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祭
雪地里，一头大雪狼，三个人围在一团火堆坐在一起。周围树木丛生，只是现在现在树干和树叶都被雪所掩埋，看起来挺荒凉的。
涟漪熟练地在烤架上翻烤着一头小野猪，肉香味慢慢从烤架蔓延出来，惹得那头大雪狼直流口水。那头冰狼王本就是野兽，比人对那烤肉香更加敏感。
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烤架，要是没有寒山寺寒惜在这里，只怕是那头雪狼早就上去一口吞了那头小卤猪吧！
寒惜则是还抱着那杆失去光泽的金枪，神情有些失落，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小金枪变成这个样子呢！爱怜地拿袖子擦着枪身，仿佛想将小金枪再次擦出光泽来。
以往小金枪泛着金光的时候，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中金枪的呼唤，人枪合一，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正在逐渐丢失，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寒山寺闭目养神，心中只是有些担忧寒意。此次让寒意监国，实是考验他的能力，寒山寺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不然，朝堂上的那些臣子怎么敢一度愚弄寒意，这一切都是寒山寺的意思，不然他们岂敢如此。
寒山寺是想让寒意尽快成长起来，他知道即使他今天不这么做，以后寒意也会碰到如此情况。
今天是有他寒山寺站在背后给他撑腰，但总有一天，自己还是要睡在那冰冷的神山之上。
到时候可就真的剩寒意一个人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撑得住吗？
寒山寺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轻松，事实上正如江天陨所说，他很累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大秦的命运，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三个孩子铺平道路。
他不想他的孩子走了自己的老路，这是他对季舒云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他不想等到百年之后，他的孩子就像他那一辈的兄弟一样互相残杀。
“陛下，烤肉好了，要不你先尝一尝，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再重新烤。”
涟漪突如其来的一声，寒山寺的思路一下被打乱了。尽管心里不是太高兴，面色却依旧平静，语气温和，道：“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了，什么东西没吃过，寒惜觉得好吃就行了。”
寒山寺早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但他的确是没有什么胃口，回到帝都里面肯定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呢，他现在只想早点归京。
涟漪将烤卤猪切开，给寒山寺递过一条前腿，寒山寺撕了一小块嚼了嚼，感觉味道的确很不错。
比起季舒云的手艺，竟然丝毫不差，但是终究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二皇子，你也吃点吧！”涟漪也给寒惜递来一块肉，而后就坐在原地向寒山寺看去，不知是看后面的风景，还是在看寒山寺。
心情不好归一码，吃饭又归一码，寒惜的食欲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影响，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现在是在郊外，他可不管帝都城内的那一套，事事都讲规矩。他很不喜欢那么些规规矩矩的吃法，什么不文雅，难看，在他眼里都是放屁，饿了就吃，谁还管他好看不好看的，军中的兄弟们哪个不是像他这么狼吞虎咽的。
不一会，寒惜便吃的肚子圆鼓鼓了，还称赞涟漪的厨艺好呢。
“你也吃吧！”寒山寺见涟漪一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以为是昨天把小姑娘吓着了，随口吩咐了一句。
“哦！”
涟漪有些被吓到了，目光转向别处，拿起一块肉轻嚼细咽，只是少女的眼中有些惆怅。
“大白，你也吃吧！”
寒山寺吃了没几口后，就给了那头大雪狼一个眼神，将肉连同骨头一起扔到了大白嘴里。
伴随着将骨头咬碎的咔咔声，大白眼中露出享受的神色。咽下口后，将头在寒山寺身上蹭了蹭，随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涟漪脚底下未经挪到的烤肉。
寒山寺没有说话，那头叫大白的大雪狼也不敢无礼。
“大白，你还要吗？”涟漪的食量很小，只是吃了一点就感觉饱了，看着那头对自己不太友好的大雪狼，涟漪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头雪狼一口就可以把她给吞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大雪狼眼中先是激动一下，接着就满是不屑。从小到大，能够乘坐自己的除了救命恩人季舒云，就只有寒山寺父子三人了。
从心底来说，它很讨厌涟漪，虽然她做的烤肉挺吸引自己的，但它还是放不下身姿和面子。
涟漪拿起一块肉来到这个浑身雪白色的大块头面前，学寒山寺一样扔在它嘴里。大白嚼了嚼，咽下口。
“大白，想吃就吃吧！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烤。”
