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管你信不信，这样的事情我没少干。”欧遥说。“啤酒？”
我点头，然后接过他递来的啤酒灌下一大口，我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本是平静的一天却跟着眼前这个混蛋跑了几乎半个镇。
我点头说：“我信。”接过他刚点燃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欧遥端着啤酒躺在床头说：“不过这边的警察表现真不错，他们只用了八分钟就到达现场了，非常快。”
我说：“我该感到紧张吗？”
欧遥奇怪地看着我说：“你不紧张吗？”
“我紧张到要窒息了！”我大声地在房间内呐喊。绕过沙发隔着纱窗朝屋外望，确认没有人之后，转头瞪着他，压低声音轻声说：“如果你所谓的计划出现了一点点的差错……”
“比如说什么样的差错？！”欧遥打断了我说。他冷冷地注视着我，然后走到我身边搭住我的肩膀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警察进来搜查代表什么吗？”他指了指窗外的街道，只有流浪狗在街上狂吠。
他抓着我的肩膀说：“因为没有丢任何东西，那些首饰价值上万。如果那些首饰回到了原本它们该呆的地方，警察就失去了抓贼的意义。”
我被他愤怒的表情吓到了，低垂着头问：“什么意思？”
欧遥不耐烦的解释说：“警察抓贼是有目的，就像狗会去追汽车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喇叭。相信我，喇叭在狗看来就是最完美的骨头，所以总是会有猫狗被车碾死。就如同警察抓贼一样，如果抓到一个穷鬼，那怎么办？要告他什么呢？贫穷吗？哈？”
欧遥拍了拍我的头说：“那应该把大街上所有人都抓起来，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穷鬼。”
我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偷走那些首饰？”
欧遥指着我修正道：“抢！”
我配合地说：“那你为什么抢走那些首饰，又还给他们？”
欧遥笑着说：“这只是个玩笑，而我喜欢开玩笑。你能想象那家店的老板因为丢了这么多首饰后的表情吗？还有警察听到首饰又回到金店的表情？”他喝光了手中的啤酒，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瓶说：“就像狗追着汽车一样，总得有人在旁边乐的比谁都开心。”
我说：“也就是说，你只是为了找乐子？”
欧遥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我瑶瑶头说：“但是……”
“总得有人制造一些混乱，世界总不能每天和平。”他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并且提高音调强调说：“没有混乱的和平就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这番话让我深思。欧遥不在理会我，打开了电视看着新闻，然后十分钟后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上了新闻的节目。
欧遥鼓掌说：“我在开公司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我的天赋，在这方面我做的很棒。”
我指着正在报导抢劫案的屏幕说：“你做这个很棒？”
欧遥放下啤酒看着我淡然地说：“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在动车上要偷那个人的钱包。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感觉，有愧疚吗？还是刺激？”
这句话吓到我了，因为欧遥说的每个字在我脑海里组成了多个问号，还有当时的略带刺激的感觉。内心没有拒绝那种偷窃的感觉，甚至……还有些享受，非常舒服。就在厕所打开钱包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充满了自信。
我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磨砂台灯发呆。动车上发生的过程和细节一边又一边的在脑海中重演，真是太棒了，我在内心称赞自己。
我喝光了手中的啤酒。欧遥打着响指将我拉回现实，他看着我说：“你肯定不记得在候车室发生的一切。你几乎将你从出生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边。我对你可了解的不少。”
我惊讶失声说：“我说了？”
“江岚、陈重义、第五沁、叶可笑、周野泉，对了，还有刘姨。”他清清楚楚的将名字一一陈列出来，然后大笑着说：“所以你只是受不了前女友嫁给自己好朋友而已的逃犯，最可怜的情种。”他表情中透着怜悯，那是一副看低他的态度。
他打开窗户，将啤酒瓶扔出窗户。玻璃瓶在街上破碎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吓的流浪狗躲进黑暗的角落，整条街都安静了。
“我累了。”欧遥说。他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我站起来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欧遥说的，这个夜晚不会再有警笛声响起，我们都安然无恙。可是我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满，内心泛起一丝期待。我回想到当时在街道上看到警车时的慌张。我在内心问自己，如果没有慌张会怎么样？如果我们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转瞬间我就幡然醒悟了，我的内心在期待，期待当时如果因为抢首饰店被抓了，至少证明了自己做了那档子事。可现在呢？我在旅店和欧遥喝着啤酒抽着香烟看电视。一想到这，满满的失落情绪浮上心头。
只有电视新闻的报导让我得到一丝慰藉，那是存在感，证明是欧遥干的，而我莫名其妙的参与了。说实话，我还想再来一次。
我倒头睡了，虽然欧遥的鼾声像牛叫，可是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床柜旁的台灯依旧亮着，我都忘了。我只记得我今天干了什么有趣的事。
第二天，我和欧遥早早起床，准备出发去车站。这个小镇除了有一些特色食物和土鸡蛋以外毫无特色。我查看了旅游指南，挑了一个诸多旅游景点的地方。我问过欧遥意见，他说只要人多就行，估计还想着在下一个地方大闹特闹。
提着行李走出门，在旅店门口吃着推车早餐，我问他：“昨天的摩托车？”
欧遥点点头满意地说：“那也是我抢的，就停在首饰店后门，那些警察应该也把他还给失主了。”
我问：“你不怕他们采集指纹吗？”
欧遥讥笑着说：“你真是太幼稚了，电影看多了吧？我没有案底记录，更没有民事纠纷诉讼。况且我戴了手套。”
我羞红了脸说：“哦，那就好吧。”
我和欧遥吃完早餐，走上第一班巴士，朝着车站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