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地人
艾里昂现在一口咬定达维安是东方人，有意无意的提到“发烟药”，因为东方人的刻意封锁，加上大战之后黑暗领域的恶魔数量激增，东西方的交流极少，就算是最积极的矮人，也只从东方人那里买到一点酒和食物，偶尔还会有些艺术品……
矮人们喜欢东方的烈酒和食物，可其他东西在他们眼里就和垃圾一样，他们最渴望的是东方的那种发烟药！
矮人无法使用魔法，也不喜欢用软绵绵的弓箭。
因为矮人的身体坚如磐石，再穿一身厚重的板甲，就算是精灵附魔箭也很难伤到他们，所以他们根本看不起普通弓箭，也不会主动使用。因此矮人军队除了重型弩车和投石机以外，几乎没有远程武器。
火器的巨大威力、使用时雷鸣般的声响、爆炸产生的气浪、呛鼻的硝烟等等，一切都令矮人着迷，教会到处宣传抹黑东方火器，说东方人就是恶魔，矮人听着不高兴就不理他们了……
贵族的骑士因为被毒打一顿，深知火器的威力，虽然嘴上支持教会，其实心里想要得不行！
艾里昂虽然没挨过火器的毒打，但从书里了解到这东西有多大威力！达维安能使唤矮人，他手里肯定有，而且史书记载，东方人的火器就和弓箭一样，军队里一大堆人拿着，只是常规武器而已，普及率极高！
咚咚！
有人敲门了，喋喋不休的艾里昂终于暂停了话题。
一个白脸中年人带着两个壮汉走了进来，他撇了达维安一眼之后就将其无视了，关于有魔法师来到灰岩镇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虽然他今天刚回来，但灰岩镇最近发生的大事他都一清二楚，达维安的身份也瞬间明了。
“好久不见，我的大人，祝贺您解决了豺狼人！”白脸中年人简单的和艾里昂打了个招呼，又转过身看向达维安，简单的弯腰行了一个礼，用充满敬意的语气对他说道：“作为灰岩镇的居民，我也非常感谢您和那位女士的帮助！”
达维安迅速站的笔直，右手抚胸行了一个还像样的骑士礼，这是跟谢特那几个骑士学的：“保护弱小、对抗邪恶都是骑士的职责，无需言谢！”
要谢就送点钱，光说空话多没诚意啊！
白脸中年人向达维安做了自我介绍，送礼什么的只字未提……他叫科尔，是商行总管萨克的兄长，也是为艾里昂服务。
科尔又向艾里昂介绍了两个壮汉，说他们以前是北方的佣兵，身手还不错，因为得罪了贵族在北边混不下去了，科尔想要把他们招进商队担任护卫。
艾里昂批准他的要求，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商队的护卫面前已经够多了，周围的邻居还以为我在养私兵呢……等你再跑几趟，把商队规模扩大再继续收护卫吧！”
科尔听见他的话，一脸为难的样子：“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我们前往北国的道路实在太危险了……”
“我知道，还是少招几个，够用就行了，反正商队带回来的钱也不多。”艾里昂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达维安感觉这两个家伙是在演戏，那两个壮汉听他们的谈话全程懵比，人都来到这里了，会连这些话都听不懂？
“谢谢您的体谅！”科尔躬身向艾里昂道谢，又扭过头对两个壮汉说道：“你们可以留下来了，还不快多谢艾里昂大人！”
谢他干嘛？你把人家从北边拉到这里来了，要是艾里昂不同意你还把人攆回去吗？
两个壮汉闻言，也赶紧对着艾里昂点头哈腰，无比真诚的说道：“多谢大人，谢谢您看得起咱！谢谢您给咱……”
“好了好了，大人还有事，我们别耽搁他了！”科尔高声打断了两个壮汉，阻止他们继续道谢：“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带着他们告退了，艾里昂大人？”
年轻领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科尔赶紧拉着两个恋恋不舍的壮汉离开办公厅。达维安都快看傻了，那两壮汉是真把艾里昂当恩人了吗？那么诚恳的向他道谢，眼角都有泪花了！
肯定不正常：“那两个家伙好像真的很感激您呢，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艾里昂大人？”
“要是达维安大人和我聊一聊发烟药的配方，我也愿意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艾里昂没有回答，面带微笑，眯着眼睛盯着达维安的脸。
他这副模样让达维安想起一条狗，一次他大号没好关门，养的那条土狗就这么来到他的面前，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达维安永远忘不了他冲水时，那条狗失望的表情是多么有灵性……
真想看看艾里昂那种表情啊！肯定很有意思，可惜暂时不能：“火……发烟药我这里确实有，也的确能造出来，但我也记不住配方，虽然那些矮人知道一点，但也没有完整的配方。”
“要造出那种东西，肯定需要很多材料，配比也是非常精细的……”艾里昂对达维安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只要达维安有就可以了，可惜自己妹妹不在身边，不然还能用些不光彩的方法。
见年轻领主那么明事理，达维安又给他画个饼：“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那个东西早晚能得到，我们大家的目标也是可以实现的！”
过于得意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语中已经出现了纰漏，可艾里昂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嘴角露出冷笑：“跟你合作？终于不隐藏了吗？”
达维安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转念一想：艾里昂不是早就怀疑自己的吗？现在把话说明了也挺好的。
