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后的祈祷
1453年5月27日礼拜日的夜晚,整个东地中海地区阴云笼罩,博斯普鲁斯海峡一带更是狂风怒吼,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君士坦丁堡海港城墙,沉闷的雷声由远而近,闪电不时划过漆黑的夜空,“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大风裹挟着阵阵闪电猛击皇家大教堂的圆顶,从门窗缝隙中发出哀号般的怪叫。在圣索菲亚教堂昏暗的油灯下,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吃力地撩起眼皮,无助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个随从和空荡荡的教堂大厅,重又闭上眼睛,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在皇帝祭坛前跪拜着默默地祈祷。他就是拜占庭帝国的末代皇帝,时年49岁的君士坦丁十一世。还有一个时辰,预定的皇帝祈祷仪式就要举行了,他和几位担负守城重任的帝国贵族都聚集在这里,是他下令他们离开哨位参加祈祷仪式的,因为他和自己的基督徒臣民都相信祈祷的力量足以令他们赢得与土耳其异教徒的战斗。他们几千人马英勇抵抗25万野蛮人的疯狂进攻,已经几十天了,这不是上帝的奇迹又是什么,眼下面临土耳其军队最后的总攻击,他们期盼上帝再现神迹,帮助虔诚的基督徒取得胜利。
猛然间暴雨突降,大雨倾盆,雨水乘狂风之势,打得屋顶和门窗砰砰作响。一道橘红色的怪影突然从漆黑的夜空缓慢地爬上大教堂,在穹顶周围徘徊,迟迟不肯退去。教堂内外的人们惊恐万状,不由得一阵惊叫。祈祷中的皇帝见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随即便恢复了镇静,平静地对大公卢卡斯说:“没什么,大雨中常会如此。”话虽这样说,但一个不祥的疑问跳入他的脑海:“难道这会是最后一次祈祷大典?”这样的问题以前从未烦扰过他,作为帕列奥列格王朝的皇帝,他一直坚信帝国面临的攻击只不过是又一次危难,眼下的君士坦丁堡虽然危在旦夕,就像风雨飘摇中的巨轮随时都面临沉没的威胁,但他相信他会像前辈皇帝一样克服危难,帝国的鹰旗将永远飘扬在首都的上空。然而,他如此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拜占庭帝国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
野蛮的土耳其大军已经连续围攻首都近两个月了,据作战经验老到的乔万尼估计,他们分布在西面城墙外的兵力不下20万人马,而在城北的黄金角湾、城南的马尔马拉海岸、城东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分布的300多艘战船上也有几万人。此时此刻,守城将士不足万人,其中最有战斗力的热那亚和威尼斯雇佣军也不过数千人。热那亚来的乔万尼不仅带来了两艘装满大量精良武器弹药的船只和几百名精壮武士,而且他本人也确实值得信赖。他年轻气盛,身强力壮,有一手好剑法,浑身冒着武装骑士的英豪之气,却很少威尼斯人的狡诈,很忠诚,委任他全权指挥整个首都的防务,君士坦丁皇帝感到放心。为了激励他和他的300名将士,皇帝答应在守城成功并迫使土耳其人撤兵后,将爱琴海上的莱姆诺斯岛连同岛上的豪宅一并赏赐给他,当然少不了大量金银财宝。
“承蒙上帝的眷顾,我们几千人的守军已经抵挡住数十万土耳其大军疯狂攻击达几十天了,如果我们能够像前几天那样得到意大利商船的物资援助,我们就能坚持下去,直到拖垮可恶的土耳其苏丹。”他再次仔细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排兵布阵,内心升起一股自信。他任命皇族表亲卢卡斯·诺塔拉斯为总管,任命另一位亲戚迪米特里之子担任首席大将军,还有勇猛善战的贵族塞奥菲洛斯·帕列奥列格和冷静的乔治·佛兰奇斯担任督察官,跟随皇帝左右,随时调遣城防部队增援吃紧的区域。而热那亚驻君士坦丁堡加拉大特区总领事配德托·古利亚诺受命防卫城市西北部城墙,防区包括从布科莱昂直到康托斯卡利教堂的地区,船长杰克比·康塔里尼则统领船队防守马尔马拉海防,从黄金角湾外直到伊普西马塞亚区的整个外港湾的城堡要塞也归他防守,他履行自己的职责像个真正的战士和希腊贵族。