角，高声说道：“躲了这么久，难道不饿嘛？不打算出来吃点？”声音里不乏调笑之意。
鬼魅脸上一热，和黑羽对视一眼，他抖了抖衣服，坦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黑羽跟随其后，嘴角始终藏着一丝浅笑。
“你们？”花灵一惊，低呼出声。
屠七冲她裂齿一笑：“这两位老朋友来得可真够巧的，怕是闻着香味来的！”
屠七招呼黑羽坐到自己身边来，撕了只鸡腿递给他：“快尝尝，是不是还和以前一个味？”
花灵看了眼门神般杵在星光下的鬼魅，尴尬地给他让了个座，坐到屠七身边，接过他递来的另一只鸡腿，开心地吃了起来。
看他们三人热闹地凑成一堆，有说有笑，鬼魅到觉得自己瞬间成孤家寡人，心里悻悻地暗觉有些凄凉，面上却一如既住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让你装！”屠七瞟了眼鬼魅，默念道。
黑羽抬眸看了眼自家公子，刚想站起身来。屠七拉住他，从另外一只鸡身上撒下只鸡腿，递给鬼魅，轻声说道：“吃吧！”
鬼魅傲娇地别开头，就像在父母面前闹脾气的小孩。屠七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由地噗嗤一声笑开了。
鬼魅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屠七立马闭上嘴，静静地看着鬼魅，想到他也曾经在明府救过自己，屠七收起皮笑，认真说道：“尝尝吧！我的手艺可好了，黑小羽可以证明。”
见黑羽朝他点了点头，鬼魅接过鸡腿，尝了尝。
“怎么样？”屠七凑到他身边连连问道。
鬼魅不答话，屠七失望地坐回黑羽身边。
“还不错！”鬼魅突然说道。
屠七一怔，逐对着他眉梢眼角盈满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