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世界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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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兄弟姐妹?

引言:真正的兄弟姐妹都是相互亏欠等待下辈子再还。

我们兄弟姐妹7个都是货真价实一个妈生的。我的母亲非常平凡也非常伟大,伟大之处在于她不但把我们生出来,还靠自己的力量把我们都养育成人,养到完全抱不动为止才交给社会。现在我们兄弟姐妹7人6个还在人世,只有大姐离开了我们。这是母亲生前最伤痛、最不愿意回忆的事。

那时候,我们兄弟姐妹的名字还是按照家谱来的:大姐桂英,哥哥默计,二姐桂兰,三姐桂芝,四姐雪莲,五姐桂敏。我因为小时候太过嘴碎、太过圆滑,就被母亲强行命名为张默闻,就是要我默默无闻。她要我低调,要我沉默,要我收敛,可是我辜负了她。我没有低调,没有沉默,也没有收敛。

四姐长得不漂亮,起个名字叫雪莲,我想可能是母亲觉得四姐从小的听力不好,所以给她起个很好听的名字吧。四姐的听力不好是药物使用不当造成的,母亲对此特别难过。她说,四姐是个很聪明的女儿,可惜了。一直以来我都很心疼四姐,她是姐妹几个中最能“惹是生非”的人,属于兄弟姐妹的“小公敌”。人人害怕她,但是人人都会帮助她。

我发现,张家这一代女孩的名字都是桂系列,男孩都是默系列。往下就乱七八糟不按照家谱来了,后辈的名字千奇百怪,缺少整体品牌规划,没有任何记忆度。我无法记得住同门第三代的名字,他们对家族的辉煌过去更是一无所知,完全成了对家族历史一片漆黑的家族文盲。

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大姐远嫁安徽颍上黄坝乡,二姐远嫁安徽凤台桂集乡,三姐嫁在父母身边两公里的地方,她最狠,现在竟然携夫带子跑到新疆博望那个远得在地图上都找不着的地方淘金并安家落户了。

本来父亲母亲以为身边留个女儿可以照料他们的晚年生活,没想到她跑得最远,活不见人。因为路途遥远,就连母亲去世她都没回来。我批评过她,她不服。于是,我们的来往似乎出现了休克。

四姐则嫁在离家三公里的临泉县车湖村,五姐嫁在离家六公里的临泉杨桥镇,后来也随二姐而去。哥哥默计最厚道,就像一棵大树牢牢地钉在老家,一直居住在父亲母亲隔壁,是相对照顾父亲母亲最长时间的人。

因为生活,我颠沛流离,辗转于北京、上海、南京、哈尔滨,是各个大城市里的走客,孤独地守候着命运的绣球,最后被命运的巨浪拍在杭州,甘心定居。现在我们兄弟姐妹各自天涯,如果没有极其严厉的惩罚或者奖励措施并吹响家族亲情集结号,恐怕是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哥哥原来是有这个想法,但是随着他逐渐老去,号召力减弱,大家都是拖家带口,这事他似乎也冷淡了很多,没有坚持的动力了。哥哥和我说真想回到小时候,兄弟姐妹都在一起,就算晚上打得天昏地暗,白天还是亲密无间。现在我们虽然熬过了贫穷却熬不过离散,世界这么大,难得去看看,就这么孤独地想念着、孤独地期待着那个根本不知道日期的重逢。

母亲喜欢和平,父亲则喜欢战争。兄弟姐妹7个也是性格迥异,随爹的、随妈的都有。所以,擦枪走火、小吵小闹从小就持续不断。不是姐姐欺负弟弟,就是弟弟欺负姐姐,母亲感叹:7个孩子都这么难管,何况中国十几亿老百姓。

由于我是家里的小萝卜头,排行老七,有幸全程观看了7个兄弟姐妹之间的战争电影和相爱相杀的可爱喜剧。在老家的18年,我目睹了太多家庭的多兄弟、多姐妹的反目案例。实验证明:兄弟姐妹多了是把双刃剑,父母要么栽在偏爱某个孩子上引起公愤,要么栽在老去的时候财产分配上引发众怒,留给孩子的是一场几十年都无法弥合的家族战争。

