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边缘妥协
记者证后，莫敏又收到了好几个包裹。同样的地方交接，同一个快递小哥，还有同样没有寄信人的快递单子，所不同的是包裹里的东西越来越奇怪。先是一张她和杭城法律报的一张合同，再是杭城法律报的一份聘书，到最后就是一张纸，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莫敏拔通那个电话，接电话是的个很好听的女声，她告诉莫敏，明天就可以去法律报报社上班。然后，莫敏听到她不无羡慕地说：“听说，你是当时面试最成功的一个，你一定会在我们这里大有作为的。”
莫敏放下电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那么，刚刚听到的不是胡话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惊讶，那个神秘的人，总能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惊喜？莫敏被她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语吓了一跳。
第二天，约好的时间，莫敏来到了杭城法律报。一个长得很甜的女孩奔了过来，她脸上的笑浓烈得像秋天清晨化不开雾。莫敏赶紧闪到一边，却被女孩一手拉住了：“你就是莫老师吧，莫老师，欢迎你来法律报。我是你的助理，我叫陈若曦。”
陈若曦带着莫敏把整个报社都转了一圈，她一直在笑，笑着把莫敏介绍给同事们，那些同事，却都表情淡淡的，挤出一点笑容来和莫敏打完招呼后又坐到了电脑旁，开始忙他们好像永远忙不完的事情。谁也没有闲情去关注一个新人的到来，哪怕这个新人昨天就被主编在会议上当众表扬过。
若曦带着莫敏来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办公室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温馨。浅蓝的色调，幕后墙是用红木装饰的，最让莫敏心动的就是茶几旁的那一大块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遥遥地看到云湖像一朵云彩一样飘在眼前。
“莫老师，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若曦说着，又指了指门外一张办公桌，“我在外面，你有什么吩咐按铃叫我就行了。”
莫敏虽然已经做好了什么怪事都不要奇怪的准备，可是当若曦把门轻轻带上时，她还是忍不住双眼放出光芒来。她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她终于相信，那个人的实力在杭城并不比林立差，甚至有可能比林立还要强大。惊喜过后，她又觉得有些害怕，在落地窗前的独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发信息，无论如何，对于如此周到的招待，她都该说一声感谢的。
对方很快地回了信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不谢。
好吧，既然你要让我做一个记者，我就像模像样地做一个记者吧，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可以耍，总有一天，你会在我的面前露出真面目的。
莫敏暗暗地想，她此时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在赌着气努力的孩子，期待着用自己的成就来揭开那神秘人的面纱。
敲门场响起，若曦走了进来。
“莫老师，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公安局找秋队问一问云湖女尸的案子。”若曦望着手上的记事本，一本正经地提醒。
也好，是该去见见秋何况了，告诉他，短短的一个星期，她的身份又变了，她这次真的成了记者了，而且是杭城的记者，是杭城法律报的记者，她应该更有资格去和他们一起探寻发生在杭城的罪案了吧。
“你说你现在做什么了？”秋何况简直不敢相信，才几天不见，莫敏就应聘成功了杭城最大的报社。
“这是我的记者证，你还要怀疑啊。”莫敏不服气地轻嚷，眼睛却往边缘的办公室瞄，“边队不在？”
“老边要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非气死不可。”秋何况有点解气，又有点幸灾乐祸，“小敏，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记者了呢？”
“是你，太小看你的老同学了。你要知道，我在大学也修过法律啊，刑法学还学得特别好呢。”
“是的，是的，我是再也不敢小觑你了，你这小小的身躯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潜力啊。”
莫敏有点羞涩地笑了笑，她很想说，其实我这些潜力都是被别人伪装的，但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以说的，她甚至觉得能把这个神秘人藏在心里做她一个人的秘密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秋队，你回江城调查的情况如何？”门被推开，边缘人没到，声音已经如春雷般滚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他看到莫敏，眉头一挑，一座活火山就到了他的额角上。