来自热那亚的曼努埃尔带领200名弓箭手队伍,防卫黄金角湾入口处周围地区,其手下那些弓弩手能够依靠强劲的硬弩,远距离阻挡住数百条土耳其战舰闯入港湾,确保城北安全。意大利武士安东尼奥、颇罗和特罗伊洛·波科希亚迪兄弟俩负责防卫麦里安德留地区,这里的防守任务极为艰巨,因为在土耳其炮击下,已经有多处城墙倒塌,急需修复,好在佛兰奇斯已调动拜占庭军士从全城搜集了门板条石,今夜即可修复。语法学家塞奥菲洛斯是位古希腊文学大师和几何学专家,但他在京都告急之际弃笔从戎,发挥其指挥才能,因此被任命负责塞雷布里亚第三城门及其瓮城周围地区的防守。皇帝自然对他的城防总指挥大将军乔万尼·贵斯提尼安尼寄予厚望,这位能力超群、战场经验丰富的斗士,展示出勇猛无畏大胆精细的品质,他受命负责率领400名意大利和拜占庭将士驻守在圣罗曼努斯城门区域,这里是苏丹中军大营主攻的地区,土军最大的火炮就架设在对面的山丘上。来自卡雷斯托的塞奥多利也是位善战的将领和杰出的弓箭手,他与日耳曼人约翰一起防守布雷克奈皇宫附近的卡里加利亚城门区域,而约翰是杰出的军事工程师,对土木工程极有经验,可以增加这个宫殿附近城防的安全指数。热那亚人黑洛尼姆和修斯岛人莱奥纳多被委派负责第二城门,即所谓的“木门”,它和“金门”一起扼守直通城里的军事大道,这条大道自罗马时代就是连接首都罗马和亚洲行省的必经之路。俄罗斯红衣主教则负责基奈吉松城门,这个地区在城市的最东部,直到圣迪米特里教堂处,面向海峡,在全城近百个城门中也属重点防守地区。他真的令人佩服,因为他来京城朝拜正好赶上土耳其人攻城,便毅然决然放弃回返俄罗斯而参加这场伟大的圣战。大公卢卡斯负责防卫黄金角湾沿河地区,这里以圣塞奥多西城门为核心,支撑着整个城北防卫。克里特船队的队长及其水手、军官们负责其他区域的海防,而热那亚船长加布雷·特里维萨诺连同麾下50名兵士监视和守卫航道中部的塔楼。总之,一切都在皇帝掌控中。君士坦丁暗自思量,守军人数虽然不多,但土耳其大军在首都坚固的城防下无计可施,人数再多也无法展开,只要我们的外援不断,土耳其久攻不下军心必乱,帝国伟大的先皇们多次守住城池的奇迹一定还会再次发生。
皇帝内心思量:我们虔诚的祈祷不是已经感动了上帝吗?几十天来,这些不信上帝的土耳其人虽然在城下海上的攻击好像没有丝毫减弱,他们还动用了数不清的大炮轰击陆地城墙,但是我们依然挺立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上。上帝不是惩罚了那个基督教的叛徒吗?据镇守的将士报告说,在土耳其人攻城的那14个重炮阵地中有两门巨炮,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虽然每天只能发射几发炮弹,但其发出的动静震天动地,整个城市都被震得战栗不止,连六七公里外的海峡地区都感觉到了,那发击垮了控制进城主道城门塞奥多西城楼的石头炮弹竟然有半人高。我们起初还以为,异教的土耳其人用了什么妖术造出这么大的火炮,后来才了解到就是那个可耻的匈牙利人帮的忙,他先前就是嫌我给的钱少而投奔了土耳其人,他就是犹大,就是叛徒,胆敢帮异教徒造出这么多大炮。多亏我主上帝明察秋毫,虽然土耳其人把我们几公里长的城墙打得千疮百孔,但是那个基督教的叛徒也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他不是被自己铸造出的巨炮炸死了吗?真是罪有应得。尽管我们最坚固的圣罗曼努斯城门连日来遭受到最猛烈的炮轰,有些墙体摇摇欲坠,但是那里倒塌的城墙留下的几个缺口都被我们忠诚的将士修补上了。祈祷仪式结束后,我要亲自去那里视察一下,尽快加固好,以迎接明天的恶战。万能的上帝眷顾,我预见到了眼下的激战,在年初业已命令部下堵塞了所有城门,只留下几道建立了瓮城的城门,使京城城防固若金汤,也使我手上有限的防守兵力还勉强够用。但是,我们蒙上帝保佑的部队能够使用的武器弹药所剩无几,除了刀剑和即将告罄的“神奇火焰”外,就只剩下无畏杀敌的勇气了。
