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要沉默和守护便已足够
其实她想要的并不多，她只希望她能守着他，他能陪在她身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能够幸福，就足够了。
她知道，青锋是喜欢沈秋念的，否则他不会丢下辛苦打拼出来的青龙会自己留在星光城，否则他昏迷前不会对她试图撒谎来保护沈秋念，否则他昏迷的时候口中呢喃的不会是沈秋念的名字。
她也知道如果青锋知道自己对沈秋念说的这些话一定会生气，但是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保护他了。
因为他是不可以有软肋的，在战场的刀光剑影中，有弱点就意味着输，而输就意味着死亡。
她希望他能好好的，为了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海沫轻轻的在病床边坐下来，她深深地凝望着床上少年那英俊的面庞，突然痴痴地笑了，忍不住抬起手在空中书空起来。
那眉，那眼，生得俊俏风流，如画般细腻精致，仿若一辈子都看不够。
她看着青锋，眼底满是柔软的笑，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她还是加入青龙会前那个纯真无暇的少女。
过了两个多小时，床上的少年才悠悠转醒。
他微微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墙壁。
“你醒了？！！”海沫惊喜地叫出了声，她赶紧给他拿来热水喂他喝下去。
曹鸿环顾四周，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只是寻遍了角角落落都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没来。
曹鸿的心沉了沉，眸底闪过一丝失望。
海沫看到曹鸿东张西望，有些奇怪：“青锋，你在找什么？要什么我帮你拿？”
“没什么。”曹鸿低下头，眨眨眼悄悄敛去眸中的情绪。
海沫坐在曹鸿的床边，静静地说：“青锋，这次那些人不是青龙会的仇家，是冲沈秋念来的，对吧？”
曹鸿听了愣了愣，倒也没有隐瞒，只是点头承认：“对。”
“我看了你手机，所以知道了。对不起。”说着海沫把曹鸿的手机放在桌上，“不过他们是什么人？”
海沫记得，自己赶到的时候曹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她冲进小巷时看到曹鸿的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是凌戈的人。差不多有二三十个拿刀的小弟。上次我把凌戈的女朋友许晴的脸划伤了，这次应该是报复来了。他们倒没有伤我什么，手臂上挨了一刀就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了。”曹鸿轻轻地说着，那小巷里的刀光剑影生死相搏在他的口中竟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他记得，那二三十个人叫嚣着要杀他把他围堵在一条小巷里，他本可以杀他们，但想起承诺沈秋念不再杀人的诺言便只是将那些人的手臂砍伤夺走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正是这手下留情让他不小心挨了一刀。
“那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海沫看着曹鸿想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些人散了之后有一个人从背后偷袭我，我没有让她偷袭成功，我和她打了几个回合，但是最后落败了。”曹鸿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海沫可以想象那时的惊心动魄。
“那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海沫略略吃惊，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曹鸿是所向披靡的战神，战无不胜。
“一个女人，黑衣服，长发，身高170左右，身手很好。但是她的动作太快了，我只能躲避和迎战，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觉得她就是上次视频里那个袭击青龙会总部的人。她也用冷兵器，用的是长刀，她反应很快，动作也很敏捷。她招式很凌厉，和我很像，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我也可以预料她接下来的动作，我觉得我更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搏斗。但是她的动作太快了，像闪电一样，哪怕我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的动作了，但是还是闪躲不及。”曹鸿努力回忆着那时的场景，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也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落败。
“那她来找你干什么啊？青锋这两年待在星光城，青龙会由绿绮掌管，她怎么着也应该来找我绿绮啊！青锋，你等着，我一定会查出这个人是谁，然后千刀万剐！敢犯我青龙会者，虽远必诛！”海沫攥紧了拳头，想到他身上的伤，她心里便涌上一种心疼和难过。
窗外的斜阳映在她的眸里，鲜血般红艳，像熊熊烈火在燃烧。
