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结论

社会、制度、法律以及国际因素和措施共同影响云南省松茸的商业性贸易，并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具有复杂影响和关系的网络。在松茸价值链中较低的地方一级中，文化因素在引导村级采集者和小买家获取资源和市场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村规民约和社会认同以及历史渊源的联系是影响松茸贸易和利润分配的主要因素。但是进一步沿着这条供应链进行深入分析，我们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到政治以及经济因素对市场准入所产生的影响更加巨大。在国际层面上，法律框架、政府机构以及权力参与者构成了贸易网络，大量具有资金和关系的参与者能够进入市场，而单打独斗的参与者则在市场准入中受到了限制。

传统的价值链分析只是对商品流通和利润分配中的环节进行简单的勾画，而价值链分析方法着重关注参与者与机制之间的关系与准入情况，并对他们所处的社会政治情况进行分析。通过价值链分析，就能够更好地了解市场并针对公平分配问题提供政策建议。通过松茸价值链案例，我们也能从中洞察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及其给非木材林产品商品化所带来的预期影响。

9.1 重新定义中间商，把全球化作为地方化力量

本文通过对松茸价值链的研究揭示了两种相关见解：首先，中级贸易商或中间商在促进公平分配中确实起到作用；其次，全球市场有助于促进地方贸易的发展。

市场中的中间商通常在文献中被称为“寄生虫”：他们时常剥削那些弱势群体（De Beer and Mcdermott，1996；Kusters and Belcher，2004；Rijsoot and He，2001），而不需要按章办事。在松茸市场案例中，村级和镇级贸易商或中间商既不从结构上，也不故意地以当地农民为代价而从中获利，事实上，他们通常非常清楚他们的利益是与村民采集者捆绑在一条线上的。该研究还观察到，小贸易商在确保下一级参与者——村民的市场利益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该链中他们把互不相连的社会角色连接在了一起，这有助于各群体之间分担风险。排除中间商是改善市场分配公平性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一判断是值得质疑的（Neumann and Hirsch，2000）。相反，在该链的较高一级中，有关出口的管理规定从根本上是不利于市场发展和公平利益分配的。因此，要对中间商进行有区别的、更多的了解认识。

有趣的是本研究还发现，在松茸市场案例中，全球化是加强地方认同的一个关键因素（He，2002）。具有强烈民族认同感的藏族及其文化确保了松茸贸易中当地人的准入，同时增强了他们在地方的市场参与程度。目前，外来贸易商在地方一级面临的市场准入困难是他们无法进行垄断。随着松茸贸易中地方参与的逐渐增加，有效的地方保护使来自松茸的更多的收益以及贸易流到松茸产地。因而，全球化可以加强地方社区的认同感从而减缓全球化所带来的影响。

9.2 政策建议

根据该案例中对地方资源管理和管理机构之间的协调情况以及对价值链中较高一级市场活动中的分权情况的分析研究，本文提出三项比较宏观的政策建议。首先，林业部门应该制定保障村民采集非木材林产品合法权利的可行性管理措施。资源管理权力的下放有助于增强对当地松茸采集收购和销售的监管，也有助于让社区执行其村规民约以便加强对松茸的管理。其次，林业部门应该加强与市场中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互动，包括农民群体、松茸协会、昆明濒危物种进出口管理办公室、贸易商、出口商、商务厅，要加强与机构之间的联系，避免制度上出现矛盾和冲突，或出现与价值链中各环节不相匹配的制度。最后，经济方面的权力下放是需要的，尤其是在出口层面上。放宽管制与松茸市场的权力下放有利于促进竞争和利益分享。

[1]本文曾以英文发表于International Forestry ReveiwVol.1，No.12：27-37（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