上帝啊,怜悯你的子民,保佑意大利雇佣兵和船队快来吧。来自西方各国的援助救兵还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海上吗?就像前几天那3艘热那亚大帆船一样冲破土耳其人的封锁抵达黄金角湾,它们不仅给城里六七万居民带来了物质援助,而且还带来了得救的希望。在最后一刻,如果这样的援助再不能到达,我们守城军民就真的弹尽粮绝了。不,上帝一定会眷顾他虔诚的子民,罗马教宗也不会放弃我们,不会不救助他最忠实的子民,因为我们已经为了得到援助而承认了教宗的最高地位,也承认合并后的教会允许领受“未发酵面饼”圣餐了。上帝,您在聆听吗?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基督教兄弟们的团结,而不是像有些教士指责我们背叛了您的真理。那些野蛮的俄罗斯人远在北方千里之外当然会说风凉话了。伟大的主,告诉我:援救船只还会来吗?会的,会来的。我心里非常明白,那些国家的君主虚伪得很,他们答应的多而真正履行诺言的少,但是,我相信威尼斯和热那亚人会来的,因为他们还另有所图,他们的武装商船还不会轻易放弃东地中海的霸权,尽管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但一定会帮助我们打败土耳其人。
君士坦丁皇帝的心情因为暴风雨的不期而至糟糕到了极点。这次祈祷典礼不仅要在大雨中进行,尤其令人感到心寒的是,参加皇帝祈祷仪式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几个高级贵族外,巡游的队伍不足百人,与往昔盛典上成千上万人山人海的盛景无法相比了。也许是大雨所致,沿街也没有看到围观的居民。皇帝知道,都是“教会合并协议”惹的祸,因为笃信东正教信仰的信徒们并不理解他向罗马教宗让步的苦衷,他们在教会那些无聊教士的煽动下,竟然说领受天主教死面饼圣餐会导致拉稀死人,还有人指责他出卖和背叛了帝国传统的信仰。这些无知的人真是缺乏谋略,如果我们以暂时对罗马教宗让步换取来西方的雇佣兵抵抗住土耳其人,而后再与罗马教会细致较量,不是更有智慧吗?他们怎么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正当他在华盖下边走边暗自思量时,巡游队伍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雨天地滑,最圣洁的圣母像竟然从小心翼翼抬它的人群头上翻倒在地,那沉重巨大的木框令众人费了很大气力才重新扶正。皇帝安慰臣民不必惊慌,小心下雨路滑。这个不吉利的预兆刚过去,当队伍经过君士坦丁大帝广场时,有人突然惊恐地指着黑暗处大叫起来,原来是高悬在立柱上的帝国鹰旗不知何时竟然飘落在地。皇帝再度安慰大家,狂风暴雨难免会将旗帜刮落,我们大家更要虔诚祈祷上帝。联想到前几天的月食,皇帝的心不由得被大难临头的恐惧感紧紧地抓住了。这一连串事情都是凶兆啊!还有,前几天,佛兰奇斯私下里告诉他一些坊间传言,让他不寒而栗。谣言说,当年君士坦丁大帝留下三个预言:当月亮被异乎寻常地遮挡时首都将遭受邪恶的敌人前所未有的攻击,当一个母亲叫做海伦的也名为君士坦丁的人做皇帝时帝国首都将失陷,而这个敌人就来自君士坦丁大帝手指向的东方。他虽然认为这些谣传都是无助的民众的无稽之谈,但是眼前这一连串的不祥之兆,更令他阵阵胆寒。天哪!上帝真的要抛弃我,让千余年的罗马帝国灭亡吗?
但皇帝很快就对自己的怀疑做了否定性的回答,不,这绝不可能,上帝绝不会抛弃我们,他一定在最后一刻奇迹般地降临他的恩典在我们身上,帝国的光辉也绝不会在我手中泯灭。想当年我罗马帝国曾经何等辉煌:君士坦丁大帝叱咤风云,东征西讨,统一帝国后在这里建立起“罗马新都”;查士丁尼大帝更是平息了整个地中海的野蛮人,重新将帝国的疆域拓展到阿特拉斯海峡(即直布罗陀海峡),并将首都修整一新,不仅使皇帝的鹰旗再度插满世界,而且让全世界的基督徒见证了圣索菲亚教堂的奇迹;伊拉克略大帝挥师东征大败宿敌波斯,彻底解除了东方之敌对帝国都城的威胁;瓦西里皇帝灭亡保加利亚蛮族后,再没有来自半岛西部的敌人兵临城下之险;我朝开元先祖米哈伊尔皇帝从拉丁人手中重夺首都以来,我们也曾多次化险为夷,击退千里来犯的敌人。远的不说,就是眼前这个苏丹穆罕默德的父亲穆拉德不是也折戟于帝国都城坚固的城墙下了吗?我虽然不敢与先人比附,但自认克勤克俭,辛劳理政,没有辱没祖先,何况我已经极大加固了城防工事,只要我们再坚守个把月,土耳其大军必将不战自退。30年前萨洛尼卡城失陷于土耳其人,全都是因为我们基督徒比土耳其人更为仁慈,我们秉承仁爱之心,对邪恶的异教徒以德报怨,不轻易杀人,即便在战场上杀死一个敌人,而后也要经过3年的悔罪才能得到上帝的赦免。如今我们被迫守城杀敌,就绝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了。只要我们够狠,我们就能取胜!
