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京华忆旧:陈野苹谈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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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从盐边又到昆明

一九三六年一月初离开昆明。同行的人有:赵光洁、康集先、黄玄辉;还有两个临行时才相识的,一个叫李应铭,盐边剌萨田北面的人,刚由昆华高二毕业的学生;一个叫傅葆初,盐边剌萨田街上的人,傅杰的堂叔,不清楚他是到昆明去玩的呢,还是去做生意。我们跟马帮同行,在从马鞍山到马头上的途中,遭遇“土匪”抢劫。

到达盐边时,是在农历的腊月中旬。第一天,赵光洁、李应铭、傅葆初各自回家,康集先和我住在黄玄辉家。第二天,黄玄辉带着康集先和我到傅杰家去住下。傅杰的家在剌萨田南面约十里的大路边上。他有一个姨表弟朱崇高,是省二师校中二班的同学,在这期间从西昌回家了,和我们常有来往。朱崇高家距傅杰家不到半里路。在傅杰家住了几天以后,傅杰曾经同我们到赵光洁家去玩过。一天,我召集赵光洁、康集先、傅杰在赵光洁家后面山坡上开过一次会,商讨在盐边开展活动的问题。

在傅杰家过了春节以后,傅杰担任了剌萨田小学的校长,康集先和我就在剌萨田小学教书,这是我们和赵光洁一起商量决定的。学校的同事有李应铭和黄玄辉;还有一个庶务,是剌萨田乡下的人,我记不得他的姓名了。

期中,国民党中央军过剌萨田。一天,伪师长董钊驻在学校里,占据了校长室院内的宿舍和教室。地方绅商代表约同学校的校长、教员去会见董钊,我也参加了。当绅商代表介绍傅杰是校长,我们是老师时,董钊这个家伙说:“我们干的工作不一样,都是社会分工。”

在敌军过境期间,傅杰要我回避一下。一个深夜,他叫他的弟弟把我送到距剌萨田约三十里的李伯瑶家。李伯瑶学名李发琨,宁中毕业生,当时是共产党员,赋闲在家。在李伯瑶家住了一天,傅杰又亲自赶去,把我送往云南华坪县城王基昌家。王基昌与赵光洁、傅杰同时在昆明念书,他们是好朋友。据赵光洁说,王基昌在昆明时曾经参加过C.Y。傅杰结婚时,王基昌曾经去吃喜酒,我和他因此相识。在王基昌家住了四五天,傅杰又同我回到学校。从剌萨田到华坪是两天路程。一九五八年,我听曾昌华说过,王基昌以后反动了,解放以后被我们镇压了。

大约只有一个月学期即将结束时,傅杰告诉我,街上有人传说西昌有人知道我在盐边,要我从速离开为好。这时,适逢赵光洁因“公”要去昆明,他来到剌萨田,我们商量,我和他一起走。黄玄辉和朱崇高也不愿意在家里待,于是,我们四个人一同离开盐边去昆明。

我在盐边时用的名字是陈汛舟。

第二次到昆明,我又用名陈野苹。我们在文林街荃麻巷租了一间房子,同住的人就是赵光洁、黄玄辉、朱崇高和我,还有王基昌的弟弟,南菁中学的学生王基光。学期结束后,康集先也到了昆明,同住在一起。赵光洁住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又回盐边去了。

初到昆明的一天,我去会了廖伯民。他一见我就说:“你这一段时间到哪里去了?你走的时候,我们以为你失踪了,还到处寻找你呢。”我说:“我临走时写得有一封信给你嘛。”他说:“你那封信几天以后才收到呀。”接着他说:“我听说你在红军里面干过,我以为你参加红军去了。当昆明形势紧张时,我想你在大众电影场住过,要是红军打进昆明,大众电影场首先要受害。”我说:“我在学校的时候,喜欢看社会科学的书,人们就说这样,说那样。不过,据我的看法,你是做文化工作的,红军是保护文化的,大众电影场怎么会受害呢?”我还对他说,我到盐边去走了一趟。廖伯民所以知道我过去的情况,我想,是由于他那个姓康的妹夫从会理返回昆明以后告诉他的。他说大众电影场会受害的话是故意讽刺我的。这一次会见廖伯民,我不好再托他找事,此后也就没有再到他那里去了。

在昆明,首要的问题还是找职业的问题。这时,严伯通已由航空处转到四川同乡会办的峨岷小学里当庶务。我托他在峨岷小学里能否找个教员的位置,他也无能为力。时间越久,眼看在盐边教书的一点积蓄快要用光,生活就越感到恐慌。后来,余若冰托他在开远开个(旧)公路工程处做会计的哥哥余治平帮我找事。过了一段时间,余治平写信通知,已经找到一个事,要我赶快到开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