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欧遥苦笑说：“那不就是了。说明她在你生活扮演了两个身份，你的情侣，还有母亲的身份。”他一脸玩味地神情看着我感叹道：“真是想不到，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人，为了另一个人付出自己的一切，我敢打赌她可以为你去死。”

欧遥强调的语气引的我加深对第五沁的理解，我重重点头说：“对。”

欧遥说：“别觉得欣慰，应该感到后悔才对。你做的恰巧是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你因为自卑不能给与第五沁现有社会的完整生活放弃她，那是你的自卑和无知。所以结论是，你的爱情太过完美，而你不是神，神做到和完美契合，你不能。你是有瑕疵的人，所以你拒绝了完美的她。”

欧遥拍拍我的肩膀嘲讽说：“你居然能不要脸地活下去，在你伤害了一位活生生的女神之后还能活着，不愧是卑微的人类。”

我底下了头，我的确后悔，后悔的眼眶通红却不敢流下可耻的眼泪。

欧遥扣下中指说：“接下来是你的朋友，陈重义。他在你的生活中也是如此，他不善言辞，为人木讷，所有一切体现在世界和你面前的表现就是付诸行动。”

说到这，欧遥深思片刻说：“你知道吗？在战场上发出冲锋号的时候没人会停在原地的。停在原地的人无非死在了长官的枪口下了，或是死于从天上掉下来的炮弹碎片。”

欧遥带着一丝敬意说：“他在残酷的现实世界就如同在战场上冲过战壕和炮火的男人，真男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活到最后，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到了那个慢慢转动着方向盘，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心中也满是疑问，就问：“为什么？”

欧遥笑笑说：“因为他怕死，只有畏惧死亡的人才会生出勇气。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当兵的人要通过测试和训练吧。无愧是最佳的懦弱代言人。”

我自嘲一笑说：“那我算什么？”

欧遥拍拍我的脑袋说：“你称的上是罪犯了，至少从你对待陈重义和第五沁的方式来说，让他们远离你就是远离罪恶。你真算的上是将孤独当成伙伴的男人，孤独男子怎么样？这个名字几乎可以顶替你的名字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或者……我不敢说话，这一点证明了欧遥到底说的有多么准确，如果是猜的，我肯定会把他当成活的神，我会膜拜他。

欧遥扣下食指说：“江岚，你的姐姐。她的出现可以在那么某个时刻唤醒了你儿时的记忆，但是没人会花一辈子去缅怀过去，毕竟生活和明天的太阳就像时间，不会倒退。”

欧遥一脸厌恶地说：“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抛弃了自己的家人，然后在很多年之后因为心中的负罪感跑回来，抱着失散多年的亲人痛哭流涕，说什么，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问：“比如你的父亲？”

欧遥摆手说：“拜托，我讨厌我的父亲，你没看到我的生活就像他柜子里的账本吗？只是一堆计划好的无聊数字而已。”

我笑了笑，欧遥神神叨叨地说：“你的姐姐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毒瘤。要知道你可是挣扎在残酷的现实世界长大的男人，放在过去人们可是把你当成英雄的存在。你经历亲情和爱情，你在进行蜕变，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腾飞于天际的蝴蝶，浑身的翅膀七彩绚烂，毒过世间所有的毒物。”

欧遥重重拍了一巴掌说：“那些最美丽同时也是最毒的翅膀就是你成长的体现，你会好好利用学会的一切凌驾在世界的某个区域，但是！”他又重重拍了一巴掌说：“江岚将你狠狠拽了下来，你现在依旧是趴在地上小虫子，谁会在意你是死是活？啊？你能告诉我吗？”

我被他的一惊一乍拉回现实，仔细思考欧遥说的每句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欧遥终于扣下了大拇指说：“现在的你，你经历了亲情、爱情、友情，这些所有复杂的感情破碎之后，好好看看现在的你。”

欧遥举着双手上下比划着我的躯体说：“看看你，就像一堆放了一个世纪的垃圾，没人会在意你，没人会靠近你。”

我无奈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遥的左手有顺序的拨动着，然后握了握拳说：“世界就像一面镜子，当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你会盯着镜子问。我是谁。随着一年一年长大，你会改变你的问题，你可能会问，我该怎么办？也可能会问，我这样行不行？综合起来所有人问的最多的是，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在欧遥说完这句话在内心问自己。

我想要什么？

欧遥说：“我的理解是，逐个解决所有遇到的问题，然后握紧拳头打破镜子！”

我神色凝重，疑惑地问：“打破镜子？”

欧遥在空气中挥出一拳说：“打破世界！”

我好奇地问：“然后呢？”

欧遥说：“镜子后面有一条路。”

我问：“通往哪里？”

欧遥摇头说：“不知道，那是专属你的路。你问错了，你该问的是，你敢不敢打破镜子走上那条单行道。”

我重复他的话说：“我该打破镜子走上那条单行道吗？”

欧遥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咖啡说：“我也在寻找答案。”

我问：“谁能告诉我答案？”

欧遥说：“嘿，看看四周，有些人还在盯着镜子提问，当然还有些人已经踏上了那条路，他们都在探索。”

我环视四周被疲倦包围的人们，既然打破镜子干嘛还需要问？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我说：“既然打破了，就往前走就是了。”

欧遥点头微笑，我也笑了。

我和欧遥都看着窗户外逐渐消逝的景物，我趴在车窗底下朝上往寻找飞翔在天际的飞鸟，它们的翅膀是不是七彩色的？它们是不是在用那七彩色的漂亮羽毛保护自己自由自在的飞翔？应该有吧？我能不能有一天飞上那片蓝天，去往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没有束缚，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