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罪与恶魔谁才是真凶？
“主人！”
幽幽呼唤道。
方言浑身一颤，死寂的眼神出现一抹情绪波动，身上那股死气退散。
忘川河上的迷雾渐渐浓郁。
那种被凝望的感觉消散。
方言并不知道眼前的迷雾之所以变浓郁模糊，并非是迷雾变浓，而是他眼中的黑暗消退。
一转身。
看到幽幽全身布满大量的裂痕，一个个很深孔洞，双手双脚血肉模糊，一根根黑色断根触手肉芽在蠕动，黑色的血液散发出刺鼻的腥味，看上去异常凄惨。
她身体不停的颤抖，一双眼睛坚定的盯着方言，眼底满是关心。
此时的幽幽基本已经没有人样，差不多被打回昔日的魔灵样子。
“幽幽！”
方言赶忙上前抱起来她，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是你。”幽幽虚弱的说道。
“我？”
方言一愣，看看断裂的触手，还有散满地上的血液。
肯定是刚刚幻境中身体无法移动，是因为幽幽用触手死命抓住他，才没有因为幻境跳入忘川河。
心中流过一抹暖流，方言之前对幽幽一直存有戒心。
经历这件事情，这对主仆也算是经历过同生共死，将他们的关系拉近不少。
“是的。”
“你刚刚被雾魔用幻境困住，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疯狂的对我进行攻击。”幽幽说道。
“……”
方言面皮抽动，很是尴尬。
幽幽仿佛也看出方言对，道：“主人放心，这点伤势对幽幽不算什么，只要我吸收足够阴气就能够恢复如初。”
“需要我怎么帮你？”方言问道。
“你指甲上的神秘能量很纯净，可以帮到我，我能感觉到身体对它的渴望，可不知道为什么它对我具有很强的压制性。”
“呃！”
方言没想到自己的幽冥鬼手还有压制性作用。
幽幽略微犹豫，继续道：“主人，你看能不能给我一点右手上的神秘能量。”
“呃！”
“这……”
看看遍体鳞伤的幽幽，方言哪里下得去手，而且，他只能控制幽冥鬼手出和回，至于帮助幽幽，这种本事他目前还做不到。
咳咳咳……
“幽幽啊！”
方言内心组织一下语言，“那种能量目前不是你能承受的，等以后你变强，再给你不迟。”
“嗯！谢谢主人，就知道主人对幽幽最好，……”
幽幽非常高兴。
“我给找其它阴气较重的东西。”
方言有些心虚，道：“比如僵尸？”
方言想着还有个臭僵尸，不如给幽幽融合掉。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每次融合僵尸会随机继承对方身上的东西。”
“这……”
方言顿时打消这个念头。
幽幽虽然是忘川的魔灵，融合女僵尸后，现在怎么说外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呃！
不对！
美女僵尸。
也不对！
是分列式美女魔僵尸。
嗯！
对了。
万一沾染上臭僵尸的味道。
以后一靠近她就会闻到那股子臭味，一点不比女魔灵小雯的狐臭差。
到时候受罪的肯定是我。
或者继承臭僵尸的陋习。
我不能让纯洁善良的幽幽沾上肮脏的东西。
“还有别的办法吗？”方言问道。
“只要具有阴气的东西都可以。”幽幽眯着双眼，道：“主人，幽幽很困，想睡觉。”
“睡吧！”
方言知道幽幽嘴里说没事，其实伤势肯定很重，说话一直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娇柔。
闭上眼睛她很快睡着了。
方言将她放在船舱的平整位置，认真检查一下她的伤势，全身最少有上百处洞洞，多处划痕，触手更是所剩无几，差点被打回原型。
“这还真是个傻妞。”
方言内心即愧疚，又感动。
这是他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感觉到情感，虽然是一只来自忘川的魔灵，但他不在乎。
“谢谢你。”
方言见幽幽呼吸平稳，身上的伤口缓慢蠕动愈合，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长出一口气。
方言重新回到船头。
幽冥异象退去。
忘川和又恢复以往的状态，淡淡迷雾笼罩，浓见度并不高，血红色河水，仿佛一块巨大的天然血石，连绵万里，不知尽头。
方言向下看去。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忘川河。
血红一片，越往下颜色越深，深邃的血红色充斥他双眼。
脑海中出一副血红色的世界。
憎恨、邪恶、绝望、不甘、凄厉。
方言被各种负面情绪围绕着，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没。
右手的摆渡人印记闪过一抹黑芒。
血色世界崩塌，方言瞬间清醒过来。
呼！
方言赶忙移开双目，眼眸中的血红色的影子渐渐消退，连续深吸几口气，才平复内心的恐惧。
“太可怕了。”
方言不敢再直视忘川河。
忘川河表面上的河水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很奇怪的感觉。
从远处能够看到河水在流动，近看下面如深渊般恐怖，吞噬人的心智，吸噬灵魂。
刚刚没有摆渡人印记救他，此时他已经灵魂崩碎而亡。
“这地方以后还是少来。”
方言坐在船头上，陷入沉思。
回想起那个很真实的幻境。
妈妈和我在同一天都死于车祸，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幻境？
幻境是根据被迷幻者的内心来制造的假象。
这里有个前提，被迷幻者必须心存有关想法，或者曾经真实经历过这件事，才会被挖掘扩大，形成幻境。
这次幻境无意中将他带入到第三者角度强行过一遍曾经的事情。
方言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
幻境中真假混合，亦真亦假，让他无法作出正确判断。
方言一想到妈妈，他的心就会痛的无法呼吸，甚至在极力回避什么？
这种疼是因为痛失亲人？
还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我忘记了。
方言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的记忆中是妈妈先出的事情，他开车去找的途中出现车祸。
根本不可能是我害死妈妈。
时间对不上。
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并且想要极力逃避这件事。
方言给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还有那个邪恶的自己到底是谁？
会不会真是我的另一面，还是说它只是幻境产物。
如果只是幻境产物，那我内心的原罪是什么？
心魔产生需要有魔种，不会平白无故出现。
如果不是幻境产物。
邪恶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一直在重复让我敞开心扉。
他是想进去？
还是想出来？
如果是想进去，多半是外界刚刚被灭的三个雾魔所为，这件事要简单很多。
我内心的原罪被雾魔利用，制作出邪恶的我，对我造成困扰，只要找到原罪便能够轻松解开我内心隐藏的痛苦。
但如果是想出来，是不是证明我心里真的住着一个恶魔。
方言深吸一口气，这绝对是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真住着一个恶魔，那这个恶魔又是谁？
他是如何形成的？
又是如何钻进我的内心世界？
幻境的内容会不会全部是真的，或者说妈妈真的是他杀的，他利用这次幽冥异象的机会，对我实行威胁，为自己制造逃出来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才是我内心的原罪。
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原罪并不是他，他只是利用原罪，想要从我内心世界逃出来。
原罪也利用他，想让我调入忘川河，结束自身的痛快。
它们之间是相互利用。
这其中幽冥异象和雾魔起到的作用应该是这件事的启动点，被他们共同利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最终谁也没有成功，反而被方言极限爆发，触发残缺的鬼瞳神秘功能，将中间点雾魔干掉，将双方彻底截断，方言才醒过来。
方言闭上眼睛脑海中迅速过一遍幻境中的事情，不放过任何细节。
睁开眼睛，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也没有推理出更多种可能。
三种推理，三种不同的结果。
原罪、恶魔、雾魔。
将这件事牢牢记在心里，希望以后能够找到答案。
方言转身返回船舱。
船头上孟婆的情书正在一点点的张开。
无形中仿佛有‘人’想要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