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古市澄胤：举办12场“淋汗茶会”堪称奇葩

旅游小贴士

乘坐近铁奈良线在近铁奈良站下车后，徒步7分钟，就来到了世界遗产之兴福寺。古市澄胤是武将，是土豪，也是一名僧人。他14岁在奈良兴福寺出家，并在兴福寺内举办过“淋汗茶会”。1998年，兴福寺被列入世界遗产，内藏日本国宝26件，重要文物44件，古市澄胤曾经举办过“淋汗茶会”的大澡堂——大汤屋也是重要文物之一。

末宗广在《茶人系谱》（河原书店出版）里面说，在日本茶道史上，有一个人物不能不提，他的名字叫古市澄胤。他的创举不能不提，他开创了一种新型的奇葩茶会——“淋汗茶会”。

古市澄胤家很有钱，是居住在奈良东郊的豪族。他喜欢一掷千金地赌博，还喜欢花费巨款购买名马，策马扬鞭。他身为僧人和武将，就与许多武士、高僧、艺人有着频繁的来往，玩茶道，唱连歌，弄猿乐，不是附庸风雅，而是要让风雅附庸他。玩着玩着，一个新的点子横空出世。

事情是这样的。从1467年（应仁元年）开始的十年间，古市澄胤每年都要举办盛大的“淋汗茶会”。1469年（文明元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般，硬是在5月、7月和8月短短的三个月期间，举办了12场“淋汗茶会”。

这种新型奇葩茶会指的是在众人在泡澡之后，全身大汗淋漓，感觉五体通泰神清气爽的时候举办茶会。古市一家的佣人常常是早早地准备好洗澡水，等客人一到，就先请最为尊贵的客人安位寺经觉大僧正入浴。然后，古市家人和客人150多人一起集体入浴，最后是佣人入浴。泡澡以后，大家慵懒舒适地进入浴池边的茶席，侍者随即端上来茶屋准备好的一份又一份茶水，茶水分高级的宇治茶和普通的椎茶，以满足不同身份客人的需求。众人一边品茶，一边享用白瓜、山桃、素面等水果点心，旁边有人歌舞助兴。

“淋汗茶会”的茶室建筑采用了草庵风格，柏树皮做的屋顶，竹子做的梁柱，带着树皮的原木做的桌子和橱架。这种古朴粗犷的乡村建筑风格，成为后来日本茶室的基本风格。

据说，当初还有很多人带着盒饭赶来参加“淋汗茶会”，而且是男女老少混浴一池。我实在怀疑他们的动机，是要来喝茶，还是要来“泡”妞！茶与色结合，也算是日本茶道历史上曾经的一绝。不知道这种“淋汗茶会”与日本社会风行日久的男女混浴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谷端昭夫在《茶道的历史》（淡交社出版）一书中，对“淋汗茶会”给予了积极肯定，称其“促进了日本饮茶文化的大众化”。这大概是对光屁股喝茶最为“高大上”的提炼和总结。问题是，自从古市澄胤以后，几乎没有人再举办过“淋汗茶会”，这说明“淋汗茶会”虽然在日本茶道史上闪烁过“异彩”，但终究是“另类”。

据说，古市澄胤本人后来成为日本茶道大师村田珠光的高徒。高徒如何传承大师的茶艺，我并不十分在意。因为日本茶道史上的学生，几乎没有原封不动照搬老师的，唯有搞出一点新花样，才敢称是老师的学生。因此，我更看重村田珠光老师向学生古市澄胤传授了什么。

历史上有这样的记载：村田珠光曾经送给古市澄胤一本秘传书。这种传授，显示了一种信任。《听大师谈茶道》（大米书坊）书中是如此论述茶道——

“此道的第一恶事为不能克己去私欲也。妒忌能者，轻视初学者之事皆为不妥。近能者，了解自己的不足，并虚心请教；对初学者，应设法去培养。此道之一大重点是融合和汉之界线，甚重要，应注意也。又及，今所言‘冷枯’乃初学者以备前物、信乐物等去独创‘冷枯’之境地的，虽他人无视乃言语道断也。所说的‘枯’要有好的道具，并深知其妙趣，再通遇自身的精神素养，成熟后以此来达到其‘冷枯’之意境，也才能生成有趣之极。可是，本来就不行的人，不要拘泥道具的好坏，不管如何技艺高超，无论何时都应有‘哀叹’谦虚之心，这很关键。可是，一味地克制自己和过分地任性，对此道固然不算是好事，但此道有时尚需有一股积极的精神。此道名言曰：‘古人云，可为心师，勿以心为师。’”在这本书中，村田珠光第一次把日本人玩的茶上升到“道”的高度，这也是日本茶道精神的首论。古市澄胤能够得到如此真传，真是幸哉幸哉！

此外，十分喜欢中国茶具的村田珠光还给古市澄胤写过一封名为《心之文》的信，对使用备行、信乐茶碗行茶道还沾沾自喜的人进行了毫不客气的批判，认为应该使用天目中国茶碗行茶道。

故事讲到这里，我心中有点沾沾自喜。理由，我不说，你也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