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进步与主体利益结构:朝阳轿车的技术层级结构与部门间关系变迁(1978-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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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案例及调查点选择

本研究选取朝阳轿车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实地调查对象,其前身是“一轿厂”“二轿厂”,再往前则是“朝阳汽车制造厂”的轿车专业厂、轿车分厂或轿车车间。基于这样一种组织上的传承关系,如果把朝阳轿车公司、朝阳轿车厂、朝阳轿车分厂和朝阳轿车车间的整个转变及发展历程视为一个整体,我们就可以从其生产技术和组织形式前后相接的历时性角度,来讨论其整个历史变迁过程。在此,我们以“朝阳轿车”来统称不同阶段的各个组织机构,以便后文的连贯性分析(参见图0-2)。

图0-2 “朝阳轿车”的组织(称谓)演变过程

案例及调查点选择既要能够保证调查的顺利进行和研究的可行性,还要考虑其特殊性和典型性,这对于实地研究的成败至关重要。本研究选择“朝阳轿车”作为经验案例,关注“朝阳轿车”的生产技术进步和组织结构变迁问题,分析产业技术升级、国企改革和市场需求变动等大背景下,“朝阳轿车”技术体系变化和部门间关系变迁之间的关联机制。那么,为什么选择“朝阳轿车”作为本书的案例研究对象?

首先,本研究既是对技术与组织关系问题现实重要性及已有研究不足的回应,同时也属于2005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大学中国社会与发展研究中心)重大项目“技术进步与社会组织变迁”、201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技术进步与部门间关系结构变迁”等研究课题的一部分。研究团队已经从信息技术应用角度,对啤酒业、钢铁业、有色金属采掘业和IT行业进行过研究,对作为现代工业典型的汽车制造业展开技术与组织关系研究,本就是已有研究方案中的一部分。

其次,“朝阳轿车”经历了从大而全的国有企业下属生产车间、生产厂到中外合作专业整车生产股份制企业的组织性质和组织形式转变,并在生产技术特征上经历了从“小批量、地摊式生产技术”到“大规模流水生产技术”再到“多品种混流柔性生产技术”的显著变化过程。同时,其组织结构也历经了从生产车间到生产分厂、专业生产厂再到上市公司的多次系统调整,而且成立上市公司之后还经历了持续的组织结构变动。总体而言,其组织结构和技术变迁的广泛性、深刻性便于我们从技术进步和组织结构变迁这两个维度进行系统分析。

最后,作为朝阳汽车集团最重要的自主轿车生产企业和中国民族轿车品牌复兴重任的担负者,曾与民族轿车之类的荣誉称号联系在一起的汽车生产制造企业、品牌和技术体系,尽管出身高贵,但发展并非一帆风顺,这个纠结于历史和政治情结的品牌经历了多次失败及转型发展。争夺话语权和技术主导权作为一条重要线索,极大地影响了“朝阳轿车”的技术进步和组织变迁路径,也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极为丰富的案例素材。同时,其技术进步迟滞背后的组织结构及社会机制性原因,也非常值得深入挖掘。

总之,“朝阳轿车”在技术进步和组织结构变迁方面的案例资料丰富,阶段性特征也十分明显,便于笔者从其技术引进、技术应用的变动性过程角度,从其处理技术合作与自主生产、强化核心技术与剥离非核心技术等技术关系的方式中,厘清技术与组织之间关系的相互影响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