仁慈的上帝,我虔诚地祷告,让你的神威帮助我们战胜那些野蛮的土耳其人,不,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因为他们毫无信仰,不懂情义,好战尚武,嗜血杀生,苏丹就是专制独裁的魔头,土耳其臣民不过都是他的奴隶仆役,这些残酷无情的士兵鏖战只为抢夺战利品和奴隶,民众之间强者为上,欺凌弱小,争强斗狠,没有法度。这样一群乌合之众不仅不敬上帝,连神灵都不放在眼里,他们只知道服从苏丹的淫威,因为违犯军规将遭到严厉的惩处。我作为上帝委派的牧者和文明人的领袖,就是要在这场决战中率领诚信上帝的将士们击溃这些没有信仰的野蛮人。穆罕默德!你有武力,我有正义。上帝与我同在,在圣战中我们必胜。
君士坦丁堡这座万城中的帝王城是永不沦陷之城,自君士坦丁大帝在1123年前的5月11日开启以来就一直是我们罗马帝国的伟大都城,人世间哪里还有这样永恒不朽的首都?这一千多年来,有无数野蛮人都止步于这个神圣的都城城下,无论他们多么凶残,勇猛,无论他们从陆地还是海上,也无论他们人数多寡,是偷袭还是长期围困,都难以撼动这个都城的根基,都无法跨越它高大的城墙。这个伟大的城市就是我们罗马人的象征,罗马人在,城市便永存,基督的光辉将永远照耀我们神圣的君士坦丁堡。
那些没有远见的懦夫,以卢卡斯为首,多次劝我接受穆罕默德的提议,退让出首都,像一个半世纪前拉斯卡利斯朝流亡尼西亚时那样,出走爱琴海岛。他怎么这么健忘,我们罗马人不是早就领教过那些言而无信的野蛮人吗?苏丹曾几何时不是也这样对待我的父兄,他们让步的结果换来的只有野蛮人的得寸进尺,令我们失地丢城,交贡纳赋,丢人现眼。还有最近帝国第二大城市萨洛尼卡失陷后,土耳其人在城里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所有活下来的萨洛尼卡人都被土耳其野兽当做战利品瓜分出售到奴隶市场上去了。这样的惨剧决不能再度发生。不,我不能退缩,对我而言没有退路,只有为帝国的尊严而战,为上帝的真理而战。宫中传闻,卢卡斯与指挥攻城的苏丹穆罕默德关系一度非常密切,而苏丹的几封信件也都是托他带来的。我没有处理这个卢卡斯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表亲,而是因为他并不搞阴谋诡计,不隐瞒自己痛恨拉丁基督徒而青睐土耳其人的观点。想不到这个21岁的苏丹年纪不大,竟然能够设法说服我身边的贵族。但无论如何,我,堂堂罗马帝国皇帝,凭着半个世纪的阅历,总不能败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异教徒毛头野小子吧。
想到这些,他精神一振,随着唱诗班高声咏诵起来,大雨也很快变为令人惬意的蒙蒙细雨,初夏夜晚的阵阵和风平添了一些浪漫的情怀。皇帝的目光再度停在了微风中飘动的帝国旗帜上,那上面有帝国的双头鹰标志。这个标志自马略军事改革以来,高扬在罗马帝国的疆域已经有1500多年的历史了,帝国军队在它的麾下东征西讨征服全世界,无往而不胜。想到此,他不由得抬手抚摸着胸前铠甲上那金黄色的双头鹰标志,雄鹰高昂着头,眼睛炯炯有神目视左右方向,身上的羽毛刚劲,翅膀有力地扇动,特别是两只鹰爪各抓握着象征统治世界的球体和利剑。当初,执政官马略用以替代各个军团旗帜上狼、马、猪和人头马怪物等标志的雄鹰,并非征服和权力的标志,这是在后来的征战中不断添加上去的。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们为了更加突出帝国的无上权威,让两只鹰爪抓握了带有十字架的球体和利剑。这个象征帝国权力的旗帜此刻飘扬在首都所有高大建筑物的上空,但只有皇帝铠甲上的雄鹰是独特的,它高傲地戴着皇冠。君士坦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祈祷,期盼鹰旗永远高扬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期盼帝国能够渡过难关。
双头鹰旗帜
身心疲惫但斗志不减的皇帝在随从的簇拥下放眼望去,坑洼不平的街区和街道两旁破败的建筑让他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这里一度辉煌昌盛,如今败落不堪令人心酸,不忍目睹。一个声音在他心头缭绕,“上帝啊,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帝国怎么了?曾经强盛的东地中海雄鹰帝国怎么会一点点堕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他既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现实,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许他永远也找不到答案。