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体

为什么会打嗝？如何停下来？

这两个问题得分开来讲，因为“为什么打嗝？”本身就包含了两个问题：人为何容易打嗝？打嗝带来什么反应？

打嗝时身体的反应有点儿复杂，涉及大脑、胸部肌群以及隔膜。隔膜恰横在胃的上方，其运动促成了呼吸：隔膜松弛便会拱起，空气被从肺部排出；它收缩时会下沉，空气被吸进肺。人打嗝时大脑的延髓部分指令隔膜迅疾下沉，这通常会导致猛抽一口气，但就在吸气开始1/35000秒后，声门突然关闭，切断来气，于是便打嗝了，仔细听，声音反映了全过程：气流瞬间涌入，刹那阻断。

与成人比，打嗝在婴儿中寻常得多，对胎儿更是如此。8周的胎儿隔膜还没长全便在打嗝，通过B超可以看见，几分钟一下。人岁数大了，嗝也打得越来越少。

科学揭秘！打嗝似乎仅限于哺乳动物。我们见过老鼠、猫、兔子、马和狗打嗝，却从没看见爬行动物、鸟类或两栖动物打嗝。

打嗝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对刺激的直接反应，一系列的事都可诱发，比如过量饮酒，吃得太多（尤其是辛辣食物），喝含气饮料，或者大笑不止等。这些原因造成的嗝，多数会持续几分钟，甚或也有一两个小时的。多类医学因素也可以诱发打嗝，包括胃酸回流、溃疡、头颅骨折、多种感染、多发性硬化和脑部血栓等。曾有怪例，以一根头发探入人的耳道，撩拨其耳膜便能引发打嗝。乍看多般原因皆可引发打嗝是很古怪，但细想也好理解，毕竟一个嗝要牵扯大脑、隔膜与众多的肌肉，并需神经在其间往来穿梭。

打嗝有时会“经久不息”，其发生的概率远比人们认为的要大。一项研究发现，在1935年至1963年间，有220例打嗝至少持续了两天，最长的一例超过了两个月。男性持续打嗝的发病率是女性的9倍，多数持续打嗝者都会好几天不停地打嗝，随后便会消停好多日子。

知乎……持续打嗝时间最长的世界纪录由已故的查尔斯·奥斯本（Charles Osborne）保持，他从1922年开始打嗝（时年28岁），持续到1990年，有68年之久！你兴许会猜打嗝定是彻底毁了他的生活，但他事业有成，还养了8个孩子。最终打嗝停歇了，不出几个月，他也去世了，真是造化弄人。

那么，身体为何存在打嗝机制呢？不像恶心、呕吐、咳嗽，打嗝既不能有效排除体内毒物，又不能清理呼吸道。考虑到打嗝最常见于幼时并仅限于哺乳动物，加拿大皇后大学的丹尼尔·豪斯（Daniel Howes）博士提出，打嗝对哺乳动物的婴儿至关重要。他认为，婴儿吃奶时会一同吸入大量空气，占据食道。此时在胸腔制造少许真空，将空气抽到隔膜以上，再通过打嗝排出，便能给更多的奶腾地方。

还有个挺煽情的说法，说打嗝是远古时的遗存。那时蝌蚪才开始适应呼吸，鳃与肺并用，二者切换时，要关闭通向肺的气流，开放通往鳃的水流。与扩张胸腔的同时关闭声门不无相似之处。人类众多的神经活动，其溯源都远迈百万年前，打嗝忝列其中又有何妨？

成因复杂，可供治疗的选项自是五花八门。对于多数重症者，药物治疗乃是保留项目，但仍不乏大量偏方可用，有些还显得相对科学。

权威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发布数据建议，一勺原糖可治愈打嗝。在一次研究中，这办法20次中有19次管用，在研究的各种方法中名列榜首。1999年，《加拿大家庭医生》（Canadian Family Physician）刊载一文，作者罗纳德·德斯坦（Ronald Goldstein）声称，让打嗝者堵严双耳，随后用吸管喝一大杯水颇有奇效。可惜，他这套办法没有数据支撑。

其实，许多打嗝治疗法的研究都苦于样本太少。有一项2000年时发表的研究，言及性交乃治嗝利器，但参考样本仅有一例。一个4天来不停打嗝的男人。用棉签按摩喉咙一分钟，据说也很管用，但也是孤例。

最惊人的疗法当属手指直肠按摩，尽管为该疗法背书的论文有3份之多，但鲜有患者甘愿一试。此法若有效也并不出我意料，直肠神经丰富且通达全身，倘按摩得法，祛嗝之功效似颇可期待，但麻烦的是到哪儿招募些志愿者一试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