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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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徐抗其人

“小主人就把心放心肚子吧!主人才博学渊,如今又是大秦的左丞相,共同为大秦效力。就这一重身份,徐抗也不敢随便动他。何况现在他们都是大秦的栋梁,共为同僚,徐抗还不至于蠢到这个时候针对主人。”

瑞澜站在一旁将是非曲直讲了个差不多,明笙担忧的心情才稍稍放下。瑞澜虽是一介武夫,但也在明言身后跟了多年,受明言的感染,在一些事情上,他也能看的更长远一点。

当年明言带着明笙和他上京赶考,那时候的明言真算得上是穷酸秀才一个,啃着发霉的窝头,露宿街头,真的是惨。

以至于明言到了今天爬到了大秦左丞相的这个位子,仍旧不会大肆铺张浪费。所以明府的建筑大多看起来都听朴素无奇,很接地气,并没有一片奢华的景象。

当年徐抗看中明言的才学,想纳为己用,少年一身正气,坚定否决,引得徐抗恼羞成怒。要不是有瑞澜一路护着,明言甚至都没命进考场的大门。

但是礼部尚书卓文杰很欣赏这个少年,加上明言天子聪颖,数次为寒山寺划策解惑。一来二去,寒意也认识了这白衣少年,两人很聊的来,寒意也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再后来,他就成左丞相了。

明府与徐府的距离很远,这是寒山寺亲自安排的,不知是担心两人结下更深的梁子,还是其他用意。

“要是我没猜错,你在徐抗府上待了很多年了吧!”

官道上行人很少,两人驾着马车走了好久,到徐府还有些路程,明言闲的无聊,问了一句同坐的那个从徐府来的中年人。

“哈哈……,左丞相好眼力,实不相瞒,我在徐府待了也有二十多年了。”那中年人摸摸下巴上一短截胡茬,回忆着他初来徐府的情形,“像左丞相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徐府做事了。”

“那你觉得你家尚书大人是个怎样的人?”明言稍微将身子往过来靠了靠,眉如墨眼如水,脸上依旧是温雅一片。

明言这一靠,那中年男人觉得有些不适应,虽然只是个年轻读书人。但是明言给中年男人的压力很大,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自以为见过大世面的男人竟然连跟这少年书生对视的胆量都没了。

“这……”中年男人低头嘿嘿一笑,非常艰难地说道:“哪有下人评论主人的。”

随后那男人眼珠一转,打了个机灵,轻声问道:“倘若我问左丞相大人,我们的皇帝陛下是个怎样的人,你该如何作答。”

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中年男人也是心中一颤,作为人臣,私底下评论寒山寺就是死罪,何况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下人。但是男人很快打消了这个顾虑,毕竟眼前的这个少年书生叫明言。

明言闻言,会心一笑,不由认真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的装束,男人一身朴素布衣,手中有茧,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只是眼中似乎透着灵气,给明言的感觉很奇怪,于是笑谈道:“看来徐抗很信得过你啊!”

“尚书大人对下人还是很不错的。”中年男人像是早有对策,脱口而出。心中不由不感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两人又找了些话题聊了聊,不过都无关紧要。

“左丞相大人,这就到了。”

聊着聊着,就到徐府了。时间过的就是这么快。

下了马车,映入明言眼眶的事不堪入目的一个画面。一个看起来俊秀的男子,正拉着一个颇有姿色女子往徐府里面跑呢!

那女子衣服几乎被扯了个经过,胸前沟峦可见。女子双目通红,脸上羞愧难耐,只是嘴被塞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少爷,这还有外人在呢!注意一点。”那男人见了这幅画面,也是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阻着那俊秀男子的行径。心中连连暗骂这不争气的混小子,平时在家里胡闹也就够了,今天他爹在这宴请权臣,不是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还是这般无赖。

“什么!狗东西,什么时候也轮到你管老子了。”那俊秀男子不悦地瞥了瞥眼,他爹在面前他也敢这么说,何况是一个下人呢?拉着那女子先一步踏入府门,还有好多下人在旁边叫好呢。

之后只从门里面穿出来一声,“老东西,等老子闲了再找你算账。”

那中年男子一脸难堪,弯了弯腰,“左丞相见笑了。”

倒是明言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看了那俊秀男子一眼,便对中年男人说道:“带路吧!”