母亲生我的时候年龄偏大,我和嫂子的孩子几乎年龄差不多。按照祖传的规矩,我应该是最受宠的,但是在教子有方的母亲手里,我似乎没有享受过什么特权,在挨揍这方面我是果实累累,有很强的体验感,屁股的肌肉特别发达。

我们7个兄弟姐妹有两个帮派。第一个帮派是文化帮,是以我和哥哥为代表的。第二个帮派是家族伦理帮,是以二姐为代表的姐姐们。我和哥哥之所以被姐姐们命名为文化帮,就是我们兄弟在一起总是谈论国家大事、教育大事、品牌大事,几个姐姐听不懂,就笑话我们是虚伪的文化人,来调侃和讽刺我们,但是也嫉妒我们。

姐姐们被命名为家族伦理帮,是姐姐们沿袭中华传统美德和道德标准去评判我们很多生活的细节和内容,其中不少是封建迷信的内容。她们团结一致,斗志昂扬,集体意识很强,非常有战斗力,如果我和哥哥做错什么事,会被她们批判得连裤子都穿不上。因为历史的原因,姐姐们大都不识字,父亲母亲对这件事是第一责任人。

哥哥和我是家里仅存的知识分子,在抵御姐姐们的伦理炮弹时毫无反抗之力。特别是二姐,一万次骄傲地说,如果她也能上学读书,今天一定比我们混得好。她霸道地告诫我不要欺负她没文化,而且扔给我一句话:“我是你姐,想什么时候打你就打你,你还不能还手。”

有时候看着二姐张牙舞爪的样子,一阵心疼,原本她是可以读书的,说不定还是个霸道总裁。那时候父母认为家庭困难只能牺牲女儿来保全儿子读书,他们的狭隘毫无疑问害了几个花季女儿的前程。对于这件事,姐姐们一直都是抱怨父母的,年龄越大越感觉到青春和命运对她们的残忍。

这是我对父亲母亲批评最多的地方。父亲母亲似乎很有默契地从未做过解释,就像嘴巴失去了功能。后来母亲在去世前夕告诉我,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全家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母亲说,全部的孩子都读书,对于当时我们的家庭来说只是个愿望。母亲哭述着自己对女儿们“犯罪”的过程,混浊的眼泪打湿了她一生的岁月。我紧紧地抱住母亲,我对母亲说:娘,我们不怪您。

哥哥和我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部有趣的小说。哥哥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早了20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就是家里的独生儿子,定会被宠爱到不忍直视。但是偏偏我来了,和哥哥争宠。年龄似乎没有成为我们之间的代沟,相反,我们好得和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一样,每次相见都勾肩搭背,每次谈笑都肆无忌惮,每次喝酒必定大醉,一起谈论国家大事找不到主题,一起谈论国际大事抓不到要领,我们从不在乎有没有观众,因为兄弟就是一场戏。

嫂子看着我们这样放纵,说我们就像两个孩子,透明得让人妒忌,两个大男人没有一点正经的模样,无法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我们相视一笑,这女人评价很到位!每次回老家,哥哥总是在一个叫舒庄的小镇上等我下车接我回家,用一辆长得寒酸的、年代久远的、声音嘶哑的、无法遮风避雨的老式摩托车带我回家,这已经成为我返乡一景。

每次我都谢绝很多富豪好友的专车接送,我很享受哥哥这种最原始的爱护,对于一个六十岁、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是另类的浪漫。坐在摩托车的后面,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我看见他过早花白的头发,使我想起离开我们的父亲。

自从父亲母亲先后离开我们后,我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哥哥和我打电话的时间却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长。他会给我讲述老家谁还活着,谁已死去,他会讲述他的孩子们的每一个进步和每一个挫折,然后问我的意见。每次他都习惯性地问我喜欢吃什么土特产并给我寄来,他越来越像已经走远的父亲和母亲。

