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六十八一个拥抱
从派出所出来，左一鸣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虞子衿后面，虞子衿不说话，他很害怕虞子衿会生气。
原本想帮她教训下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帮她出出气，结果还连累她半夜来保释自己。
他知道虞子衿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是权宜之计，并没有当真。
“那个…”
左一鸣咂了咂嘴，不知道怎么说。
虞子衿转过身，看着左一鸣，左一鸣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
虞子衿走过去，看着左一鸣的眼睛站住，对视了一会，她伸出双臂抱住左一鸣，然后把头埋在他怀里，左一鸣心跳一下加速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手足无措。
“别说话，让我静静地靠一会。”
虞子衿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左一鸣是真心喜欢自己。
过了一会，虞子衿推开左一鸣，笑了笑说：
“好了，谢谢你，左一鸣。”
这句谢谢，表明了虞子衿的态度，一下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左一鸣的心瞬间从巅峰跌到谷底。
左一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谁叫我们是好闺蜜呢！”
虞子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虞子衿知道左一鸣是一个好男孩，谁嫁给他，都会幸福的，除了自己！
虞子衿觉得自己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了给别人幸福的能力。
回到住处，虞子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想到菁菁卓玛休学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菁菁卓玛的手机已经停机，顿珠卓玛的手机也是空号了。她是用公用电话给冯老师打电话说把申请休学的资料寄过来了，请冯老师给她办一下，谁都不知道菁菁卓玛什么情况。
虞子衿除了担心，也有点伤心。无论如何，这么好的朋友，总应该说一下吧？自己这么在乎她，她却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没留下！就算是有什么事，别人不能说的，难道对她也不能说吗？
虞子衿正胡思乱想，左一鸣给虞子衿打来电话，说约好了医生，周六上午去医院检查。
放下电话，虞子衿觉得无比凄凉。
她想，是不是所有的爱情最初都是以甜美的方式出现，然后以双方伤痕累累的结果退场。
命运在和虞子衿开了一个玩笑之后，又给了一个冷笑。爱情和友情，都给了虞子衿沉重的打击。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早上，阳光灿烂，是一个好日子。
虞子衿走在路上，却感觉不到温暖，她特意给给左一鸣说了不要来接自己，他们约在医院门口见。
左一鸣给虞子衿联系的是一家私人医院，叫丽人医院，费用虽然贵一点，但是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服务，都比公立医院好。
虞子衿到丽人医院的时候，左一鸣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左一鸣看着走近的虞子衿，轻声说：
“走吧。”
说完，转身向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口有一个穿着粉色工作服的护士，微笑着问他们要去几楼。
左一鸣问：“妇产科在几楼？”声音明显透着心虚的味道。
“他应该会介意别人把他当着事故的男主吧？！”
虞子衿心里想。
护士用甜美的声音说：
“三楼，上楼以后左拐。”说着给他们按了电梯按钮。
虞子衿一直沉默着，跟着左一鸣后面出了电梯，左拐就看见一个大厅，中间摆放着三个高级沙发，旁边还有生机勃勃的盆栽，沙发的前面墙上，挂着液晶电视的显示屏，里面正在播放着孕妇做操的视频。
虞子衿不禁瞅了一眼，那些孕妇脸上都有着幸福的光晕，虽然身子有点臃肿，可是一招一式，却是有说不出的美感。
虞子衿想，原来美最重要的不是五官和身材完美，而是脸上洋溢的那种幸福的笑容，那才是最生动的美！
一个面容和顺的女医生走了过来，左一鸣迎上去打招呼。
“李阿姨好。”
李医生瞟了一眼虞子衿，微笑着点了下头。
这时，一个小护士拿着文件夹过来给女医生小声说什么，李医生接过笔在上面签了字，又叮嘱一番，小护士不停地点头，然后拿着文件夹走了。
“李阿姨…”
左一鸣又叫了一声。
李医生这才注意到左一鸣和虞子衿，她点了点头，看了虞子衿一眼，一抹不易察觉轻视一闪而过。虞子衿觉得脸瞬间开始发烫，她心想这个李医生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孩，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心里纠结着，痛苦和羞愧让她把头垂得更低。
李医生示意左一鸣和虞子衿跟着她来到了诊室，宽大干净的办公桌有电脑和一些病历。
虞子衿在李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像是待宰的羔羊，只剩下惶恐与无助。
李医生看了虞子衿一眼，问左一鸣：
“这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不小心一点？”
左一鸣脸一红，看了看虞子衿，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在这种情形下如果说不是，那医生异样的眼光是不是会把虞子衿杀死啊！
李医生是妇产科的主任，左一鸣妈妈的同学，自从左一鸣妈妈去世以后，他就没有见过李阿姨了。
他找李阿姨给虞子衿做手术，是为了安全，知道这个手术对女生伤害很大，他妈妈就是因为在生他之前和父亲有过一个孩子，害怕被家长发现会遭受毒打，又没有钱，所以偷偷地在一个小诊所做了手术，留下了后遗症，才会那么早逝的。
左一鸣只能给李医生说虞子衿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还要读书，所以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李医生嗔怪几句，还是答应帮忙。
左一鸣没想到这会李医生还要问是不是女朋友这个问题，也许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可是，左一鸣面对虞子衿，很忐忑，他不知道虞子衿是什么态度。他担心她觉得自己趁火打劫！
李医生随手给了左一鸣许多单子：
“你下去缴费，我给她检查。”
左一鸣出去以后，李医生把虞子衿带到隔壁的手术室，她让虞子衿把裤腿褪去一边，然后躺在手术床上，当李医生把冰冷的仪器放进虞子衿身体的时候，虞子衿一个哆嗦，痛得叫出声来。
虞子衿的神经特别敏感，一点点的疼痛都会让她感觉受不了。从小到大，她都特别害怕打针，每次必须打针都父亲陪着哄着许下很多好处才会去，每次扎针的时候，虞子衿都会鬼哭狼嚎。
“叫什么？现在还只是检查，你都受不了，那怎么做手术？做手术可比这痛多了！只顾着舒服，现在知道难受了！”
可能医生见惯了这些场面，所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同情。
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虞子衿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她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在旋转，有一瞬间，虞子衿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她想这一刻就这样死去多好，不用再遭受更多的痛苦了。
过了一会，李医生取出检查的仪器，用温热的水清洗了下说：
“你有一点炎症，先吃几天药，下周才能做手术！”
虞子衿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
李医生眼疾手快地一把把她拉住，语气也放缓和了一点：
“女孩子要懂得爱自己，男人都只懂得自己享受的，你看，出了事，受罪的还不是我们女人？”
李医生的话，让虞子衿的眼泪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