明言早就知道徐抗有个被称为小霸王的儿子,当年他初次进京赶考的时候还见过面呢。自然不陌生,但是那徐家少爷记不记得他又得另说了。

虽然名义上说是一个府,但是规模很大,要是没人带路,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地方呢。

两人在徐府中穿行,除了下人,时不时还可以见到一些衣着光鲜亮丽,风骚露骨的年轻女子。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应该就是徐继养的女眷了。

两人一直来到一所高阁前面,高阁有三层高,上面刻画着一朵朵盛开的莲花,那莲花就像正开花蕾一般,分不清是虚是实。阁楼上面上面往出飘着一些白色烟雾。映的这座阁楼愈发欲隐欲现。

“左丞相,到地儿了,我一个下人,也就能带到这了。”

中年男人笑盈盈地抱拳道,行礼之后,便匆忙离去,溅起一地雪花。门外的守卫面无表情地立在这座庞然大物面前,一动不动。

推开门进去,明言就看到屋内灯光盏盏,佳人美酒排成一列,载歌载舞。那些靓丽的女子争先扭着自己的小蛮腰,眼中柔情如水,尽情地“勾引”着这十一个男人。

他们位高权重,只手遮天,要是随便被这里面哪个人高看一眼,纳了妻妾,这辈子也算是扬眉吐气,光尊耀祖了。

只是能坐到这里的,岂有一人是等闲之辈?

里面设有十一副桌椅,独缺一人。明言先是点头会意,这才姗姗来迟地入座,卓文杰朝明言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明言也对这个老儒士会意一笑。

阁楼内公设十一个座位,从门里进来,最里面的两位并排而坐的就是兵部尚书殷萧和吏部尚书徐抗了。其他九座顺着他们的座位一字排开,一面四个座,一面五个座。

两人虽都是发须花白的老头子,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兵部尚书殷萧,更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威严长者,不苟言笑。衣着端正庄重,对于明言的到来没有大的反应,依旧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

而吏部尚书徐抗,看起来要和蔼可亲的多,眼中脸上全是仁慈的笑容,看他一眼,如沐春风。

要不是徐继和徐抗的所作所为几乎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人们很难将这个驼着背的和蔼老头跟大奸贼这三个字联想在一起的。

在徐府上,徐抗做东为主,眼见人员已齐,但是却没有让底下的那群年轻女子停下,依旧歌舞升平。

徐抗笑盈盈地目送着明言入座,虽然明言来迟了,让他们浪费了一些时间。

但他丝毫不介意,脸上却笑的更开心了,就像和家人饭后拉家常一般,对殷萧道:“我就常常跟殷兄说,这些文人墨客就是嘴上得力,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还不信,非说这些儒生祸凭三寸不烂之舌祸乱朝政。你瞧瞧号称我们大秦第一读书人的明左丞相。”

“来迟了都是这么从容不迫地就地入座呢!果然是谦谦君子啊!温雅懂理的很啊!这是怕打搅了我们十个的雅兴呢!?”徐抗缓缓手,眨了眨眼看了看其他八人,想从他们口中得到解答。

看见明言不为所动,才停下口,喝了杯茶。他到想看看明言作何解释。

其实老人也不是刻意为难明言,明言来迟是事实。

“实不相瞒,我……”明言心生一计,正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哼……”殷萧冷哼一声,提了提袖子,挑了挑眼眉,啧啧道:“徐老弟也说啊!是谦谦君子,温雅如玉。这君子二字,是老弟强加在明言身上的。我可没说明言是君子啊!”

“要说君子,在场的也只有儒老文杰能担此二字,你我,皆不配。”殷萧越说越来劲,声音高亢,阁楼中的灵气流动,此刻皆唯他所掌控。

的确,殷萧虽然看不起一般的儒生,但对于圣人大贤还是很尊重的。这户部尚书卓文杰,师承上一任小圣贤阁阁主寂澜,也算得上是半个圣人了。对于他,殷萧还是很看的起的。

卓文杰半眯着的眼这才睁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睡醒一般。别看老人眼睛迷糊,心里可把这两个高座之人骂了个遍。

君子?他老师在时,也不敢以此自据,不过是天下读书人给他老师送了一个君子的名号。

君子,可不好当啊!

“这可折煞老夫了!要是这话被我老师听见了,还不得讲我逐出师门啊!罪过罪过。”卓文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边还跟他那老先生讨饶呢。

徐抗好奇地一眼看去,“儒老谦虚了。”

“不敢不敢。”卓文杰一脸正经地摆摆手。对于师傅的教诲,一字一句都刻在他的心中,就算师傅死后,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敬。不是怕,而是尊敬。

徐抗一会跟这个说上几句,一会跟那个谈上几句,张口君子,闭口圣人,丝毫没有半点避讳。明言也知道这是做样子给他看呢。

严格意义来说,他明言并不算儒生。但是当年儒家尊师有恩与他,虽然没有拜读儒家圣言,可他一直将自己算做半个儒家弟子的。

“既然徐大人非要叫我说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言站起身子,来到众人之间,一身白衣绝尘,涛涛而言:“本来我也是不会迟到这片刻之时的。实在是徐府门前的一幕太过于精彩,我才不由多看了几眼。”

明言笑着抬头,眼中不卑不亢,直视徐抗眼睛,道:“久闻令公子风流,我明言今日也是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