大姐疼我的岁月我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远嫁了。大姐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央求我把他的男人暴打一顿。我不知道那个叫大姐夫的人如何伤害过她,但是我知道心高气傲的大姐的这个请求一定是无数委屈合成的。

大姐夫长得很“袖珍”,没想到身体的残疾和心灵的残疾他全都占了。在母亲的强烈反对和外甥们的央求下,我没有完成大姐这个愿望,因为那个男人已经苍老不堪,躲在客厅一直抽烟,烟雾中的他充满绝望。当时我预言他的时间不会太多。果然在大姐去世一年后,他自尽在大姐的坟头,我不知道他是负荆请罪还是抵抗不了生活中黑压压的孤单。

大姐是疼我的。我十八岁勇闯天涯去上海就是她给我开辟的道路。在上海我不愿意和从老家出来的人一起工作,我觉得那不是我的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不想卷进浩瀚民工行列失去我对未来的判断,虽然我干着全上海最卑微的工作。

当时外界都盛传我咸鱼翻身,其实只是个谣言。在那个谣言满天飞的时代,大姐曾求助我,可惜我有心无力,自身难保,没有实际回报到大姐,至今都觉得愧疚,想和大姐说声抱歉,可惜只留苍茫大地再无回答。我想大姐会原谅我的,原谅我的自身难保,原谅我的颠沛流离。

大姐性如烈火,长相清秀,个性坚强,可惜英年早逝。母亲说,7个孩子,大姐最有做生意的天赋,可惜被埋没得最彻底。她的婚姻是父亲包办的,对于她不幸福这件事我们全家的观点几乎一致:大姐的命运是父亲导致的。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是命。

二姐和我的“恩怨情仇”最多,到今天还是战火纷飞“相亲相杀”。二姐是兄弟姐妹7个中最有地位和大佬气息的。她爱打抱不平,又不断受伤害,今天发誓不帮助任何兄弟姐妹做任何事,明天别人一个电话说几句好话加上一通廉价的鳄鱼眼泪她就又屁颠颠地去拯救别人了。所以,她最累。所以,我说我的二姐是大佬。

二姐的婚姻算是幸福的。老公比她大一直是她的心病。但是二姐夫长得细皮嫩肉,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文艺青年一枚,所以三个孩子长得都很漂亮,漂亮得超乎想象。二姐的儿子们的个子都是1米8以上,女儿也1米7以上。看到这些作品,二姐喜不自禁,感叹嫁得还可以。相比起来,大姐就很不满意,儿女们的个子都小小的,看来基因是没有办法偷换的。

二姐夫有句口头禅:如果不是家里成分不好,我发誓绝对不娶你为妻。二姐也有句口头禅:我也发誓,如果不是父母包办,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大事做不来、小事不去做的家伙。好玩的是,现在两个人胡子眉毛被霜染还在大摆青春龙门阵,斗嘴斗拳,令人啼笑皆非。

二姐性如烈火,一点就着,但是讲道理。作为家族伦理帮的帮主,她的使命感特别强,哪个兄弟姐妹被人欺负,她都要拿起菜刀去主持正义。所以兄弟姐妹都比较怕她,就我还敢和她过两招,其他的人都不是对手。

二姐对我是非常疼爱的。根据二姐描述:我出生后的十五天不会哭,瘦得可以塞进父亲的大棉鞋,一双无辜的小手像倒垂的柳条。母亲高龄产我,一点奶水也没有。此情此景,负责接生的婆婆说:“扔掉算了,根据我的经验这孩子活不了。”

姐姐们都很喜欢我,特别是二姐。她把筷子的一头放在我嘴里,用汤勺顺着筷子为我灌面汤,把我从死亡线上活活拉回来。每次二姐一讲这个故事,我就触电般地软下来,二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有批评我的绝对权力。