调整一下状态，满不在乎的反问道：“你不是早就注意到了吗？我还有隐藏的必要吗？”
艾里昂站起身，走到他旁边，缓缓伸出他洁白细腻的右手，达维安会意也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和艾里昂相握。艾里昂的右手上满是老茧，手感并不怎么样……
“这样我们才是真正的开始合作了吧？”
“没错，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合作伙伴了，所以赶紧跟我说说那两个壮汉的来历，我知道你们刚才在演戏！”达维安可没被艾里昂的微笑骗到，刚才的问题艾里昂还没有回答的。
年轻领主无奈的松开了达维安的手，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外面没人又将门重新关上，再次回到座位上。
达维安实在无力吐槽他了，发烟药不比那两个壮汉更重要，刚才你怎么不去看看！
倒不是那两个壮汉的来厉有多重要，仅仅只是艾里昂之前把注意力放在发烟药上，把这回事儿忘了而已……
重新坐正的年轻领主开始向自己的盟友说明那两个壮汉的来历，他们其实不是什么北方人，虽然的确的北边来的。
薄暮森林不过数十里宽，穿过森林是一片山地，负责管理商队的科尔有一个秘密任务，就是和山地原住民做一些以物易物的交易，是不是白送他们一点粮食，再招募几个战士进商队当护卫，钱由艾里昂出，不算在商队的公款开销里……
艾里昂的商队都是他的亲信，科尔和萨克两兄弟在他还没来灰岩镇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收服了，虽然他们兄弟俩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但周围的邻居给不愿意出也出不了足够打动他们的钱，敦克堡的大人物更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暂时也值得信任。
商队最初的一批护卫基本上都回家养老了，现在商队的六十几个护卫只有七个灰岩镇的领民，其他的全是山地人，科尔一开始是拒绝招募山地人当护卫的，在他眼里，山地人都是不讲理的野蛮人，指不定哪天就叫上他们的弟兄把商队劫了。
艾里昂刚来灰岩镇的时候专门和商队一起跑了一趟，不过半路就和商队分开了，一个人赶着一辆装满粮食的马车，大大方方进入一个山地人村庄，和村庄的长者们促膝长谈，建立了合作关系。
艾里昂低价卖给他们粮食，山地人没什么钱，只能用山地里的一些土产交换，那些土产在南北两边都不是特别值钱，而且山地人拿出的土产也不是特别多，山地人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值钱，可山里只有这么些玩意，没办法！艾里昂最后还是把粮食换给山地人……
山地里可耕种的土地太少，他们又没钱，商人也不做赔本生意，每年冬天村落里的男人只能靠打劫弄点粮食和钱财来熬过去。不过打劫也是看运气的，运气不好白白送命！要不是家里的老婆孩子没吃的，谁愿意冒着风险干这种缺德事呢？一出门老婆孩子就提心吊胆的，生怕自个会回不来了……
艾里昂把山地人的土产换完了，车里都还剩两袋粮食，索性送给了山地人，还让他们准备好其他东西，过段时间自己还会再拉一车粮食来和他们交易。
山地人感激不已，艾里昂给他们粮食，男人们冬天可以留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不用把脑袋别在腰袋上去找活路……
山地人村庄准备派了十几个男丁护送艾里昂离开，年轻领主借机和他们商量，不如当自己商队的护卫，送一次镖发一次工资，还包伙食。
艾里昂向他们承诺：“只要你们保护好我的商队，我就能赚更多钱，多的钱可以分一些给你们的村子买粮食！”
几个山地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番，最后和他一起下了山，在艾里昂的引荐下进入商队。科尔与这些，山地人相处一阵后就完全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看法，山地人不仅特别能打，还特别老实，给他们吃饱就任劳任怨，连帮工都省了……
艾里昂也和山地人打了招呼：你们周围要是有人过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卖给他们粮食，没钱可以进我的商队当护卫、打杂，或者来灰岩镇上干活也行。
这下可好，薄暮森林的山地的都知道灰岩镇有个善良的领主，科尔就打着艾里昂的名号招了一大批山地人护卫，还把商队里其他人辞了不少，只留下一点骨干。还有几十个山地人陆续来到灰岩镇定居，艾里昂给他们自由民的身份，让他们在镇子周围自己开垦土地，这件事也被邻居打小报告，然后被敦克堡敲了一笔。
不过艾里昂认为自己还是赚到的，在艾里昂的特意运作下，山地人对自己得到的恩惠都算在了艾里昂头上，大部分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的山地人都对他感恩戴德，比如刚才来那两个，科尔上次就回来就跟他提起过，说又有两个山地人想加入商队。这次科尔出去就已经带上了他们，这会儿不过是带他们来见见艾里昂而已，科尔不知道达维安和艾里昂关系怎么样，所以才说了那些话掩人耳目。
科尔商队的护卫非常听艾里昂的话，而且本质上完全是他的人，工资都是他发的！要不是怕邻居说闲话，上次打豺狼人他非得等商队回来，然后把商队护卫都拉上去不可。
而且科尔的商队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虽然在外人眼中他只有一个个投资人的头衔，只是给科尔更多本金，然后等科尔赚了钱回来就两个人分，护卫也是属于科尔雇佣的，跟他没关系。
艾里昂还特意跟山地人打过招呼，没人到处宣扬，而且艾里昂和科尔都明令禁止所有商队护卫在镇上喝酒，就怕有些人灌两杯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