“边队，我这次来是公事，我有介绍信的。”莫敏赶紧把介绍信取出来，递给边缘。对于这个暴烈刑警，莫敏的心里总有几分胆怯，她总觉得边缘那双其实很好看的眼睛像老鹰一般死盯着她，她稍有大意，就会被他发现破绽，从而死无葬身之地了。
“还搞出什么介绍信来了。”边缘尬笑道，接过那张纸，“什么，你什么时候去了法律报？”
“上次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记者证，我想想也对，毕竟那是江城的报社，而且跟你们公安部门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我就去应聘了一下法律报的记者了。”莫敏说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胆着。她心里越来越觉得那个大声说话的女人不是自己了，怎么说起谎来如此轻松？
“狗屁法律报，我告诉你，就是法律报也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边缘不同意，什么天王老子介绍来的记者我都不待见。”边缘把那张介绍信往地上一掷，愤愤地走进他的办公室，然后把门呯得一声关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们是记者，我们有权利为公众讨一个知情权。”陈若曦捡起那张介绍信，对着边缘的房门嚷了起来，嚷着嚷着，她的眼里竟然有了泪水。
莫敏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她求救似的望着秋何况。
“唉，你们俩啊。”秋何况叹着气，敲开了边缘的门。
几分钟后，秋何况拉开门，对着莫敏低语：“好了，那镢头同意了。”他又不放心地追了一句，“出现场时不要发表什么意见啊，只好好听，好好看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回来问我。”
莫敏点了点头，拍了拍还在那里委屈着的陈若曦，示意她去找人要云湖女尸体的材料。
陈若曦抱来了一堆材料。莫敏一一翻看着，当看到李小乐的裸露的尸体时，她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几下，握着照片久久不肯放下。
“真的好年轻。”陈若曦俯过身来，不无感慨。
莫敏的眼眨了眨，放下手中的照片。
“我去找边队和秋队问问情况，你先在这里整理整理材料。”
陈若曦应着，将照片拿了过去，又是一连串的惋惜。
莫敏回头看着正在认真做事的陈若曦。小乐，你要是还活着，一定也和若曦一样充满着让人着迷的朝气蓬勃吧。
边缘正在低着头看着什么，看到莫敏进来，把桌上的那张纸塞进抽屉，然后挑衅地看着她。
“边队，我首先得说一声对不起，没和你商量，就接受了总编的这个任务。”
“莫记者，我得有言在先，你要查的资料，你要写的内容必须都经过我审阅后再发。”边缘似乎是赌着气在说话，他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他端起桌上的那杯茶，一口气喝完了。莫敏听到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要不是上面压着，老子才不会同意带着你这累赘查案。
管他呢，只要能跟着去，就算这爆裂队长天天板着脸对我也没事。
莫敏正想着，边缘已经叫进了一个年轻刑警。
“你看看，给记者们的材料够不够，一定要给他们最详实的可以告诉大众的材料。”
刑警应声出去。边缘抬起头来，脸上木然，没有任何地表情地看着莫敏：“莫记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的这些话好像不是从嘴里吐出来，而是从他的气腔里吐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火气。
“边队长，我想问一下，那个秦陌，她的资料可以给我吗？”
“秦陌？她跟云湖浮尸案有关吗？”边缘跳了起来，“莫记者，我看你是秋队的好朋友，才会让你写云湖浮尸的案子，那个秦陌，还有李老太爷根本是另一个案子，不用你操心了。”
“不是，我……”莫敏说不出口，她没办法告诉边缘，她想要知道这个秦陌究竟是不是林之说的那个秦陌。她更不愿意把林之牵扯进来，让边缘关注到他。
“噢，你觉得这个秦陌和你的林总有那么一点什么？”边缘的话语里全是鄙视，他竟站起身来，走到了莫敏的身旁，一下跳到了莫敏正对着的办公桌上，斜斜地看着她，“就算他们有什么，我也无可奉告。”他的手指了指门，一声不吭地就下了逐客令。
莫敏有些郁闷，可她又不能动怒，只能缓缓地站起身来，开门离开。
若曦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许多东西，看到莫敏出来，一张年轻的脸充满了欣喜：“莫老师，这个故事一定会受到大家喜欢的。”
故事？什么时候，李小乐的死竟变成了一个故事？莫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小姑娘连忙咽回了她嘴里的那半句话，埋头在笔记本上写起来。
那个秦陌究意在哪呢？她到底是不是林之要找的秦陌？半年前来到杭城，和林之说的失踪时间似乎相差也不大？
莫敏咬着笔，托着腮帮，使劲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