涟漪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大白，准备用手摸摸大白的毛发，结果大白机警地避开了，眼中一副你看我不爽还碰不着的样子。
少女一点也不气愤，只是觉得这大雪狼挺聪明的，也很可爱，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涟漪不经意间的想法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白，让人家摸一下能死啊！”寒惜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随即替涟漪出气，教训起来大白，“我可跟你说好了，接下来这几天可都是涟漪做饭，要是她不高兴了，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大雪狼无奈摇摇头，用头蹭了蹭寒山寺的肩膀，似乎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呢。
“是吧！涟漪。”寒惜嘿嘿一笑，他认为涟漪心里一定被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动的痛哭流泣。
“你别胡说，大白驮着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肯定很饿呢。”涟漪一脸正经地跟寒惜讲道理，小嘴上扬，自以为自己很有道理。似乎已经忘了面前的人是身居高位的大秦二皇子。
“大白，把剩下的肉吃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
大白听到寒山寺亲自吩咐，才俯下身子将剩下的肉连骨头一口吞掉，大雪狼似乎觉得很尽兴，发出了嗷呜嗷呜的叫声。
周围的山魅野兽听到这一声雄厉的叫声后，都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这一片区域。他们从冰狼的叫声中知道这不是好惹的茬。
三人坐在大雪狼的身上，寒山寺坐在最前面，脸色苍厉，满是威严，表情冰冷。
涟漪背着包袱坐在在中间，眼中有些忧愁。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丫鬟。
别看现在能和寒山寺寒惜坐在一起同行同住，但是回到帝都以后，见他们一面都难如登天。一想到这个，涟漪心中就有些不舍。
寒惜坐在最后，手中依旧抱着那杆金枪，自从金枪失去光泽之后。他就魂不守舍的，整日发呆。
已经接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在雪地里发现了一大摊的血迹，将周围的雪地都染成红色，一股腥喂迎面而来。
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么血水里面放着一些人的眼珠和肠肚，血水底下沉积了好些碎肉。场面惨不忍睹，自认为跟着寒山寺出征，见过血腥场面的涟漪，都忍不住感觉一阵恶心。
“血迹并未凝固，说明人死了没多久。现场没有战斗的痕迹，说明这些人实在死了以后带到这里的。”
“凶手费尽心血将尸体带到这里碎尸，不像是仇杀。可是……”
寒惜开始解释给众人听这其中的，与其说是解释给众人听，倒不如说是在涟漪面前卖弄学问呢！只是讲到最后，他也懵了，说不清个所以然。
寒山寺和大白第一眼看到那场景后，就大概猜了个八八九九。所以他们并未在那里停下探查，只是大雪狼加快了步伐，很快那种血腥的便不复存在。
“是血祭。”
走开那片血狱后，寒山寺解开寒惜的疑惑。
在大秦，没有人能比寒山寺更清楚血祭的流程了。因为他就发动过两次血祭，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血祭就是以他人的灵魂和肉躯祭奠天道，而像神界冰帝，天帝，死神，雷帝，炎帝等，妖界妖皇，妖帝，四大远古妖兽等，魂族的虚空神尊，深渊之主，以及人族的那些少有的天境九品的老神仙，还有各大小国度的帝君，都是天道的化身。
用凡人之灵魂血肉与天道建立联系，以相同的代价向天道交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只是血祭的过程非常残忍，害人害己，所以这种术在天道大陆上已经算得上是禁术之一了。
如今好些人连血祭这两个字都没听过，能够发动血祭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在那里大白才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这倒不是说寒山寺和大白怕那人还留在原地。而是寒惜和涟漪也在身旁，动起手来很难顾及到他们两人的安危。再加上祭山大典将近，时间也不允许他耽搁半分。
权衡利弊，所以寒山寺在一瞬就做出决定。但是寒山寺还是刻意地将这个地方记在心底。
虽然此处不在大秦的边境之内，但是寒山寺还是很想会一会那个发动血祭之术的人。
“血祭，那是什么东西啊！”寒惜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呢。
涟漪也一脸好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高大男人。她只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武艺超群，而且才学渊博，有些移不开目光。
心中不由产生这样一个念头，寒山寺这么优秀，那他的妻子季舒云，也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少女不由心中对素未谋面的季舒云多了几分好奇，怎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寒山寺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