后来,我的青年时期发生了很多轰动的故事,滋生了很多创意性的磨难,大都得到二姐的出手相助。二姐是姐妹中为我哭得最多的人,感情最深,一天不吵架着急,一天不通电话更着急。二姐的身体肥胖,各种指标都高得吓人,饮食习惯顽固不化,她一直答应我改变,但似乎没有真正的行动。鞭长莫及,由她去吧。我爱二姐,她是真的对我好。

三姐继承了父亲的血统,膀大腰圆,要比二姐圆滑很多。三姐一直在父母身边生活,直到改革春风吹到老家,她才和先生与儿子们全家奔赴新疆,在一个叫博望的地方建功立业。现在已经扎根于此,繁衍子孙,老家的房子也逐渐萧条。原本父亲想把她留在身边,图个热闹。现在倒好,走得最远,父母的计划全部落空。三姐现在跟我说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羊肉串的味道,我有点不适应。

记忆里三姐带我看过一次电影,那时候我六七岁,三姐看到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时候愤怒不已,竟然一口咬住我的耳朵不松口,几乎把我的耳朵咬下来,疼得我哇哇大哭。从此我再也不敢和三姐一起看电影了,那一口咬出了她的民族气节,也咬出了我对抗日电影的憎恨。看来三姐是个好战士,应该上抗日前线。虽然三姐和二姐比较起来狡猾些,但人还是很好的,对我比较关心,毕竟血浓于水。

四姐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但是听力不好,常常产生很多误会。四姐是我们兄弟姐妹中的弱势个体,却是照顾父母最多、最认真、最完整的人。她的家和我们的老宅一河之隔,早来晚去,风雨无阻,每次她的出现都是老娘心里的一束阳光。

四姐和母亲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一周来三趟,幸福大半年。在兄弟姐妹七人中,四姐是我最疼的人,我们两个人感情最好。每逢过年过节我去给四姐拜年,四姐都会启动梁山聚义的招待模式,大口吃肉,大杯喝酒,大碗吃面,一切以大为荣。外人觉得四姐招待不够精细,其实那是对我的爱。她以为我走南闯北、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所以让我吃好是她的第一原则。这一点和母亲很像,遗传得很好。

四姐最容易闹情绪,兄弟姐妹几乎都被她的情绪打败。我的心情也常常被她的情绪折磨得支离破碎。沟通的天然屏障大概是四姐最大的痛苦,她无法完全听见别人的语言,只能靠别人的表情来判断自己受欢迎的程度,所以,她经常伤心并无理取闹。我们都熟悉了她的套路,好言安慰,赔礼道歉,来换取她的谅解。她原谅我们是很快的,因为她的本心很善良。四姐是个内心聪慧的女子,安静的时候很可爱,针线活也做得很漂亮,两个女儿都已出嫁,一个无限忠诚的丈夫和她风雨同舟,现在居住在江苏宜兴这个文化城市,干些粗重的活计,踏实,安稳。

五姐和我是同龄人,我和她比和其他姐姐更有话题也更亲密。五姐的性格表面温柔,脾气上来之后也是很难驯服的。五姐的婚姻比较坎坷,五姐夫因病去世,留下了两个孩子和一处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老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田野的旁边。五姐奋发图强,再婚后100%完成了先生生前所托——子能娶妻,女能安嫁。

五姐和我的亲密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亲情。没有大恩,亦无小恨,一切都随着岁月的铺设而变得温柔起来。五姐的凉拌牛肉甚是好吃,擀的手擀面也是姐妹中的一绝,兄弟姐妹中其实最会做菜的是五姐,端锅操勺相当专业,贤惠是她的标签。

20年的岁月洗涤后,我依然记得她为我烧的拜年的菜,好吃,不舍忘记。看着她的儿女都按照期待办完了喜事,五姐的使命胜利完成。我真为五姐高兴,她战胜了凄苦的命运,她赢得了自己的生活,她写好了自己的命运小说并成功出版。

