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和明天
在书里看过一段话，‘当我们不能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忘记。’
总觉得这话太矫情，是不要忘记吗？
是越想忘，越难忘。
在我二十八岁那年，认识一对龙凤胎兄妹。
海棠和小心是龙凤胎，小心从不喊海棠哥哥，海棠从不会计较。
小心喜欢看各种综艺节目，每次俩兄妹来店里小心都会跟我讲节目里的帅哥。
谁谁谁又帅又温柔，谁谁谁什么星座，我总觉得那些被她提起的明星的妈都没有小心了解自己的儿子。
每次小心滔滔不绝跟我探讨节目的时候，海棠总会板着脸说:“现在的综艺简直有毒！”
我擦着杯子抬头看他，我说:“那你看什么？”
“我看动画片。”
我叹息，给海棠倒了杯水，“我昨天看了会动画片，描绘的是小学生，但是却表达着恋爱情节，我觉得仔细想想还不如看综艺。”
“狗日的”，海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我心疼的摸了摸桌子，“谈恋爱要从娃娃抓起，你懂个屁”。
小心坐在吧台里剥了满杯的瓜子粒，我一把捞过来倒进嘴里，“还是心妹子心疼哥，不像某些人除了白吃白喝什么都不会。”
“对！他白痴！”
小心头点的像蒜臼，我一愣后哈哈大笑，后知后觉想到她在拐弯抹角骂海棠。
小心分手那几天像是人间蒸发，海棠几天没睡红着眼发疯一样逢人就问妹妹在哪。
第四天，小心喝的酩酊大醉坐在我店门口，头发像鸡窝一样，比我喝醉时候还狼狈。我把她抗到楼上，让前台姑娘给她洗干净。
我给海棠打电话说:“小心在我这里。”
不到半个小时，我听到门口有急刹车声音，海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声音沙哑着说:“小心在哪？”
我努嘴，指着楼上让他跟我上楼，前台姑娘已经给她梳洗完换了身自己的衣服。
海棠身子有些颤，举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我没说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海棠最终没舍得打她，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呼啦一下她的头发，转身跟我说:“她不见的这几天，我一直跟自己说找到她一定要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我点头又摇头，我说:“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经历的，你可以心疼她，也可以无视她，但是你不能干扰她的人生。”
海棠苦笑，掏出烟递给我，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电视里放着灌篮高手，我说:“好好开导她，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点头，“其实刚才我真的想打她，但是我舍不得，”海棠闭眼靠在沙发上，我看到有滴眼泪落在他的衣领上。
“她是我妹妹，我要是对她不好，别人就更不可能对她好。”
海棠没有带走小心，小心醒来后一直待在二楼，跟谁都不说话。
我买了她最爱吃的荔枝，一边剥一边跟她说:“狗日的荔枝年年涨钱了，你要是不吃明年可就吃不起了。”
小心空洞洞地眼睛盯着我，她问我:“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说:“喜欢过，无论曾经还是未来。”
小心摇头，接过荔枝咬了一口，“我没想过用这种方式试图挽回他，我就是觉得总该为失败的爱情做些什么，不哭不闹就觉得太对不起这份爱情。”
我笑着呼啦一下她头发，“我以为你会跳楼，再不济也会寻死觅活一阵子。”
“才不会呢！”小心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哥呢？”她问我。
“估计在睡觉吧，”我接着给她剥荔枝，“你不见几天，海棠就几天没睡，眼睛红的像藏獒。”
我把剥好的荔枝放在碗里，继续说:“海棠很在乎你。”
她看着电视里放的动画片，“小时候第一次吃荔枝是在姑妈家，回家后我一直闹着还要吃，海棠就把他的小象存钱罐砸了去给我买荔枝吃。”
“平时他从不让我碰他的存钱罐，他说那是他攒了娶老婆的。”
我笑起来，“还真有先见之明。”
“他一直保护我，现在他一定很失望吧……”小心抽泣，蜷缩在沙发上。
我拿过毯子给她盖好，“他没有失望，如果你懂他，就会知道他只有自责和心疼。”
小心忽然起身抓着我的胳膊，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海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怎么还不来接我。”
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躺下休息，“现在知道你哥的好了？他怕你不想见他，一直不敢来看你。”
我想了想又说:“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去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羡慕海棠，因为他有一个妹妹，虽然总是让他不省心。
我羡慕小心，因为她有一个哥哥，虽然总是说话怼她。
小心说的好像是对的，我们用眼泪祭奠一份爱情，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份感情是用心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我无法否决别人的选择，因为我不是她，我知道她痛，但我不知道她的痛对她来说有多痛。
海棠嘴里叼着烟站在楼梯口一直不敢进也不敢点，估计是怕吵醒小心。
我觉得好笑，俩兄妹搞得跟情侣似得扭扭捏捏。
我看着他满脸疲惫直接坐在地上，我说:“你的存钱罐够娶老婆了吗？”
海棠撇嘴，“倒霉丫头什么事都跟别人说。”
“有什么打算？”我看了一眼小心，把海棠拉到阳台。
“她一直想去大理，我想带她出去走走。”海棠扒拉着手机给我看攻略。
“大理挺好的，可以去看看，记得给我带点特产。”我点头，旅游散心倒是挺好的。
海棠问:“你要什么？”
我想了想说:“给我带几吨普洱吧。”
海棠被烟呛到，憋红了脸咬牙切齿蹦出一个字，“滚。”
小心和海棠去了大理，没几天我QQ收到小心拍的照片，洱海的天还是那么蓝。
我看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
小心告诉我说，‘我们总是追求今天过后缥缈的东西，却忽略了当下最重要的人。’
我回她说:“我们不是神，所以会做错，会遗憾。所以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给别人，而是给自己。”
我笑了笑，给她又发了一条信息，‘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