“绿绮，你听我说。她没有来找你，证明她不是冲着青龙会来的。银鹰飞船是我带给青龙会的，她来星光城袭击的人是我，你来了之后她马上就走了，这证明，她的目标不是你和青龙会，而是我。这件事情和青龙会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绿绮，你和青龙会都不要掺和。”曹鸿沉声分析着，目光如炬，冷静得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是她太危险了，把你伤成这样，在青龙会，几个人联合起来围攻可都不是你的对手啊！要不是这次我及时赶到你才捡回了一条命，下一次她在挑你落单的时候动手，那可怎么办？”海沫满脸担忧，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到曹鸿会怎么样。
“她的身份背景这些天我都会自己查清楚的，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管。她的确很危险，但是正是因为她危险，所以你和青龙会不能搅和进去。我要你和青龙会都好好的，我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曹鸿的语气沉了沉，冷黑的眸子里闪着狠戾的寒光。
“青锋，其实这次我来是想叫你一起回逸风城的。青龙会的弟兄们都等着你回去重拾山河。”海沫移开话题，她不想再和曹鸿讨论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生与死对她而言已是平常，她不害怕战斗，也不害怕死亡，只是这生死一旦与曹鸿有了关系，便是沉重得叫她不敢面对。
“我不会回去。我不放心她。”曹鸿淡淡地说。
“但是你今天为了她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如果能帮她挡住所有的危险，我这条命搭进去也值。”曹鸿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沉稳，海沫知道，如果沈秋念真的出了事，曹鸿真的会疯，真的会奋不顾身。
“青锋，你这样对她，她可都不知道啊！”海沫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沈秋念的不知还是曹鸿的固执。
“那也无妨，只要沉默和守护便已足够。”他低着头，眼中含着少有的落寞。
他虽嘴上那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做的这一切有一天沈秋念能够看见，也还是希望自己的爱和付出能够得到她的回应。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就像他同样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样。
“但是我怕你还是会受伤！”海沫叫出了声，她的声音竟颤抖着带着哭腔。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但是，绿绮，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也要带着青龙会一路走下去，你们都要好好的。这话我答应过你父亲，也答应过我自己。”曹鸿看着海沫，一字一顿，此刻他的语气竟和两年前海枫托付海沫给他时有几分相似。
海沫沉默了，她看着曹鸿，深深地凝望着，她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去做，没有人能阻挡得了。
她感到一股无力感正悄悄在四肢弥漫，她感到仿佛有什么她所拥有的东西正在失去，而她眼睁睁地看着它随时光的流逝而渐行渐远，却无法挽回。
曹鸿从床上下来，他整了整衣服，对绿绮道：“跟我来。”
“青锋，你现在这样是不能下床的！你受了多重的伤你自己不知道吗？”海沫愣了一下，见曹鸿已经走远，连忙追上去。
“我没事。”曹鸿淡淡地说着，走得飞快。
他领着绿绮来到医院后的一片竹林，秋风萧瑟，林间空无一人。
“来吧，进攻。”曹鸿站在海沫的面前，他静静地说着，后退了两步。
“青锋！你快回病房去，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打不过我的。”海沫望着那风中的少年，心中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悲凉和伤感。
“绿绮，进攻我。”曹鸿望着面前的女孩，只是重复着。
海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做了，她冲过去，曹鸿闪身躲开，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他的动作有些慢，这时候她可以按住他的肩卸掉他一条胳膊的力量，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心疼他，她不想让他再受伤了。
曹鸿站定了望着她，冷黑的眸中翻涌着海沫看不懂的情绪：“你刚才可以卸掉我一只胳膊的，为什么不这么做？”
海沫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竟是冷得可怕。
秋风微凉，一瞬间，她竟是感到了委屈：“我是怕我伤到你！”
“让我干什么？尽全力啊！进攻我啊！”
那少年迎着风对着她喊着，像极了一只受伤的狼仰天悲鸣，她望着他，只觉得一种辛酸直往上涌。
他是孤傲的，应该不甘落败吧。
她真的好心疼他啊。
见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曹鸿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