这就是我们兄弟姐妹的生活现状,这就是我和兄弟姐妹们的故事。想必在明朝官至侯爷的祖上也没有想到他后代的生活会如此多灾多难,如此不堪一击吧。沉静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微笑着前行。其实,岁月变迁,王朝更替,生老病死,谁的结果、谁的后代不是一样呢。

从一个婴儿到一个少年,从一个少年到一个青年,从一个青年到一个中年大叔,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表演者,给父母表演获得赞美,给老师表演获得肯定,给爱情表演获得婚姻,给上司表演获得薪水,给朋友表演获得好评,给学生表演获得敬仰。

我的兄弟姐妹虽然不是这个社会最精英的人群,但是他们也是表演者,用表演来获得生活对他们的嘉奖和肯定。这个世界不管你表现的是孤傲,是顺从,是温柔,是强势,都是一种表演,只要你演出一个本色的你就好。

哥哥和姐姐们都是原始的表演者,他们认真演好自己的一句话、一滴泪、一段路、一生情,几十年就这样卑微谨慎地活着,他们表演得还不错,我喜欢他们的表演。

我很庆幸遇见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是我生命的肋骨和血液,支撑我前进,洗涤我的心灵。和他们做亲人真好。我常想,下一辈子我们不一定相见,到哪里找那么好的兄弟姐妹呢?我争取好好做人,感动上天,希望下辈子还能做兄弟姐妹。到时候大家一定都很惊喜:原来你们也都在这里。愿我们一起平安,愿我们兄弟姐妹一如童年!

最后修改一段在网络上传播很广、很有群众基础的段子,结束对那个时代的回忆,希望兄弟姐妹们伤感不再,性感永存:

生在暴雨夜,眼看不能活。没命吃母乳,牛奶没见过。席子床上铺,兄弟同被窝。卫生不太好,虱子特别多。那时没有电,油灯能凑合。盘腿坐炕上,家人围一桌。青菜萝卜汤,少盐少肉香。玉米子粥,就着酱豆喝。过年杀个猪,吃少卖得多。谁家买鞭炮,几元就算多。

一张新炕席,能铺十年多。冬天穿单鞋,冻得直哆嗦。家里来客人,小孩不上桌。大人干农活,小孩放猪鹅。麦秆当柴火,家家一大垛。长到五六岁,就是不长个。直接上小学,初学“阿喔鹅”。背个旧布包,没有铅笔盒。

走路上学校,从未迟到过。渴了喝凉水,饮料没听过。饿了回家吃,都是面窝窝。胖瘦无人讲,穷富没人说。男女同板凳,课桌画界河。心里有好感,不敢送秋波。见到俊女生,手脚直哆嗦。没说半句话,脸就红到脖。学习哥哥管,爸妈不多说。

老师不补课,作业也不多。一共几节课,语数美体歌。寒暑假期到,玩得不着调。同村小伙伴,爬树又下河。夏天河洗澡,冬天滑冰河。能知父母苦,自觉干农活。锄地又施肥,秋天忙收割。内外一身衣,烈日皮晒破。果树能结果,味好又止渴。

中暑和感冒,不用针和药。伙伴在一起,情同亲姐哥。女孩跳皮筋,男孩打扑克。玩具自己造,刀枪也会做。下河摸鱼虾,上树掏鸟窝。同伴吵了架,相互能撮合。和好握握手,有怨跺跺脚。外面犯了错,不能对娘说。谁若不守信,再见打脑壳。

田园摸西瓜,偶尔偷水果。电视没见过,天天听广播。学习不太好,故事却能说。晚上藏猫猫,白天游戏多。虽然满身土,玩得却快活。最爱看电影,远村亦奔波。画圈占地方,晚了背面坐。炒把黄豆粒,胜似吃干果。看过地道战,台词背很多。所有战争片,八路没败过。一度参军热,军装流行多。打倒小日本,八路是帅哥。当年戴军帽,如今犹记得。

写着写着,又哭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结束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